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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碎的声音,忙抱住那熊掌一般壮硕的手臂,求告道:“将军息怒,这,这是误会。”狼兆是被火铳撞击匕首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但他万万没想到此刻跟秋老头纠缠的是我,他猛然看见了我那双碧眸,完全定在那里了。我也有些惊罕,一时看着这个荷尔蒙爆表的男人那张粗犷又轮廓分明的脸发怔,呼吸停止了半刻,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经过了三百年,我猛然恍过神来,心底突然有点明白我总觉得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很熟悉,我知道是什么了——————那种面对男女爱情热血痴迷的眼神,坦荡,性感,诱惑,毫无遮掩的渴望,当初,当我还是个小女孩时,我生命中第一个男人同样给了我这种感觉。但此刻的我,心里的伤痕灼热刺痛,告诉我,我早就已经没有了年少轻狂。于是,我故意别过头,看到裤角下面湿了一片的秋老头,我抢过秋老头的匕首,塞到老头衣服里,喝道:“秋大人,还不快退下,带着切药的刀到处跑,本来是要拜托我帮忙切药,这让将军误会,回值房跟刘大人说明经过,自行请罪吧。”被我从背后掐了一把,秋元晋总算明白了我的眼神示意,跪下给狼兆磕了三个响头,屁滚尿流地跑了。“你,等等?”狼兆是粗人,一时被我的话弄懵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望着秋元晋的背影,不知道该不该阻拦,半晌,又回头看我,发现这小阁楼里只有孤男寡女,马上涨红了脸,舌头打结,既兴奋激动,又不知所措。我心底只觉得这硬汉型男此刻有些可爱,心底还惦记着惠妃母子,想着要不要去敬事房找找顾问行,转脚便要走,不想却被一双大手拉住。“我,安,安莎,你眼睛,真好看………”昏暗光线中我视线中突然出现一件银白狼头皮毛,刚才没有注意到,这会子凑近了看,我心底突然暴怒,眼睛喷火,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那男人前襟衣服便破口大骂:“你,你干了什么,你杀了闪电,还把他的皮毛披在身上,你这刽子手,凶手,我恨你。”我和狼兆的第一次单独相处,就在我的狂怒和阴脚下结束了,我并未听到这男人在身后大喊————好痛,安莎,我喜欢你。我满脑子都是那头狼王被杀的怨怒血腥,还有紫禁城里的是是非非,心底执念就四个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怒气冲冲地在昭仁殿门口遇到了顾太监,小玉子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我到端凝殿北侧三楹“御茶房”说话。“先生消消气,阿拉布通的事先生主动说出来,主子也就完全消除了对您的戒心不是,当初在博洛和屯大营————”顾问行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奶茶,他说到了阿拉布通,我猛然抬头,明白康熙为什么要派个太监接近我,我看着这张清秀年轻又老成的脸,心里万般酸涩涌上来,突然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宫廷,觉得好累,一时感触便红了眼眶。小玉子赶紧跪下,给我赔罪,劝慰道:“先生别哭,主子这会子可完全把您当自己人了,主子不是个狠心不懂感恩的人,先生放心,大阿哥的事早晚是瞒不住的,这事儿太复杂,我们这些卑贱奴才不敢乱说,先生是御医,只要不是陷得太深,这些烂事都跟您没有关系,这一点我顾问行就可以打包票。”这孩子,哪里知道我是因为讨厌这些尔虞我诈,心累,所以才发泄发泄情绪,一时恢复正常,我忙扶起他,笑道:“我哪里受得起公公的跪拜,我说了我们都是平等的,快快请起,我不是为了刚才的事生气,公公办事原没错,若不是陛下这边出了事,我还指不定能不能走出储秀宫呢。”小玉子多聪明,不在追问我的情绪问题,端了一碟子玫瑰饼,一碟子驴打滚,笑说先生也饿了吧,先吃点垫补点,皇上正差我去储秀宫召您,就听哈哈珠子说您已经解决了十阿哥的病,自己往乾清宫来了,我出来迎您却不见人,就看见秋大人慌里慌张地从北殿阁楼里出来,这老头,难为您了吧?“没什么,他是个忠心奴才,我也不难为他。”敬事房太监一说,我倒真有点饿了,拣了一个玫瑰饼吃着,问,“皇上还是要问阿拉布通的事儿,呵呵,不会治我的欺君之罪吧?”“先生说什么呢,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先生的行事做法,主子还夸了您呢,说先生不愧是贵族出身,懂得宫廷规则,知道顾及主子的面子,天家无小事,先生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呵呵,我心里冷笑,帝王心术,这就是帝王,东方西方都一样,合了上意你就是忠臣,违逆了圣意你就是佞臣。可笑,真可笑。难怪说这宫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应该说不是真性情的人呆的地方。顺治皇帝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过是牺牲品。至于我自己,因为是穿越者,因为有些金手指开挂,能避忌一些锋芒,可我的内心呢,呵呵。乾清宫明黄琉璃瓦上的瑞兽,此刻在夜幕下有些恐怖骇人,可怕,太可怕,除了害怕,除了佩服那些能戴着面具生存的人,更多的,是对真性情却又悲情人物的悲悯同情。比如,惠妃,比如,纳兰容若,比如,傲娇的钮祜禄氏贵妃,比如,虎落平阳的卫氏,比如,根本不属于这里的图雅诺敏格格。“惠妃娘娘是否,会有所牵连?”我喝完了奶茶,明知跟这人小鬼大的敬事房首领太监不能说太多,还是忍不住问。顾问行甩了一把拂尘,坐下不说话,我晓得问得唐突了,但反正已经一身泥,我也就不怕脏,继续笑道:“我是个外人,本不该问这些,不过因为倾慕明相大公子的才学,多了一句嘴。”顾问行可真是稳得住,难怪年纪轻轻能当首领太监,他正要岔开话题,便见一个小苏拉进来,说皇上召见安莎先生,到处都寻不见总管,原来在这里。我只好整顿衣衫出门,突然撞见两个穿黑斗篷的洋教士,抱着两架镀金自鸣钟,累得呼哧呼哧的,猛然见了我,费因没有说话,倒是白晋上来跟我打招呼,问哪里去?我也自笑,问两位这给谁当苦力呢?我知道费因是因为钦天监官职的事对我有些看法,不过我却不在意,这年轻人,以为官场是好混的,心也太大了点,一来就想当大官,以为大清的俸禄很好拿。“上周的弥撒莫塞特女爵缺席,皇帝陛下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如今南怀仁大人去世,咱们来华教士里伊大仁主教让费因主持圣婴堂修建,图纸已经画好,眼看就要开工,主教想问问女爵大人的诊疗室需要多大,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好准时开工兴建,另外,钦天监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