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拜一下

    君士坦丁给奥尔加玛丽打去通讯，得到的回复很简略，她太忙了，没空享受服务。但是有正事可以说：有一个魔术计划在进行中，虽然伊斯坦布尔的迦勒底有员工、藤丸立香也在那边部署了从者，但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叫他过去。

    对于剪定事象，她知道得更早，启动得晚只是受限于特异点的条件。身为天体科君主，她的视角在群星之上：她想把灵子转移的终点放到其他星球，以增强两重特异点的多元化、避免剪定。藤丸立香的爱是有回应的。

    只是，各种前置因素让君士坦丁觉得，迦勒底不太可能在奥尔加玛丽有生之年按她想要的方式实现航天，那是国家需要做的事，而且得是强国，21世纪的特异点东罗马甚至都没有航天局，用魔术竟然是个合理考虑。

    他表示需要的时候乐意配合，毕竟作为Rider也想开一次航天飞机。奥尔加玛丽被逗笑了。挂掉通讯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还没问，只得作罢。

    说到人情世故，另有一段没还的，所以君士坦丁堡的异端程度还是要超级加倍。

    斯弗朗齐斯为挚友笼络资金的时候，免不得碰见犹太人。借此机会，竟然让他在城中找到了一支新来的哈扎尔人，只是这些人的来由更为古老，他们没经历信仰犹太教的阶段，依然信仰萨满。

    君士坦丁得知，让挚友帮忙安排，用了邪门就得祭，罗马人有债必还。

    斯弗朗齐斯找到藤丸立香，因为皇冠一事，想为玩赏之兽立个寺庙，只是萨满教派系繁多，不知道高扬斯卡娅在通古斯卡那边主的是哪一派。

    藤丸立香现在也习惯了，堡里邪门歪道这么多，多个不多少个不少，就对从者开了口。玩赏之兽见自己的侍奉得到回应，大为感动。只是这个地缘，立远东的寺庙太冲，而且哈扎尔人太少，香火可能供不多久，还是免了。

    话虽如此，事与愿违，哈扎尔人在自家房子里拜起了狐狸尾巴兔子耳朵粉色祖奶奶，圈地焚香烧纸跳神一样不落。

    人情要受，可以给个好生意。玩赏之兽问东罗马想要什么，实物的、服务的。这就需要君士坦丁自己决定了，他请求Beast单独显现权能的单程票。上次知晓德拉科的这个权能可以带人，他感觉有必要留存以备后手。

    通常而言，这项服务是需要玩赏之兽主动推销的。能把菜单上没有的菜点出来，是个有见识的买家。玩赏之兽夸他有品，提供加购多程机会，君士坦丁把人数、传送次数和里程数all　in了。

    作为启动的信物，他得到数把绘有粉色NFF商标的绛紫色手枪，弹药可装填普通手枪弹或魔术弹。如要呼唤玩赏之兽启动服务，在任意时空连发六枪即可。手枪经过秘密运输，出现在21世纪米斯特拉斯展览馆巴西琉斯行宫的隐秘处。

    “感谢惠顾，”高扬斯卡娅下线。

    “这回打的什么算盘？”藤丸立香问。

    熟悉的割裂感，但这话问的是单独显现的部署计划，不用君士坦丁使眼色。Pretender自然心领神会、抛个梗下线：“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君士坦丁看不进去《北伐世界梗指南》，他的挚友可读得起劲，用希腊语标注中文，学以致用。Pretender顶着他的脸，所以这话挚友说了也算他说了，一种叠加态的麻辣。藤丸立香感受到了，大笑。

    等到通讯恢复平静、只剩他们两人，君士坦丁回答：“留一把放到伊斯坦布尔，以备魔术师君主的安全。其他的没有想好。”

    这个回答显然是让藤丸立香满意的，她问了句废话缓和场面：“怎么从米斯特拉斯带过去？”

    “两地都可以用特权，”正常回答。

    “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君士坦丁终于提出他的割裂感疑惑：“御主其实是……英灵吧？”

    “是所有’可能的’藤丸立香。”

    温柔的女孩子、周到的御主、强悍的指挥家、恐怖的谋略家、超人、世界之王、梗指南，那股割裂感瞬间得到了解释。

    “什么时候感觉到的？”藤丸立香问。

    “是经过魔术培训之后……”

    君士坦丁是个经验主义者，复盘也是常规cao作。自己亲自体会过简易的魔术，就不由去回顾目睹过的，他记得佩佩隆奇诺召唤藤丸立香时的情景，当时佩佩要求场地、显然是料到了结果。藤丸立香是随着四百多位从者一同降临的，作为魔术师，佩佩一定会知道自己的魔力量无法供应这么大数量的召唤。召唤却完成了。

    君士坦丁猜测那个仪式其实是呼唤抑制力的什么仪式。毕竟这个份量的召唤只能靠灵脉魔力——也就是抑制力——完成。但是那个规模太大了，大概终局特异点·冠位时间神殿的体量？

    君士坦丁省略思考过程，直接发问：“既然御主是由抑制力呼唤而来，这样的话，为什么我还会遭到同为抑制力的贞德的攻击？”

    “抑制力对人理结果是缓慢的推动，机械降神的情况相对少。对于过程中的偏差，会采取微小的自我修复。相当于自己给自己做外科手术的程度。既然是外科手术，总归会疼的。”藤丸立香说着，话锋一转，“你被贞德亲打肯定是你有问题啊，还能是贞德亲有问题吗，你有问题，但我需要你的’问题’。”

    君士坦丁忍了：“请明示。”

    藤丸立香重复了剪定事象的概念：“宇宙的能量不是无限的，对于剪定的范围也不是，我需要找一个合适的世界把所长藏进去、让她存在久一点，以备未来的机会。但是各个时间有其适应性，要么被剪定、要么找不到所长。先前北伐成功的世界……最终能走到21世纪的谈笑风生共和国，虽然西方记者1s1s续得不错，但是没有找到所长，最终也因为达到至善的治世被剪定。另有几个世界倒是让我找到了所长，但因为陷入混乱被快速剪定了。”

    另一重意义的世界之王。

    “所以这次我要一个衰世，刚好，所长也在这里呼应了我。就是你了皮卡丘，啊不东罗马。”

    “那些被快速剪定的乱世和衰世都没有超过三个月。在这特异点东罗马竟然能够存在一年以上，我本来是所长的相性问题。但是所长……既不罗马也不希腊，甚至都不是个男的，只能是人类深层的共性问题吧。而且之前有所长存在的世界，剪定都是遭了天体灾难的结果，也许存在与否取决于她的意志、不是理性能维系的。”

    “之前的世界没有数据的勘误，但是经过迦勒底的观测，这边的人理奠基值都是接近泛人类史的状态，异星之神的灵基更让所长多了五百年的神格供奉。”

    世间之所有的藤丸立香都是所长的狗，这倒有种谜一样的统一。

    “所以，就是这里了。不过，衰世有个问题，就是活着多是垃圾时间，时不时想死、要玉玉。抵御玉玉需要有人陪嘛，要么伐木累，要么人情世故。而且，衰世也不能一直衰，偶尔要有点高光时刻，所谓’平衡’。有些地方需要偏离泛人类史，有些地方需要回归，以保证人理奠基值的稳定，”藤丸立香顿了顿，“这样好理解吗？”

    “因为这‘平衡’产生了倾斜，引起了数值——人理奠基值的偏差，所以我才会遭到抑制力的其他意志攻击，倒未必是某件具体的事情，更多是类似蝴蝶效应的结果吧？”

    “没错，虽然不是你的错，但是你要承担后果，就像前朝的债。‘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还有600多年，慢慢来吧。”

    君士坦丁本来还想问藤丸立香的认知污染是什么原理：苏莱曼那种当过苏丹的尊贵之人不会想和他街头单挑；玛利亚虔诚一生，跑皇宫撒币也非常离奇；穆罕默德就算再怎么惦记罗马，战前亲自来看演唱会也很离谱；至于演唱会能唱出个罗马民族认同来，那更是模因病毒。

    御主不会坑他，只会留下谜团。没等他开口，只听藤丸立香留下一句“午安”下了线，这话说得很温柔，像个普通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