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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老太太复诊,老人脸色和缓了许多,只是田氏对我有些怒色,我不动声色,只是私下对老人明言:“大夫人是误会了,将军对安莎有些倾慕之心,可安莎肚子里的生命是不允许我们这种关系的,所以,老太太只管放心,我是个过客,很快就会离开热河。”这裹了小脚的苗族老太肤白细眉俊眼,年轻时候应该是个大美人,听狼兆说了她的传奇经历,我也挺佩服她,这迟暮的美人何止是明理,甚至拉着我的手,说要收我当干女儿,我笑着拒绝,说:“老太太放心,现在我只是医治你的大夫,狼兆将军已经答应我,不会让两位夫人和您难堪,您放心就是。”“安大夫,真是谢谢你,老太婆都听说了,你是个好大夫,昨日若不是你,老太婆可就真的再见不到我儿子了,老太婆懂得知恩图报,大夫放心,我两个媳妇也不是白眼狼,我早就跟驴子提过,为了子嗣,再娶一房侧室,对我们这样人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他总说不要,大夫是京城来的,我们小门小户的女人哪里懂那些天家规矩,大夫可不要见怪才是。”这就是默认了我和狼兆的关系,当然是瞒着佟氏夫人,我心里石头落地,拍着老太太满是皱纹的玉手,淡然点头,安慰她好好养病,看样子除了下半身左腿有些行动不便,说话和意识都十分清楚,她的脑出血后遗症算轻微的,这也算中西医结合医治下的奇迹了。留在惠仁堂药房又观察了一日,狼兆亲自带了军士抬了软轿来接,我跟她两个媳妇婆子丫头交代了医嘱,便顺利送走了这最大的麻烦。戴荃却不理解我的做法,疑问:“师傅打算就这样跟这狼头将军扯不清关系,那我们还去铁岭吗?”我心下也是无奈,我不忍心过分拒绝这个激情烈火般的男人,可又不想他们家里女眷再次上门闹事,只好趁我的肚子还没有凸出,回头对戴荃说:“事不宜迟,咱们明日便启程吧,再拖下去,我怕就走不了了。”“老太太的复诊怎么办?”戴荃已经是个有责任心的大夫了,我掐了一把他的水嫩鲜rou脸,玩笑道:“你怎么比我还婆婆mama,你师兄乐瑞竹这会子不过是去丹东看参茸去了,很快就赶回来,这里有他主持大局,你还担心什么。”“说的也是。”戴荃摸摸蹙青的头皮,甩着辫子,眉飞色舞,他高兴的是快要回到亲人身边了,哪怕外面天寒地冻,康熙三十二年寒冬将至,却让我们师徒俩都看到了温暖的春日。热河距离铁岭不算太远,就算我借口送戴荃回铁岭,对狼兆来说也不过是几日策马飞驰的距离。戴家的老人却都认识这位当日皇帝的心腹侍卫,现在的八旗副都统,为了掩人耳目,也因为戴家房子确实不太宽敞,我只好找了一户农家废弃的小木屋,白桦林中东北初雪已经覆盖了屋顶,松鼠扔了几颗松子,星星点点,颇有诗意,我不禁一边呵手,一边唱起了俄语民歌。“老太太的病好多了,多亏你当日的急救和乐家三爷的医治,其实我老娘不介意我娶多少女人,主要是佟氏大妞这女人,会两下拳脚,肚量又小,是个十足的母老虎,所以—————”我正饶有兴趣地劈柴生火,回身就捂住那头驴子的嘴,炸了眨眼,正色道:“今后都别提这话了,你若再提,信不信我真的北上去俄罗斯找我老情人去了,人家还为我决斗过呢,我为什么逃出紫禁城,就是不喜欢束缚,你若也要找个笼子把我关起来,那咱们就此拉倒吧。”我跟他说话一向如此火星撞地球,因为他不是皇帝,我不用斟酌字眼,我的威胁却是情人眼里出糖豆,他听到我的娇嗲,喜得在这漫天大雪中把我抱了满怀,我感觉像寒冬里掉进了火炉。这个男人,有着炎夏里那炽热的温度,能融化我半世冰封的心,这就是我无法摆脱拒绝他的理由。我看到他可怜巴巴,眼底喷火求欢的眼神,心里一软,说:“让闪电留下陪我吧,你先回热河,照顾好你老娘,等几个月,等到我的胎五个月,那时便没有什么危险了,你再来接我。”“真的?”他惊喜,原本是把头埋在我胸前,讨点软玉温香的便宜,听到我说这话,他兴奋得抱着我打圈,白桦林小木屋前,又是一番如痴如醉的蜜汁缠绵。送走了这热情似火的情郎,听到他回转马头,对我唱的苗寨山歌,虽然听不懂,但我听懂了那歌里的情意,同样用火热眼神送他远去。尚未平复心情,我却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位客人让我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是雪天里的反光幻觉,直到他自己吩咐人在屋子里升火,又烧了热茶,我闻到宫里才有的雨前龙井新茶的味道,我才肯定,这是真的。我这才想起来忘了行礼,他身旁的太监却把侍卫带了出去,清秀少年解下腰间龙泉宝剑,我诧异地看着他,对我稽首。“四爷,这,安莎怎么当得起您这个,您是专门来折煞我的吧,热河到铁岭这么远的路。”胤禛无论是身形还是五官长得都跟康熙极像,这瘦削的体格,清隽的脸颊,细长的眉眼,不过这个时候的老四脸上胶原蛋白还很充盈,鼓鼓的脸蛋显得少年人多了几分萌萌的可爱。中国人说的,男孩像母亲更多福,很显然,按照历史来看,这也是有印证的,老四就是个劳碌命,他更像父亲。太子的相貌就更像他母亲赫舍里皇后,大脸盘浓眉大眼长手长脚,虎虎生风,平生有福气,却没有皇帝命,上帝是公平的。胤禛生在冬天,冬日五行属水,然而他性格中又有风风火火的一面,不过在人前,他却如同南山磐土,愕然不动,这是个有静气的少年。水火并济,合而化土,土能生金,这样的人外表总是给人以威严感,难得的是,他还记着当日我帮了小十三,对我说过的话,执弟子礼,我可真是当不起。“先生打算在盛京盘桓多久?”他盯着我略微出怀的肚子,不明言,突然说,“当日永和宫我额娘的用意,先生应该明白,先生早晚是要回宫的,至少先生的行踪,皇父一直都了如指掌。”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同意德妃的做法,但始终是子凭母贵,他的未来跟母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所以当日德妃暗算我,其实是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买一份保险。既然他们母子不是一条心,我却放心了,慢慢在鹿角木椅上坐下,我看着胤禛冷月般的脸,说:“我可以选择离开,但你额娘晓得,宫里牵着我的是什么,但这并不代表我会飞蛾扑火,回到那不见天日的地方,四爷,安莎不适合那种地方,注定不是你母妃那样养尊处优的女子,四爷既然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