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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凝波狐疑地挑了挑眉梢,道:“妈,你怎么知道孩子的事情?”印象里,他们并不曾告诉过钟翠柏关于司徒月怀孕的事情。钟翠柏一下就被刘凝波问住了,她的脸青红不定着,低了头闷闷地回客房去。方逸伟将司徒月抱回房间,刘凝波安抚司徒月道:“好生睡着,孩子没事就好。”司徒月将手里的玉佩递还给刘凝波道:“凝波,谢谢你的护身符。”刘凝波笑着将那块玉佩塞到司徒月枕头底下去,然后对方逸伟道:“静安师傅的玉佩,借给司徒月先,让她安心些。”方逸伟揽着刘凝波的肩,目光调向司徒月,道:“好生养着,别再让孩子有意外了。”司徒月点头,和二人道了“晚安”。出了司徒月房间,刘凝波问方逸伟道:“你饿吗?给你下点面条。”“你累了,让妈弄吧!”“不用,妈去睡了,我来弄。”“那我陪你一起,老婆。”方逸伟说着揽着刘凝波的腰,二人一起走到厨房去。厨房里有一股刺鼻的草药味,杨柳二人对视了一眼,狐疑地寻找那药味的源头。最后,方逸伟在垃圾桶里拣出了一串黑色的药渣,他愣了愣,随即便拉着刘凝波去敲钟翠柏的房门。“妈,你睡了吗?我问你一件事。”方逸伟的声音里有些急有些气。钟翠柏躺在床上正懊恼着,听到方逸伟的声音一下心虚起来,她支吾道:“什么事啊?妈睡了。”“睡了还能说话?”方逸伟戏谑了母亲一句,伸手转了门把,发现门并没有锁,就拉了刘凝**门走进去。看到杨柳二人走进来,钟翠柏从床上坐起来,忐忑地道:“什么事啊?”看母亲一脸做贼心虚的神色,方逸伟已经猜到了几分内情,司徒月误食滑胎药材的事情多半是母亲干的,他道:“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什么为什么?我做什么了?”钟翠柏嗫嚅着。“司徒月今天误吃了滑胎的药材,那药材是你早上去买的对不对?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司徒月今天差点就保不住孩子,要是孩子出了事,那我们怎么对得起死去的若昭啊?”方逸伟已经激动地提高了音调。刘凝波赶紧拉他的手臂,劝道:“逸伟,你别这种口气跟妈说话,妈应该是无心的,妈也不知道司徒月怀孕的事情,不是?”“她肯定是存心的,我自己的妈自己了解,早上上班看到她刚好提了一袋子药材回来,怪里怪气的,没想到是要给司徒月吃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逸伟又把目光调向母亲,一脸气愤。钟翠柏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趿了拖鞋“吧嗒吧嗒”冲到方逸伟跟前,指着刘凝波的鼻子道:“那还不是因为她?你以为mama愿意这么做啊?你以为mama想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啊?还不是因为她,假装好心,假装善良,要让别人家的孩子上我们方家的户口,那我孙子将来出生了户口上哪里?别人的孩子不能一生出来就是个黑户,我的孙子就能做黑户了?”刘凝波一怔,原来钟翠柏听到了昨夜她和方逸伟的对话,一时间她心里五味杂陈,只能谦谦地向钟翠柏道歉,“妈,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考虑到您的感受,可是司徒月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是不同意我的想法,我们可以再想别的办法,您也不能给司徒月吃滑胎的药材啊,要是今天孩子保不住了,那我们不成了罪人吗?”“罪人?这罪人我来当就好了,你以后别挑唆我们家逸伟做这样对不起杨家祖宗的事情!娶了你一个离婚的女人,我们家逸伟已经做了赔本生意了,你还挑唆他做这个做那个!”刘凝波一凛,她看着怒不可遏的钟翠柏,钟翠柏涨红了脸,振振有词着,每一字每一句都刺向她心里最痛处,她的脸在一瞬间就煞白如纸。方逸伟使劲握了握刘凝波的手,转而对钟翠柏道:“妈,你在说些什么啊?你怎么对凝波说这样的话?”“我说的有错吗?哪一句说错了?她是不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啊?你娶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就不怕你的同事你的朋友们笑话你?你还这么大声跟mama说话,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用这种口气跟mama说话?”钟翠柏吼了方逸伟几句,又把脸调向刘凝波,目光里满是不忿和气恼,“我们家逸伟肯定是因为你怀了他的孩子才同你结婚的吧,好了,现在孩子也没了,婚礼第二天孩子就没了,你怎么做女人的?上一次婚姻,你为什么离的婚?保不住自己的婚姻,保不住自己的孩子,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想怎么帮别人的孩子?”刘凝波的身子向后趔趄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曾经和蔼可亲的婆婆现在变成了这样咄咄逼人的嘴脸,说的话声声带刺,恨不能刺得她千疮百孔。她在她极尽嫌恶的目光里像被人剥光了衣服般无所遁形,羞赧难当。她的整个身子在这一瞬间都战栗起来,手指冰凉如水,她不会同婆婆争辩什么,命不好不是她的错,走到今天的局面不是她故意的,但是她没有丝毫的底气同她争论。她只是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迈开仿佛千斤重的步子,抖抖索索地向外走。方逸伟一下拉住她的手臂,柔肠百结地唤她:“凝波……”刘凝波回头,对上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盈满心疼的目光,所有愁肠都写在其间。她给他一个苦涩的笑,挣脱他的手,走了出去。方逸伟责备地扭头看钟翠柏,道:“妈,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钟翠柏也不示弱,孩子气地撅着嘴巴,嗔怪逸伟道:“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妈——”方逸伟跺跺脚,不理会母亲,径自去追刘凝波。站在房间内的司徒月透过门缝看着刘凝波和方逸伟的身影相继跑过,她缓缓地阖上房门,颓然地转身看窗外。她原想出去制止杨柳二人同钟翠柏的争执,但是她发现她迈不出那个脚步。夜色深沉,街市的夜景车如流水马如龙。这座城市的繁华与世故一样喧嚣。她慢慢地乏力地走到床边躺下,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白色的天花板空荡荡的,空得令人心里发憷。她把手轻轻放在腹部,默默地念着“若昭”二字。方逸伟进到房间的时候,刘凝波正坐在床边兀自垂泪,看到方逸伟跑进来,她连忙用手背揩干了泪水,笑道:“妈睡了?”方逸伟叹一口气,扯出一抹动容的笑,他走过去,将刘凝波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