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

    长安城醉花楼的包间内，软帐红绡。

    长孙燧正在与几位朋友享用着美酒小菜，欣赏着眼前几个舞姬风姿绰约的表演。今日他没有穿着平时军中的戎装，而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

    最近战事平息，回到城中不久，长孙燧被几个狐朋狗友拉过来小聚，谁料聚会的地点竟然会是青楼。长孙燧并不是那种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其他人几杯酒下肚已经浮想联翩，他还是一副兴味索然的样子，只差把“没有兴趣”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长孙兄，怎么一个都看不上眼？”身旁的其他少爷朋友搂着舞姬们调侃他，为了融入这些人之间，长孙燧咳了咳，便道：“我看你们几个喜欢得紧，不想夺人所爱。”

    “哈哈哈……我看你八成是还在想那个杨家小公子呢！他不是完全不理你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放松放松……”朋友大笑道。

    杨家小公子——杨引弦。一提到此人长孙燧便不悦。他已经和杨引弦订了婚，按理说这本是一桩喜事，可实则是他施加手段后达到的结果。

    朋友只知道杨家小公子是长孙燧的心上人，却不知道背后的故事。实际上，燧真正的心上人是一个外号叫小鸽子的地坤。

    说来话长，十年前，长孙燧还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时，他在战乱地区跟着父辈救助流民，当时不少遇难的百姓临时安家在一间私塾，长孙燧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比他小两岁的小鸽子，小鸽子穿着布衣，心地善良常常帮百姓写信，小鸽子这个外号是百姓们见他可爱取的。

    长孙燧对小鸽子一见钟情，相处了好一阵，却没问他真正的名字，只记得对方的脸。不久后，又因为战乱，他们不得不分开，彼此还约定以后一定会去找对方，可后来这个约定却没有实现。因为之后的十年里，长孙燧再也没有见过小鸽子，又因前些年战乱没机会寻找，早已失去了线索。

    长孙燧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小鸽子了，幸运的是前阵子，他在军中意外地偶遇了他这十年来朝思暮想的小鸽子，正是出身书香门第杨家的小公子，杨引弦。

    杨引弦十年前确有在长安和流民们一起生活的经历，是小鸽子没错了。

    最重要的是，即便过去了十年，长孙燧也不会忘记心上人的脸，杨引弦那张清秀的脸庞，和小鸽子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鸽子虽已找到，可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长孙燧深感遗憾，他心中的爱意丝毫未减，杨引弦却完全忘了那段约定。

    他们没有过多地相处，长孙燧回城后，直接去了杨家提亲，令他难堪的是，杨引弦赫然拒绝了这门婚事，甚至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让长孙燧莫要纠缠，理由是自己也有了心上人，长孙燧这才想起，杨引弦之前去往军中应该就是为了找那人……

    长孙燧出身优越，父亲是镇国大将军又有皇亲国戚，他自小就受到周围人的讨好和追捧，还是头一次尝试到遭人如此拒绝失败的滋味，他气急败坏地离开了杨家。

    不知是出于爱意还是报复之心，长孙燧回去后，动用了家族势力向杨家施压，这样一来即便杨引弦不愿嫁给他，他家中的长辈们也会逼着他答应，无论是出于利益还是人情，都容不得杨家这个小家族拒绝。

    果不其然，杨老爷和夫人为了巴结长孙家，马上替杨引弦首肯了。过几天，长孙燧会继续筹备自己的婚事，一想到马上就要将杨引弦娶回家，排解这些年的情思，还可以报复他之前的冷眼和拒绝……自然对这种莺歌燕舞的场合毫无心思。

    包间内充斥着撩人的异香，舞姬们已经分别来到了几位公子哥的身边，和他们商量着去厢房里玩乐。长孙燧即将落单，朋友们便又叫了一个醉花楼新来的小倌服侍长孙，可不想让他形单影只在外面喝酒。

    长孙燧不经意地皱着眉头，看向了房间内走入的新小倌，这个小倌穿着不似那几个舞姬明艳，而是一身青色的薄衫，身形瘦小一些，是个年轻的地坤，看来只得给朋友们一个面子了，长孙燧假意微笑，召唤小倌来到自己身边。

    当小倌摘下遮羞的面纱，露出清秀的面庞，长孙燧心中大惊。

    这个小倌——竟和杨引弦长得一模一样，他错愕地瞪大了双眼。

    “公子……我叫泠儿。”青涩的小倌紧靠着身材高大的长孙燧，懂事地倒起酒来。

    “泠儿，这位是长孙将军！你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一个舞姬jiejie毫不避讳地介绍道。

    “长孙将军……”泠儿乖巧地点头，又挨紧了几分，这种贵客若是开心了，随便出手便能帮人赎身，几个舞姬jiejie都十分照顾泠儿，这才提醒他。

    长孙燧早已在朋友们的邀请下喝了好几杯，已然尝够了，便拦住了泠儿递酒，况且，他现在有种异常的疑惑，心思早就不在酒菜上。

    世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唔……”泠儿局促地停手，老老实实坐在一边动也不动，过了半晌，有几个舞姬jiejie向泠儿使眼色，他才慌慌忙忙地主动挽上了长孙燧的胳膊，粘人地说道：“将军，我们去厢房吧。”

    小泠儿打小被卖来卖去，性格很胆小，身子刚熟便被转卖到这个地方来了。他在周围人的耳濡目染之下很快就学会了如何服侍客人，如今已经呆了两年。

    眼看朋友们都各自进屋，长孙燧便点头，泠儿拉着他进入了一个厢房中。这是泠儿第一个主动邀请去厢房的客人。泠儿只知道自己再不主动些，再闹出“拒绝客人”的那种岔子，又要挨打了。开门后，泠儿便拉着长孙燧去了床边要给他宽衣解带。

    长孙燧望了一圈内室的装饰，窗边架上的香薰，分明是要自己栽倒在此。他可不想把自己搞得浑身狼狈地回家，毫不犹豫打开了泠儿放肆的手。

    “咦……”泠儿吃痛地收手，愣了一下，便继续讪笑着去解自己的衣服，他将薄衫褪去一半耷拉在肩下，胸前诱人的光景若隐若现。

    见长孙燧不动作，泠儿随即亲昵地扑了上来，像是服侍丈夫般自然。

    小倌谄媚的笑容，还有这轻车熟路伺候人的动作，方才的长孙燧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现在自然是打消了这想法。

    他打心底不愿意承认这般轻贱任由人玩弄的青楼妓子也可能是小鸽子，他的小鸽子只能是杨引弦。

    可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小倌儿身子上还有不少青的、红的痕迹，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来，他不耐烦地站起身把泠儿推到了床里，从下面掀开了泠儿的衣裳。

    泠儿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娇嗔着转过头，继续朝长孙燧露出暧昧的笑容。

    “将军，您喜欢什么姿势，泠儿都可以配合，只是，请温柔一些……”

    感觉到泠儿讨好，长孙燧更加生气，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泠儿的臀瓣上。

    “呜……”泠儿闭上双目享受的撅起了屁股。

    长孙燧眼神淡漠，粗砺的指腹拨开泠儿私处抠弄检查了一番，摸到他柔软的小花唇，泠儿又娇娇地叫唤了一声。xiaoxue口摸上去松松软软，长孙燧当即判断泠儿就是个被无数人玩弄过的货色。

    或许不想让客人失望，泠儿对他的动作毫无抗拒，他努力摇动两瓣白嫩的臀峰，小粉xue也跟着一张一合，像小母狗一般主动求欢。

    为了陪客人寻欢作乐，他们这些小倌下身都不穿亵裤，刻意清洗干净后才来。泠儿也为了自己能更吸引人，擦了一些香膏在身上。

    长孙燧渐渐闻到一股属于地坤的香味，还有清新的花香，味道冲入鼻腔，这才心情好受些。

    心想，不如就放松地享受便是，就当是报复那个对自己冷眼相待的杨引弦，长孙燧扯下了腰带。

    泠儿摇着屁股，自己掰开了臀瓣，好不yin荡。咬咬牙，一根粗长的roubang贯入他的体内，当即让他差一点惊叫出声，长孙将军的粗暴，没有他出乎意料，客人们一般都是毫无怜惜的。

    泠儿配合地往后厮磨上去，却换来几个狠戾的巴掌打在他的臀峰上，长孙燧本想着匆忙泄火，却不知不觉压着泠儿发xiele许久……

    他的心里浮现出不久前杨引弦在杨府赶他走的那张冷淡的脸，又想到小时候遇到的那个活泼可爱的小鸽子，长孙燧的yuhuo与愤怒几乎全数倾泻而出。

    在他的折腾下，泠儿的小花xue里灌满了属于天乾的体液，满满涨涨地溢出来，他自己也害羞地夹紧了双腿。可他一下子被冲撞得浑身发软，无力抬起后腰，不过对比以往的经历，这点欢愉的时间根本是一晃而过。

    长孙燧系好腰带，即将离开，而泠儿衣衫不整倒在床里，一头柔软的长发乱糟糟的，泠儿连忙坐起身。

    “将军……来醉花楼就是要玩得开心才是，为何这么急着走呢……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泠儿正想乞求他不要去跟老鸨告状。而且客人留的时间越短，他拿到的钱也就越少，还免不了责骂。

    长孙燧实则不讨厌泠儿，正想离开的步伐反倒犹豫了，无奈地挑眉：“来醉花楼取乐，当然是有一些心事。”

    “唔……将军不妨与我说说，泠儿也能陪您聊天。”泠儿急忙跑下床想拉住他。

    长孙燧冷淡道：“这些事与你无关。”

    泠儿双唇紧闭，很是无奈，眼看长孙燧就要走了，他却一点留住客人的手段办法也没有。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长孙燧不知道泠儿接下来会遭遇什么，他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问题：“你仔细想想，十年前，你是不是在长安郊外一家收容流民的私塾待过？”

    泠儿张开口欲言又止，像是思索了几分，又摇了摇头。

    见泠儿完全不像是认识他的样子，长孙燧松了口气。和朋友们打过招呼后，他便先行离开了。

    走回家的路上，长孙燧的心里对这个结果感到有些失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些什么。没有认错小鸽子，将杨引弦娶回家是迟早的事情，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即将要圆梦抱得美人归了，他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会失望呢？

    十年前。

    长孙燧和小鸽子坐在河边，少年憨厚的长孙燧鼓起勇气，红着脸对小鸽子说：“等我去跟我爹说，只要把你娶回家，就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了。”

    小鸽子想要离开这个避难的私塾，说是想去找亲人。但是他们军队即将去处理下一场战事，是不可能带走任何拖累的。

    小鸽子面对哥哥的表白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惊恐。对于大人而言他们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同意他们小孩子之间玩笑的婚事，不过长孙燧的眼底透露出无比的坚定认真，小鸽子感动地抱住他。

    “哥哥，我会等你回来找我的……”

    “那我们说好了，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的。”

    两个人就这么定下了约定。

    长孙燧回忆着细节，依然非常思念小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