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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悄悄地,偷偷地用牛角刀割破牛毛毡,悄无声息地逃走了。此前,顾维桢主动要代替李德全伺候康熙出征,我们在御药房准备皇帝出行用药的时候,顾维桢就暗示过我,他不想留在紫禁城了,因为芳钏的死,他已经心灰意冷,想把芳钏的骨灰送回家乡六安。而我,也不想留在紫禁城,想把狼兆的头送回苗寨,于是,我和顾维桢不谋而合,我们都是厌倦了紫禁城这牢笼的人,就当找个伴,一起走走夜路。顾维桢抢了两匹蒙古马,我们上了马,看准机会往噶尔丹大营后门逃了出去,跑了差不多七八里路后,再转向朝东南。在远离噶尔丹大营的一块巨石后,我们下马回望,有些不舍,有些依恋,但都比不上转过山丘突然从小树林里出现的几个人,让我惊喜交加。我看到了当年在图什英姿飒爽的夏伊达.阿木泰,鹰族女首领,还有她身后身穿波斯长袍俊魅无双的祭司大人,另外一个,是胸前佩戴藏式嘎乌盒佩戴白鹰战刀的阔面雀目魁壮男子。首领恢复了昔日的风采,她策马奔来,首先下马拥抱了我,而我的眼睛却只是看着她身后的祭司,突然觉得这桀骜不驯的家伙这会子还挺可爱。“谢谢你,安莎,谢谢你在千难万险中救助了我们姐妹,还有一直支持着萨克都因的信念,让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虽然我的jiejie已经回不来,但我相信现在她终于能守候在策妄阿拉布坦王子身边了,我代表天山南北所有被准噶尔欺凌的部族头领谢谢你,还有易卜拉欣,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战士,他让我给你带来问候。”我很高兴阿木泰又变回了帕米高原的雄鹰,那么自由挥洒,那么飞扬健美,如同慕斯塔峰在朝阳下的冰川白雪,那么纯洁,又那么艳丽无暇。“亲爱的阿木泰首领,我很高兴再次看到你又恢复成为那高原的雄鹰,谢谢你和小首领的挥刀相助,还有策妄阿拉布坦王子,一切都已经证明,我们在紫禁城的坚持没有错,首领,你会得到那旷古永恒的幸福。”“是的,安莎,我和萨克都因将西去布哈拉,天山南北将迎来新的领导者,鹰族也已经拥有了合格的首领,易卜拉欣已经成为一名合格的首领,安莎,为了感谢你,萨克都因决定把那件事的决定权交给你,这是黄金沙漏最后的使命,你什么时候想回去,就带着沙漏,到布哈拉的祭坛来,萨克都因一定会履行他的承诺。”我望向祭司那火红飞扬的长发,那双魅玉无双的清眸,突然微笑,道:“祭司大人,谢谢,我只想问,如果我和德兰女公爵其中一人离开了这个时空,另外那个人会怎样?”“当然会一起离开,来的时候也许在不同时间段,可离开的时候,绝对是同时的。”祭司少有地真诚地回答我。我很满意他的答复,转向策妄阿拉布坦,多嘴道:“尊敬的王子,感谢您的拔刀相助,希望您来世可以与图雅格格长相厮守,有句话,本不是我这个外人该说的,但还是忍不住要劝您一句,别再想着南下牧马了,中原文明远不是你们游牧民族能够理解和战胜的,三百年后,就算他们最弱的时候,也不曾完全被全世界征服过,所以,还是别痴心妄想恢复什么大元帝国的荣光了。”我的话让彪悍的蒙古王子眼睛眯成一条缝,宽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蒙古战刀刀柄,若不是阿木泰在场,此刻,这位准噶尔新任首领应该是动了杀机的。管他的,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此生无悔入华夏,尽管我不算纯种中国人,但我的心,却完全是中国心。“保重,我的朋友,但愿此生我们在圣城还能相见。”阿木泰策马,回身以警告的目光扫过准噶尔信任大汗,如同沙漠上欢快的骆驼,突然爽脱地打了个唿哨,鹰王克拉玛翩跹而至,萨克都因的魅火冰眸则深邃地看了我一眼,如同摄人心魄的神山冰川,我突然笑了,祭司大人终究是个多情长情之人啊!策妄阿拉布坦,这草原刚刚长成的雄鹰,手中紧紧抓住爱人栖身的嘎乌盒,目光长视,鹰击长空,仿佛要刺破苍穹。此刻,大漠黄沙,昭莫多血战还在继续,天山如海,残阳如血,首领和祭司与准噶尔王子分道扬镳,西风烈烈,残梦萧萧,多少英雄,战刀如霜。这铁马冰河的海市蜃楼下,我却突然吟诵了一首波斯古代的爱情诗—————人们倾心于尘世的希望,有的成功了,有的只好埋葬,像沙漠里的白雪,皑皑,一两个小时,就不知去向,啊,女郎,几时你和她一样,在那草地上群星般的宾客中来往,请你斟酒时把满满一杯美酒,倾洒在我曾经坐过的地方!我心中的长烟落日,在古道西风散漫,西去圣城的迢迢丝绸之路上,首领和祭司的身影始终在我心头萦绕,蒙古王子桀骜的身影却被寒鸦刺破,回望,秀眉清眼的江南少年眼中,与我一样,却依然萦绕着不得不归去的鸿雁。(201711222111,南城,完结)作者有话要说: 真没想到这本书拖到现在才完结,十年,人生没有几个十年,看来真的要只争朝夕,无奈人世苍茫,太多无可奈何,时间,对谁来说都一样,不多不少,还是珍惜当下吧!这也算是对喵喵自己的一个交代,多谢各位点进来的亲,在路上,我们一直都在。☆、番外(一)十八年来堕世间番外(一)十八年来堕世间“咣当,咣当,咣当——————”耳边传来金自鸣钟铿锵的金属敲击声,我在外间很麻利地从床上跳起来,掀帘子进了暖阁里间,火炕上的女医生还是那个习惯性动作,极其慵懒地翻身,从被窝里伸出雪白如凝脂的手臂,在床头边搜摸一翻,然后才失望地自叹,睁眼,嘲讽自己怎么还是改不了老毛病。我曾不止一次地问过她,为什么听到洋自鸣钟鸣叫会有这动作,她总是无可奈何地耸肩,讪笑,说,她老是记得自己可以控制那打鸣的声音。“洋人有那种自鸣钟吗?”我总是好奇地问,这个时候这碧烟棕红长卷发的女医生可来劲了,拥着碎花蜡染被子就开始滔滔不绝,说这有什么,人类社会是不断进步的,将来,几百年后,什么都会有的。“那人能飞上天,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吗?人可以死而复生吗?”她喜欢看我好奇心膨胀的样子,神秘一笑,给了我额头一下,迅速披衣下床,回头摇头还是念诵那句红毛鬼子的诗歌—————会有的,面包会有的,飞机会有的,火车会有的,轮船也会有的,上天入地,什么都会有的,哈哈哈。十八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