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野兽的本能

    不知从哪里回来的虚身上湿淋淋的，一看就是落了水。对方还是一副警惕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刚才与眼前的人交谈的家伙是谁，但对方有能联络到死神同伴的方法却留在这里的事让他更是摸不清头脑。

    “你去哪儿了？”看到虚身上的水迹，千川歪头向他背后看去，发现地上有一个体积不小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的什么。直到那个包裹里面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千川抽抽鼻子感受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腥味，“……是鱼？”

    没想到葛力姆乔偷偷跑出去是去寻找食物，千川看葛力姆乔并不怎么方便烹饪的体态，犹豫了一下说，“要我帮你弄熟吗？生吃味道应该不会很好呢。”

    “麻烦死了，随你怎么弄。”葛力姆乔不耐的叼着包袱抬脚往大门走去，“快点吃，吃饱了给老子治疗。”

    “什么啊，是给我准备的吗？”千川眨眨眼挽起袖子跟着走过去并随手关上了院子的大门，“那我就不客气了。”

    葛力姆乔把包袱扔进院子走进屋子，继续趴在角落盯着院子里的人看，千川注意到他的目光却没在意，只扒拉着地上份量不小的袋子，看着里面的鱼颇精神的试图逃跑。

    “喂，雌性。”终于是虚先忍耐不住开了口，“那家伙是谁，你的同伴？”

    “唔，算是吧，我们认识很久了。”千川看它有很多话要说的样子配合的走进来关好门，然后顺手点了根屋内遗留的蜡烛，“我的名字是早乙女千川，你可以随意称呼我。”

    “哼。”葛力姆乔哼了哼，不愿意藏着掖着的他果断说出自己的问题，“既然能联系到同伴，为什么还不走？”

    “唔，因为有问题想问你吧。”意料之外的，葛力姆乔获得了一个直球答案。

    “……什么问题？”

    “我还是很好奇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不知道尊贵的葛力姆乔大人能不能告诉我那么一点点呢？”千川伸手比出一点点的手势表示自己一点也不贪心。

    “呵，如果他们输了，你回死神的地盘自然会知道；如果他们赢了，那你知道也没用。”

    “恕我直言，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那些虚从灵压看顶多会给瀞灵廷带来一点点小麻烦而已。”毕竟被破坏的建筑物还需要修理呢。

    “如果里面有死神接应呢？”

    “诶？”

    “事先声明，我和那些无聊的家伙可不是一伙的，更多的我也不知道。”葛力姆乔趴了回去闭上眼睛，片刻后听到推门离开的脚步声，自嘲一笑，开始思考等这个死神走后自己该怎么回去、缺少治疗的伤口恢复大概也要慢许多……

    打破思绪的是突然出现的阵阵香味，葛力姆乔睁开眼睛，看到微开的门缝外认真料理的雌性，难得的露出了类似迷茫的表情。

    “怎么，馋了？稍等下。”千川的袖口仿佛是个无底洞，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总能拿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东西，“注入秘制调料，注入灵魂。”

    葛力姆乔告诫自己不要在意越来越香的烤鱼味，板着一张动物脸冷声道，“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担心？”

    “啊？你说瀞灵廷吗？”千川撕了一块鱼肚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蒜瓣rou，发现里面已经熟透了，才放心的吹了吹气后放入嘴里。久违的rou香味让他舒服的叹了口气，然后在葛力姆乔越来越不爽的眼神中回答道，“不担心倒不至于，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队士，现在还带病带伤无法战斗。……所以跟那边无法左右的战局比起来，还是完成约定比较重要哦。”

    “……什么约定？”

    “当然是帮葛力姆乔大人疗伤的约定啦！”千川又撕了一块鱼rou，在葛力姆乔以为是死神要继续进食后迅速的丢了过来。看到空中的弧线，葛力姆乔下意识的跃出门槛，直到感受到嘴里的香味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葛力姆乔：…………

    “有趣，这也是保留的本能吗……”千川一边投喂自己和葛力姆乔，一边在心里盘算起来，“感觉后面的日子不会无聊了，这不是很有趣吗。”

    －

    虚身上是有一些动物习性残留的，千川可以肯定。

    自从那晚投喂后，葛力姆乔感受到了料理的重要性，开始了每日的狩猎之旅。为防止白天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争端，它往往都深夜出行，然后带了许多rou类回来。

    “总吃这东西会消化不良的……偶尔也来点蔬菜水果好吗？”

    “你觉得我的本能会让我吃这些东西？”葛力姆乔反问，变相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自那晚后两人坦白了各自的目的后关系好了许多，但千川一直蠢蠢欲动的试图探查葛力姆乔的本能让它有点炸毛。

    平时抛个rou排什么的就算了，权当恢复运动；但自从她那天丢出一个盘子喊了句“葛力姆乔，去捡回来”、并且自己还下意识的真的追上去叼回盘子后…………

    “我只是很好奇你还保留多少动物的习性而已。”千川正直的表情并不能缓和葛力姆乔焦躁的情绪，“这不挺好玩的？我们人类世界都这么玩。”

    “真敢说啊，明明是个死人。”

    葛力姆乔并不知道几百年后的人世间，人类就是这样训练宠物的，但下意识的他并不想千川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

    于是又一天，葛力姆乔趁着夜色在墙上溜达时，看着坐在下面准备料理的死神，恶从胆边生的瞬间一跃而下，将死神压在身下后虚虚的咬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样，还要探寻本大爷的本能吗？”葛力姆乔按着千川的后背，有点得意的摇了摇尾巴。

    “我认输我认输……”千川伸手表示求饶，“再也不敢了大爷～”

    被不同寻常的语调震了一下，葛力姆乔的注意力却转移到了刚从自己嘴下逃脱的脖子上来。本来在黑夜中看不明显，但葛力姆乔的眼睛不似凡人、更何况是在篝火照耀下。尽管葛力姆乔收了力道，还是在雌性本就白皙的身体上留下了兽牙摩擦出的红痕，葛力姆乔下意识的舔了上去，身下的躯体瞬间抖了一下。

    “快滚下去，你重死了。”

    “那天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千川一下就想到了那个夜晚，要说一死神一虚同居的这段时间出现的唯一一个第三人，只有那晚的浦原喜助了……

    “唔……大概是异性之间有好感后水到渠成的情感宣泄？”虽然我们两个性别都是男就是了……

    “在我们那里遇到喜欢的异性可以发出交配邀请。”

    千川：…………

    “大概是人类比较含蓄吧……”千川汗颜，感觉跟虚比自己还是保守的多。

    “哦？这样吗？”葛力姆乔若有所思的放开千川推到一边，静静的看着千川处理食材，没再说话。

    大概是雨季到了的缘故，这个街区这几天一直都是阴雨连绵，本来来送东西的浦原说好了之后会带材料来帮忙修补一下破损的屋顶，但大概是突然有什么紧急情况，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因为屋子中的地面坑洼不平，漏雨时两人一向是一起窝在角落。千川把斩魄刀化成的伞架在葛力姆乔身上，自己则是在豹子窝起的那一小片空间中休息。

    “其实我是毛绒控来着。”千川叹口气，淡淡的光芒在其手心和虚的伤口之间。随着身体好转，千川的治疗能力也逐渐恢复，这已经是正在治疗的最后一处伤痕了，“如果可以的话更想跟那种毛茸茸的大猫一起睡……好了我不说了，可以把你的尾巴从我脖子上拿下来了吗？”

    葛力姆乔哼了一声，松开了圈在他脖子上的尾巴，顺势探进了千川的衣领里。

    “好硌人，快拿出来。”千川一把按住乱动的尾巴，“我都道歉了……”

    “你是笨蛋吗，虚怎么会听死神的话，白痴。”葛力姆乔不屑的叼着千川的衣领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我可是野兽啊，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什么野兽啊，你只有身体是野兽而已吧。”千川跟那根十分灵活的尾巴斗智斗勇了半天，终于把那东西拽了出来。眼看着最后的伤口被治愈，两人的身体也基本恢复了最佳的状态，“懂得思考的你已经不只是野兽了，现在的你更像是一个人。”

    最近尸魂界的sao动好像小了许多，再也没有一些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的各种灵压大乱斗，千川不知道那些远道而来的虚都去了哪里，是被死神全部搞定了还是跑回了老家，但自己身下这家伙丝毫没有慌张的样子，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千川摸了摸袖口，想到上次浦原来时顺便交给自己的小道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这家伙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瀞灵廷那边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按理说知道自己所在地的浦原脱开身的话会来找自己的，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来……

    千川心沉了沉，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死神，你在害怕什么。”雨后在院子里懒洋洋的晒太阳的葛力姆乔打了个哈欠，状似不经意的提出自己的圈养计划，“看在你帮我疗伤的份上，我会保护你。……当然如果找到回去的方法，我也可以带你走。”

    保护不保护的，他不会真的以为瀞灵廷的死神都是三脚猫的功夫吧……还有去虚圈什么的，谁要去啊！

    －

    一进院子就闻到十分浓重血腥味，刚刚去街道上打探消息回来的千川脚步顿了一下，看向敞开的大门，豹型大虚闻声转眼看了过来，没有说话，只是舔了舔爪边的血迹。他的前方正有不止一个穿着死神统一制服的家伙躺在那里，生死不知。

    沉默并没有蔓延太久，千川再次迈开了脚步走到近前，然后从刀鞘中拔出了自己的刀。

    “你要对我动手吗，死神。”不屑于解释自己行动理由的葛力姆乔低下了身子做出捕猎的动作，就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

    “死神和虚终究不是一路，我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了。”没有始解的斩魄刀寒光一闪，片刻后两人已来回了几个回合。

    “正合我意，死神！”葛力姆乔跃起直面冲了上来。

    然而迎面而来的却不是锋利的剑刃，而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黑洞。再闪避已经来不及，葛力姆乔直直的冲进了黑洞中，茫然的回头却发现入口正在缓缓关闭。

    “让我这么杀了你确实有点不舍，但我也不想养着你这样养不熟的伤人东西。……一次性的东西本来是朋友送我玩玩的，当我最后送你的礼物好了，祝你能成功回家，别再回来了。”

    “死神…！”虚咬牙，已经快要闭合的入口却不能让他再跑出来把死神一起叼进来了。葛力姆乔定定的看了一会儿，随后突然笑了起来。

    “呵，果然……等着我吧，早乙女千川。”从已经看不到对方的缝隙中唯有声音被传递了出来，“我们会再见的。”

    ———到时我当然也不会杀你，只会把你锁在身边变成只属于我的宠物，让你不敢再随意忤逆我，再也无法离开我。

    看着黑腔缓缓关闭，千川在心里祈祷对方能顺利回家，然后看着满地的尸体血液发了会儿呆，然后瞬间放弃思考，去隔壁借了热水回来变回了男性的样子，然后坐在院子口等待下一波“客人”的到来。

    早在几天前千川就感受到了附近混杂的灵压，如果是友军，对方应该会获得浦原喜助的情报来帮助自己，而不是这样杂乱无章的到处寻找着什么。虽然预感到可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抓捕一个普通的死神什么的，竟然这样兴师动众吗。看着地上那些明显有备而来的死神的尸体，他面无表情的想。

    千川几天前就犹豫过要不要把葛力姆乔送回去，但考虑到浦原喜助说的技术未测试不稳定之类的事，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方案。然而现在自己已经被麻烦找上门来，也来不及寻找更稳妥的方案了，只希望对方的能力足够优秀能随机应变应付各种突发情况。

    他在的话不管什么理由肯定会被就地处死，只可惜没来得及好好道别……

    掰着手指头数时间的千川终于等到了抓捕自己的正规军，领头人竟是灵术院时跟自己有过冲突的牧村。

    “好久不见，看来你也混的不错。”千川笑笑站起身，举起双手任由对方身后穿着熟悉制服的人夺走自己的斩魄刀。

    “早乙女千川，私自于瀞灵廷外饲养大虚，放任其伤害无辜死神和流魂街居民的性命，今天我等奉命来把你捉拿归案，带走。”牧村板着脸说完，看着其他死神铐住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的手，露出一个皮笑rou不笑的表情。

    “你完蛋了，早乙女千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