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1
溜地将剩下的那两尾处理干净了串在烤架上。柴火发出哔啵的声音,我将双手枕在脑后,眯了眼望着久雨初晴后碧蓝的天空下那如黛的远山,迁徙的候鸟一路往北。这日子的确过得惬意,可也十分想念山外的花花世界。食髓知味,却有些忆不起当初在雪泠宫那凄清的万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正闻着烤鱼的香味神游天外,云息却叼着鱼骨跑了回来,rou呼呼的前爪拍了拍我的肩头,一只rou呼呼的熊掌指了指天上。我便循着往天上看去,果真见一只白鸽在头顶上徘徊着。是蓝梦来的飞鸽传书。我忙吹响了口哨,它应声俯冲而下,落在了我的身旁。我轻轻摸了摸那小小的头,从兜里掏了些米食以示奖励,将纸条从它殷红的腿上解了下来。“你那头狐狸又说了些什么?”清徐将鱼翻个面儿,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我快速扫了两眼,“唔,她说蓬莱居一切无恙,朝歌城内绣行庄的云锦也卖得极好,等着我回去收钱。”消息倒均是好消息,然我其实很是失落。清徐和云息这两个伤号虽不大需要我,唔,应当说是全然不需要我。但如此一切顺利,我便没什么借口不讲义气,撇下他们自己下山了。“明日还是去朝歌城瞧瞧吧。”清徐似乎很懂我的那点小心思,在一旁淡然道。我猛地抬眼看着他,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两条烤鱼上,正极是熟稔地往上面撒盐巴,“云锦卖得如此红火,你更该多注意些。”我心念动了动,做生意这么些年,很是明白人心叵测这个理儿,暗箭难防的事儿不只一回两回的,也着实是挺多。我本着颗良心问,“可你和云息又当如何?”清徐这才讶异地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表情竟略略有些委屈,“难道你不打算带着我么?”我愣住,这几百年一向独来独往的,他这个念头对我而言还真挺...惊世骇俗的,他跟着我又算什么?于是忍不住瞪着眼道,“可你的伤还未大好。”“已经不打紧了。”他十分自然地捉住我的手,以手心贴着我的手心,让我感觉他体内那股子沉稳有力的真气。我脸红了红再无可辩驳,一起便一起吧。他又看了眼云息,“倒是它,还不宜奔波。”我转脸看去,云息此刻正巴巴望着烤架上的两条鱼,流着口水眼冒绿光,全然不曾意识到身旁有两个心怀不轨的人正打着它的主意。清徐才懒得管它,眼见着差不多了,便取了那条大一些的鱼递给我,“吃吧。”香气扑鼻,勾醒了我腹中的馋虫。我胡乱吹了两口气便往嘴里送,鱼的确是烤得又鲜又嫩,一口下去那种满足的感觉简直无法言喻,我烫得哇哇直叫却又舍不得吐。清徐瞧着我手舞足蹈的模样竟然笑了,笑着笑着便伸了手过来,拿指腹轻拭我的嘴角,拭去残留的油脂,那动作竟是熟稔极了。我愣愣地看着他,一味张着嘴,连手里的鱼都忘记再吃。他却没半点不自然,温柔地道,“慢些吃,没人同你争。”次日清早我换上男装正欲与清徐出门。云息倒是头十分机灵的小畜生,见我们丝毫没有带上他的意思,一下子便意识到自己即将被抛弃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拦在门前望着我们可怜兮兮地低声呜呜叫着。我心下不忍,拉了拉清徐的衣袖,“不然带上它?”清徐这次却是皱着眉,显然极不愿依我,“浣熊在人世终归稀奇,我们带着它多有不便。”云息闻言将毛茸茸的身子挪到我这边,又肥又短的前爪扒拉住我袍子的下摆晃啊晃的,一双圆滚滚的眸子水汽盈盈,露着无限的哀怨。天晓得这一招对我有多管用,我只觉着他的爪子在我心上挠啊挠的,直挠得我着了它的道,“你主人不要你,你便归我管吧。”说着我抱起它,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也不再去听清徐在背后的叹息。作者有话要说: 云息:你们不带我我就哭给你们看。小徐: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某郡主:不是男人是男熊......☆、朝歌往事朝歌城地处富庶的江东,热闹是不输京师的。由于漕运发达,又天高皇帝远的省了许多麻烦,是以此处的商贾不仅多,且个个都是富得油滋滋的。富人一多,富人背后的女人们也多,勾心斗角自然也激烈了起来。而这华装美衣,又是贵妇小姐们勾心斗角的利器。我正是认准了这点,便将绣行庄开在了这朝歌城。这朝歌城果然是我尤其喜爱的地方,无论白日黑夜都是处处花团锦簇、莺歌燕舞的。这不刚进了城我便心痒痒,赶不及回绣行庄便拖着清徐去了趟城里最大的歌舞坊。听闻今日这新谱的曲子出自宫廷乐师之手,与天上的仙乐比来也不遑多让,唔,不,天上的仙乐正经得很,可没这般有意思。还有那台上将水袖甩得天花乱坠的舞姬,个个身段软得跟蓝梦有得一拼,真真是曼妙得很,曼妙得很。我正如痴如醉,跟着一起鼓掌叫好,却觉着场子虽十分热烈,然身侧却始终有一方清冷很是格格不入。我偷偷瞄了眼清徐,从进城起他的脸色便不大好,一直跟块冰似的,连如此精彩绝伦的歌舞都捂不化他。唔,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当时我赶着去歌舞坊,带着云息这头浣熊进去自然是不方便,于是便在城外给云息用了离珠草隐去身形。清徐冷着眼瞧我,冷冷地说了句,“自己都不舍得用的东西倒给它用上了。”而后又冷冷地将云息从我怀中拎走,至此便一直是这副冷冷的模样。我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点着台子中央那个绿衣舞姬对他道,“萝漪朝你抛媚眼儿呢,瞧你可真是艳福不浅。”我说的倒不假,他看也没看台上,却十分没好气地瞪我一眼。这萝漪可是这歌舞坊的台柱子,在朝歌城中艳名远播,平日里邀约的客人那是络绎不绝的。可她的心气儿却不是谁的场子都出的,十个贵人中能应付一两个就算是极给面子了。我一双眼斜斜地睨着清徐,他一张脸长成这样,又是sao动的人群中唯一一点淡漠的存在,确实让人不注意他都难。叫我如何不为萝漪美人儿痛心,好不容易主动了一次,竟就碰着了这么颗钉子。我正暗暗惋惜着,有颗脑袋冷不丁从我和清徐之间横插了进来,吓得我差点将手中的杯盏摔了过去。“阿川,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