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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语栖一时语塞,人家范宗再如何名门正派,打击你这等盗版小商那也是官府的事,何时轮到他们管这闲事了。既然他有心不说,谢语栖也没多问,敲敲药碗道:“一会儿药凉了自己喝掉。”刘苑问道:“神医要去哪儿?”这句话让谢语栖脚下一顿,看着屋外飘飘扬扬的雪花,淡淡道:“……出去转转。”刘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酸,这间小院空空荡荡,似乎只住着他一人,半分家的味道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旅人,游到此处累了便小住上一段时间,倦了再漂泊到另一个地方。过了许久,刘苑感到一阵困意时,蓦然惊醒,支身而起伸手拿过了桌上的药。冬天里寒意阵阵,即便是在屋里,这药也凉透了。刘苑苦着脸一口灌下了肚子,皱眉了好半晌。谢语栖还没回来,他百无聊赖的下了床,挪着步子在屋子里四处看了看,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安静得无声,若非还能听到走路的摩擦声,他甚至觉得自己失聪了。翻着柜子里的医书,高深的词句,他是半个字也看不懂,纯粹是打发时间,等着那个白衣人回家。可是一直等了许久,屋外的天色由灰白变成墨黑,雪停停落落了好几次,那个人都没有回来。刘苑在厨房里找了些吃的,无聊的看了看医书便去睡了,想着或许明天神医就回来了。让他意外的是,不只是明天,往后的三五天里,谢语栖都没有回来,就像是忘记了这里,更让他觉得这一切是场梦。刘苑的伤已好了大半,身上的小伤结了疤,有些疤掉了,底下已长出了新rou,就连心口的那道剑伤也愈合了大半。他仍旧和往常一样,翻几本医书等着屋子的主人回家。这是刘苑守在小屋的第五日,他把家中收拾了一番,拿着医书到了院子里坐着,多半时间是望着大门的,手下久久才翻过一页。当他把这本医书翻到一半时,写到如何凝神静气篇章的地方,突然多出几个小小的批注,寥寥数语亦能看出读者心细如丝。然而刘苑却微微一怔,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是不懂的,可那些批注的字迹他认得。那一日,那位公子带来让他临摹的药方上,就是一模一样的字迹!“是他!”刘苑脑中嗡鸣,虽不知那仿冒的药方作何用,但这件事可大可小,或许就是他这份伪造的药方让那个白衣陷入无尽的孤寂。他跑出门外,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雪景不知所措。屋外没有脚印,什么也没有,白雪覆盖了所有的归路,他隐约觉得,那个白衣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刘苑沮丧的看着手中的医术,无奈的翻了翻。“想找谢语栖?”身后蓦然传来的陌生声音让刘苑吓了一大跳,惊惶回头。空荡荡的小院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布袍的男子,裹着一件略厚的棉袍,带着一顶破旧的斗笠,挡着半张脸看不清模样。刘苑警觉的四处环顾了一番,若是遇上了那公子的同伙来灭口,自己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rou。来者笑了笑道:“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用告诉我,是不是想找谢语栖。”刘苑:“那神医叫谢语栖?”“神医……呵……”来人有些乐了,点点头道,“是啊是啊,你是不是找他?”刘苑点头道:“对,你知道谢神医如今在哪儿?你能带我去么?”那人一跃跳下石桌,拍了拍身上的雪水道:“我可没打算带你去。你心里的事,他不用知道,需要明白的是另一个人。只不过还不是时候。”刘苑听得迷迷糊糊的,懵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谢神医到底在哪儿?”“你不能呆在这儿,既然你想帮他,那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那人几步上前就抓住了刘苑,后者挣了两下,急道:“你带我去哪儿?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儿?你又是谁?”“你若继续留在这儿,只会丧命。跟我走自有你说话的时候。”刘苑只觉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寒风割面,他忍不住睁开眼来,眼前风景刹那变幻,已不在那片常青林中,那灰衣人还带着他一路飞掠,轻功如飞的朝远方而去。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常青林中的小屋又有人来造访。雪花纷飞,来人一身黑衣打着把油纸伞,站在小院外,伫立良久后才往前走了两步,抬起手似乎要叩门,然而手到门前却迟迟未叩响,犹豫半晌后终是收了回去,望了眼雪中的小屋,转身离去。常青林的另一头,景阳城西面百里之外的山谷中,素白银川,雪覆盖了整片山谷,掩盖了所有的通路,仿佛与世隔绝。在这样一片宁静的世界中,山间却有一串浅浅的足印,向山的深处蜿蜒而去。顺着足印直到尽头,一人白衣如雪,青丝如墨,站在一座一丈多高的青铜门前,在他身后不远的石碑上,白雪覆盖着三个篆体大字“望风谷”。柳城,望风谷。第60章离火“啪嗒啪嗒”一阵急促的脚步在廊下响起,一名望风谷弟子火急火燎的跑过,其间还因地滑摔了个四脚朝天,然而不出眨眼又爬起来赶路,脸上反倒没有摔疼过后的沮丧,竟是带着丝笑意。“谷主!”那弟子一掌拍开风轩阁的门,丝毫不顾及谷主极速爬上脸的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谷主……七……七……七……”莫云歌被他闹得一肚子火,骂道:“七七七你大爷!找死啊你!!”“不是啊谷主!”弟子深吸了一大口气,高声道,“是七公子!七公子回来了!!”莫云歌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脸上的愤怒之色难以消退,却又极速涌上一层喜悦,一时间脸色百转千遍,喉头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手足无措了半晌。最后他一甩手中的书册,飞也似地冲了出去。望风谷门前,谢语栖静静伫立,只是望着山门,没有敲门的意思,也并未打算离开,眼底映着白雪,竟是一片空白,不知其所想。“吱啦”一声沉闷的响声,山门动了,刚裂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里面就风一般的冲出一人,将门外静立的男子拥进怀里。“阿七!你终于回来了!这半年来过得可好?”谢语栖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从他怀里挣脱,往外退了一步。“阿七?”莫云歌心头的喜悦逐渐归于平静,人也清醒了些,这才看清眼前的白衣人眉宇间带着倦意,竟比起半年前更要清瘦许多,在这风雪交加的山谷里,仿佛随时都能被风带走。莫云歌皱眉道:“阿七,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莫谷主。”谢语栖开口截住他的话。只这一句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