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2

    顾崇宁用的鞭子先前就是用来罚犯人的，上面血迹斑斑沾了不少脏东西，池柳后背的伤口感染，连着发高烧退不下来。

    柳棠用帕子蘸了温水细细擦去池柳手腕上的污渍，有人递了一方书信上来，她放下帕子挥了挥手，那人识趣地退下。

    柳棠待那人走远才拆开来看，上面不过寥寥几行字，柳棠唇边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她起身，理了理旗袍，走到一旁桌子上燃着的油灯旁。

    纸张一角被火舌舔舐，不过片刻就变成一抔灰烬。

    身后忽然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柳棠回过头去看，发觉是池柳醒来了。

    她眉眼间露出一丝喜悦，快步走上去蹲下。

    池柳看着她似乎是想说什么，但刚一开口便开始咳嗽，咳嗽扯到了后背伤口，池柳疼得皱眉，一句话也说不出。

    柳棠见状起身，急匆匆地说了句，“我去找大夫。”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池柳想伸出手拽住她，但胳膊酸软无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在门开合间闪烁的白光里逐渐消失。

    但他太想问一句了，因为那个梦太真，如同真实发生过一般。

    他带着强烈的渴望，再次坠入无边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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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柳后来才知道，他那日抱住的人是正儿八经的柳家大小姐，待人接物脾气乖张傲慢。

    他这样冲上去抱人大腿，不但没被一枪毙了，反倒叫人带回来，当真是个奇迹。

    柳棠给了他一罐药膏，叫他抹在那处消炎镇痛，池柳面上发红，乖乖收下却并不用。

    没过两日，柳棠见他面色潮红，伸出手摸了摸池柳额头，摸到一手虚汗，肌肤也有些发烫。

    “那药你用了么。”柳棠皱眉看着他。

    池柳支吾片刻，底气不足道：“用了。”

    柳棠看着池柳眼神躲闪的模样，心下了然，掏出那罐药膏，将盖子打开拍在池柳面前道：“现在抹。”

    池柳面颊上泛红，哦了一声看着柳棠，发觉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你……你不回避一下么。”

    柳棠眼中带着笑意，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下巴朝着屏风一扬。

    池柳看着那薄纱刺绣屏风，此时还不到傍晚，只是天色稍暗，里面的一切东西都隐隐绰绰的。

    池柳登时耳朵发烫，坐在椅子上不动。

    “还不去？是要我帮你抹？”柳棠看着池柳干净的耳朵，心觉好笑，故意逗弄道。

    池柳恼羞成怒，张口骂道：“你还读书人呢，怎地一幅流氓做派……”

    话还未说完，对上柳棠的眼神，忽地后背发毛，后半句话也吞了回去。

    那眼神幽暗炽热，带着尖锐的危险。

    池柳急忙避开，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自己下一瞬就要被柳棠扒皮抽筋吞吃入腹。

    他急急起身，朝着屏风后走去。

    柳棠看着他的背影，小小的遗憾了一瞬，她拇指摩挲着瓷杯杯口，看屏风后池柳模糊隐约的背影，宛若在看笼中的兔子。

    池柳身段生的极好，宽肩窄腰，骨架之上是一层薄薄的皮rou，四肢细长，柳棠每次看他的手腕都在估量自己一只手能否将他两个手腕全部紧紧握住。

    那时无论池柳如何挣扎都逃不开，在她身下扭动，却只能任由她肆意妄为。

    柳棠呼吸重了几分，她收回盯着屏风的视线，看着窗外景色，夕阳浸湿了水面，随着浪一阵阵往岸上涌。

    池柳似乎是有些痛，忍不住憋气，碰到伤口又重重吐气，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里面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柳棠垂眸用杯盖撇去浮沫，盯着淡琥珀色的茶叶不知在想些什么。

    池柳抹完膏药，红着脸用帕子擦了手，有些扭捏着走了出来。

    柳棠听见声音抬眼看了过来，夕阳照在她面上，将姣好的面容照得十分清晰。

    池柳心悸了一瞬，柳棠的容貌不似江南女子一般温润细腻，而是带着一丝攻击性，池柳总会在面对她时感到一丝危险，却又忍不住靠近。

    他缓缓走到柳棠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安静的厢房内全是两人的呼吸声，柳棠看着池柳的侧脸，轻轻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