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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床上,兴致勃勃。说:“什么秘密?二姐你快讲快讲。”这很不符合念秋过往的性格,她其实从来不好奇别人的隐私。但是她现在懂得分辨,要如何融入一个集体。分享秘密无疑是最好的捷径。尽管她厌恶这种方式到几欲作呕。二姐去照顾大姐,摆手说:“套出些没大用的,问到关键她就喝酒搪塞,不然你以为她怎么醉成这副鬼样子。”念秋看着熟睡的何笑笑,心里有些感想。她猜不透大姐二姐是真的对她们好,还是存了捉弄的心思,无非是想知道你不为人知的东西,关系要好时就握住,关系恶化后就传播。从前还体会得少吗?念秋承认自己有些敏感的小心眼。床上歪躺的何笑笑,呼吸之间都是酒气。面色酡红,倒是有种诱/惑人心的味道。原来这就是醉酒的感觉吗?不闻世事,无知无觉。念秋整理书架,找出下午要用的专业课书籍。还得去帮何笑笑请假,这个月的第七次。好在专业老师是个只爱喝茶的小老头,每次笑眯眯都是那句话:“好的好的,时候未到,缘分尚浅罢了。”听起来脾气似乎好到没有脾气。如此文艺范儿十足的老人,念秋觉得他来教法学,应该是人生里的一种意外吧。☆、75周末也无大事可做,念秋窝在床上背诵难啃的专业知识。何笑笑给她打来电话。“老四,兼职的事情我帮你联系好了。我表哥开的咖啡屋,离学校好近的,不限制上下班时间,工资可观。”“这么好的事?”“撒个娇他就同意了,当然也有一定量的威胁。”“那真是谢谢你了笑笑,我什么时候去面试呢?”“看你心情。”挂了电话,念秋就起身去换衣服。说是看心情,但对于念秋来说,心情是属于像何笑笑这种生活恣意的人才拥有的选项。而她需要一点钱,也需要一点忙碌。所以尽快拥有这些东西是最好。想着要面试,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头发梳高扎起来,露出干净的耳朵和白皙的侧脸。里面穿一条灰色的毛衣裙,外套裹了件黑色长款毛呢衣。把年轻的灵魂装进简洁干练的外壳。这样的装扮行走在北方十一月的冷空气里,还是需要一些勇气。好在咖啡馆很近,出了校门走两条街就到了。招牌也醒目,粉色居多,名字叫花千树。自然而然想到樱花散落。念秋推门进去时,头顶的风铃被撞响。很轻的声音,叮呤当啷,好好听。念秋驻足门口,有个穿工作制服的男生上来问她:“美女喝咖啡吗?”念秋脸红了,她摇头。“我是来应聘兼职的。”那男孩子笑起来,冬天暖烘烘太阳的感觉。他说:“我就是老板,你跟我过来吧。”念秋上下打量他,心里有疑惑,还是跟着去了。穿过吧台进到后厨的一间屋子。“你好,我叫许岩。山石那个岩。”男孩伸出手,客气又绅士。念秋短暂回握,说:“你好,我叫念秋,是何笑笑的同学。”许岩给她倒水,说:“我知道,昨晚笑笑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请坐吧。”念秋依言坐下,接过开水对他说声谢谢。浅浅抿了一口。许岩直接进入话题,把工作内容给念秋讲了一遍。听起来还是简单,有两个选择,要么收银,要么接待。念秋问,现在这两项工作是谁在做呢?我贸然接手不太好吧。许岩双手指着自己,说,都是我。这店里除了后厨,就只有我。念秋说:“冒昧问一句,你也还在读书吧?你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许岩哈哈笑起来,有点小得意:“都是这么说,其实我早就毕业了。没办法,天生娃娃脸。”说完还臭屁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仿佛那是多么值钱的优点。念秋被逗笑,放下心里的戒备。她说:“那我选择收银吧,接待可能需要像你这样,性格活泼一些的比较好。”许岩也跟着她笑,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就是拘谨了些,实际是个好相处的。他只一个疑问:“数学好吗?”手动收银,一百以内加减法请熟练掌握。念秋点头:“放心,小学数学都是满分的。”收钱找钱难不成还用得上函数微积分?问答间有种有默契的诙谐。两人对视一眼,又哈哈大笑起来。这面试就结束了,凡事都讲个缘分。约定了周一就可以开始上班,薪资优厚。念秋道谢,挥手作别。☆、76何笑笑又两天没来学校了。念秋给她发短信:老师说,你下节课再不来就要留级了。何笑笑回:读书不如嫁人,姐正在筹备人生大事。念秋无语,她把手机塞回围裙口袋。和同样赋闲的许乐聊天说:“你meimei这么小就要嫁人了吗?”许老板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说:“要不是受法律限制,她只怕前些年就着急忙慌嫁过去了。”念秋站直身体,双手抱拳,广播腔:“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第二章第六条规定,结婚年龄,男不得早于二十二周岁,女不得早于二十周岁。晚婚晚育应...”“shutup!”许岩丢给她一个豪华的大白眼,“不要让我再想起法学老头儿那张脸。”说完还夸张地一哆嗦,驱散那种可怕感。念秋眨巴大眼,“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老师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儿呢?”许岩走去她身边,拉开柜子抽屉翻翻拣拣,找出一张大照片。指着上面一个穿着学士服比剪刀手的人说:“这个是我,帅吧?”又指另一个穿中式汗衫双手背在身后的人说:“这是那老头儿,对吧?”念秋隔了一个身位,张大嘴巴说:“哇,原来你是我学长啊!真是巧诶!”说着还拿过那照片,仔细地看。许岩递给她,又走回刚才位置上去翘起二郎腿看报纸。“所以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法律,这是我青春时期的阴影。”念秋看着照片,无意识接一句:“青春时期?”许老板放下报纸,不满地说:“就是青春,有意见?”念秋一个激灵,赶忙摇头:“没没没,现在也是正值青春!”马屁拍起来,狗腿跑起来。许老板满意了,继续看报喝茶,做派跟老年人没区别。除了那张脸,其它哪里和青春挨得着边儿。心里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是念秋还是乖觉地选择了闭嘴。她想,回头我和老头儿拍毕业照时,一定不要摆剪刀手这个动作,蠢死了。风铃被撞响,有客人来。正是那恨嫁的何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