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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金贵了,我家的孩子就贱了?”柳氏厌烦地白了赵氏一眼,没好气地应道:“家里头不用人做饭了?你要吃土不成?”赵氏不服,顶嘴道:“做饭?桦丫头一年到头去灶厨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只怕柴米油盐搁哪儿都不晓得。榕丫头才九岁,又裹了脚。呵,要说二嫂家柍丫头和桐丫头,我还信了。”周氏不说话,跟着池江一起赶上前头的老大和老二。后头的老四池治从屋里走出来,柳氏趁机对池治数落道:“我说老四,你大哥当初给你们娶媳妇买地的时候也不见得他这么生分。桦丫头在家看管榕丫头,帮着料理一些家务怎么了?你俩要是不服气,把守仁和守平叫回来得了。”池治赔笑,回头骂了句赵氏,cao起锄头就往外走。柳氏见老四不过打马哈眼,气得挎上草筐甩了柴门就走。赵氏冷哼一声,到底也不敢怎么样,照样cao起一把锄头跟上去。池宁桦见大家都离开了,这才从上房走出来,呸了声,骂道:“这老四家的胖婆娘最招烦,罗里吧嗦的。”池宁桦一边骂着一边把眼珠往周氏的屋里瞧去,想了想,抬脚迈进门槛,见池宁榕正把周氏的胭脂粉往自己脸上涂。看到池宁桦进来,羞得一下子躲到衣橱后头,说:“大姐,你可不要告诉我娘,回头她可会拧我的rou。”池宁桦噗嗤笑出声来,随即捂住嘴,清了清嗓子,吓唬道:“四丫头,你去做一件事,我就保证不告诉三婶。”池宁榕将信将疑,慢慢从衣橱后头探出头来,问道:“真的吗?”池宁桦嘴角一挑,满满的都是坏心眼儿,对池宁榕勾勾手指头,放低了声儿说:“当然是真的,而且你只要不告诉任何人,大姐还给你条手绢儿。”池宁榕前几日去姥姥家,见到表姐手中拿着条手绢儿挥来挥去,惹得她嫉妒极了,恨不得抢了过来。这会儿一听大姐要给她手绢儿,乐得满口应承下来,“嗯嗯,我不跟别人说,一个字也不说。”池宁桦满意一笑,贴在池宁榕耳边低语一番。池宁榕连连点头,只觉得好玩。池宁桦见此,冷笑一声,心里暗骂蠢货,嘴上却嘱咐道:“四丫头,你可记住了,一个字也不能跟人说,否者你的手绢儿就拿不到了。”池宁榕点头,踩着小脚走到二房的西厢房里,进了内室,果然看到一袭大红的嫁衣挂在竹架子上,裙摆上的花纹精致小巧,领口和袖子的花边好看得紧。她惊叹地摩挲着嫁衣,喃喃自语道:“这么好看的嫁衣,剪破了多可惜。”池宁榕突然舍不得下手了,走出内室,看到坑上的绣花蓝里搁着几块素黄的小花布,想起表姐的那条手绢儿就是鹅黄色的,不觉又把脚步缩了回去。池宁榕犹豫不决,但那条鹅黄色的手绢儿似乎一直在呼唤着她,终于抵抗不住诱惑。池宁榕cao起篮子里的剪刀,小步跑向嫁衣,把眼一闭,一剪刀下去。撕拉一声,嫁衣瞬地破开。池宁榕害怕,丢下剪刀就往外头跑去,跑到上房,嚷着要手绢儿,“大姐,我剪破二姐的嫁衣啦,你快把手绢儿给我。”池宁桦吐出嘴中的瓜子皮,慢悠悠地说道:“我说过,你要是不告诉别人我才给你。等大家回来了,你还不告诉别人,我就给你手绢儿。”池宁榕撇嘴,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跑回自己的屋里继续摆弄胭脂粉。巳末时,柳氏赶回家。她自然晓得自己的女儿不懂得烧菜,只不过偷懒不愿下地罢了。她一时纵容,不想赵氏竟会明目张胆地叫嚣,自然不能让她捏着短处,这才急急赶回来做饭烧菜。池宁桦一见母亲回来,帮忙打下手,眉开眼笑地对柳氏说道:“娘,今儿你就坐着看一场好戏吧。”柳氏忙着炒菜,随意地说道:“我都忙得屁股冒烟,没那闲坐着看戏。”池宁桦挤眉弄眼,却不把话挑明,似乎已经看到了她预想中的那个场面,掩饰不住兴奋地说道:“娘,这场戏,保证你喜欢看。对了,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饭烧好让榕丫头去田垄里叫他们回来就得了。”池宁桦帮忙的尽头更足了,半个时辰不到,柳氏母女就把午饭准备好了。池宁桦催促道:“娘,快让四丫头去吧。”柳氏看着池宁桦,疑惑地问道:“今儿你是啥了?就没见过你这么上心过。”柳氏把手中的水渍擦在裙围上,扯开了嗓门喊道:“榕丫头,榕丫头,快去田垄里喊你大伯父他们回来吃午饭,听到没?”池宁榕抱怨道:“大伯母,让大姐去呗。”柳氏来气,正要叫骂,边上的池宁桦倒先骂开了:“好你个死丫头,敢使唤我?敢我不抽你的皮。”池宁榕害怕,吐了吐舌头,一溜烟从屋里跑出来,那小脚跄跄踉踉,眼看就要摔倒了,却又稳稳迈开了脚步。池宁榕到了田垄,正好迎面碰上池宁柍,她身子一哆嗦,连连后退几步。池宁柍怕她摔了,伸手就要去扶她,却见她一溜烟逃走了,对着周氏大声喊道:“娘,大伯母让我来喊你们回去吃午饭。”009分粥风波池家吃饭时都是男女分桌坐,只见男方的那一桌人头齐全,大家都坐着等上饭菜。女眷这桌坐着柳氏、池宁桦、赵氏、池宁榕和池宁桐,外头的许氏、周氏、张氏和池宁柍正忙里忙外地盛饭上菜。柳氏见赵氏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儿,心头来气,脸拉得老长,冷冷地说道:“你不会出去给你二嫂和三嫂搭一把手?”赵氏这次倒是嘻嘻一笑,难得地没有顶嘴就出去搭把手了。她倒真不是羞愧自己是四房,反而让二房和三房伺候着,只是想能够快点吃上午饭,她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赵氏去了灶厨,只是动口不动手,老是指使张氏和池宁柍端盘送饭,眼见饭菜差不多都要齐全了,她才端上灶厨里最后一盘馍馍出去。等所有人都坐齐了,女眷这桌才开饭。赵氏当先盛了一碗粳米汤,柳氏白了一眼赵氏,却也无可奈何。接着池宁桦也盛了,柳氏婆媳续上,而后周氏母女也依次续上。轮到许氏的时候,她让两个女儿先盛上,自己最后才要去盛粳米汤,赵氏喝完自己的那碗又要伸手去够饭瓢。池宁桐目测饭盆里也就剩下一碗半的粳米汤,如果赵氏又盛走一碗,那许氏就只能喝半碗汤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