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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的猛虎——陈先生在东南亚威名赫赫。”陈北尧眉目沉稳:“同行谬赞。”慕善不知道他在海外还有这个名头,其他人也惊讶万分。林鱼笑道:“好了,先开席,慢慢聊。”林鱼做寿,大家的话题自然围绕着他。他十分健谈,大半时间都是一个人在说,大家倾听附和。陈北尧的话本就不多,偶尔答上一两句。大多数时候,只是默默握着慕善的手,眉目微微含着笑意,慕善一直听得仔细,对于林鱼这个南城老大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他像江铭。”来赴宴之前,陈北尧曾淡道,“只讲义气,不识时务。”“那你为什么看重他?”慕善追问。陈北尧看她一眼,答得费解:“他跟你一样纯粹。聊过几次,就成了朋友。”宴席期间,发生了几件事,令慕善终于明白了陈北尧的意思。第一件事发生在宴席开始没多久。一个小弟送手机进来,林鱼接了。三言两句,众人就听明白——是跟他住一个小区的街坊,新开的店面被不知底细的混混砸了。他面色立刻冷下来,当场就吩咐小弟叫人去处理。“爸!”一旁的林夜有点不高兴了,“谁一个电话你就帮忙。你帮他们那么多,你做生日怎么没见他们过来?”林鱼皱眉,语气决绝:“我是南城老大,活一天就要罩地盘一天。你一个女孩子,别管那么多。”林夜咬着下唇不说话,一旁的蕈声音清澈、含笑安抚:“夜,不该惹父亲生气,罚酒。”林夜冲他一笑,神色这才松弛些。倒令大家对蕈印象好了几分。第二件事,是林鱼拒绝了陈北尧。林鱼父子争执之后,大概是见父女两有点冷场,陈北尧问道:“林伯,有没有兴趣过来帮我?周亚泽那摊事太大,你帮我盯着他。”他一言既出,众人都安静下来。林夜目露惊喜,蕈长睫轻眨。其他几个陪坐的林鱼的心腹,也面带喜色。慕善听说林鱼这些年,手上就是一家汽车修理厂,带了这么多小弟,只怕早就入不敷出。陈北尧看来是想帮他了。未料林鱼沉默片刻,笑了。“北尧,谢谢你看得起老哥。”林鱼望着陈北尧,语气感慨,“可老哥一辈子自在惯了,除了打架修车,其他也不懂。去你的公司,不是给你添麻烦?是兄弟就不要搞这些。你下次要砍人,倒是可以叫老哥带人过去。”林夜咬牙:“爸!”“你闭嘴!”林鱼喝道。陈北尧淡淡一笑,不再坚持。两个小插曲之后,除了林夜略有些不高兴,其他人继续畅谈喝酒。慕善看着林鱼,这位中年男子的目光是这样平静而明亮,即使跟陈北尧和蕈两个姿容出众的年轻人站在一起,也毫不逊色;他也是快意恩仇的,说起当年江湖事,像个年轻人一样意气风发洋洋自得。不,不止。就像陈北尧说的,他很不识时务。他整个人就像还活在街头混混打打杀杀的九十年代,只有一腔侠义热血无愧于天地——他怎么可能适应这个社会?所以陈北尧这样的黑道新贵崛起了,他却依然蜗居城南,过着不算宽裕甚至可能捉襟见肘的生活。他自称南城老大,活一天就要罩南城一天。可慕善来霖市这么久,几乎都没听过他的名字。还有,陈北尧曾经寥寥几句对江铭的评价,似乎与林鱼的形象……重合很多。他……很像陈北尧的父亲吗?陈北尧从不喊父亲,只唤江铭。可他对一个无亲无故的林鱼都如此看重,其实他心里,是敬仰着心疼着这样古板的侠义英雄吧?那么当年,这样一个父亲被人乱刀砍死在街头,年少的陈北尧心里,到底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是痛苦愤怒的暗自发誓,一定要血债血偿?她微垂着头,握着酒杯。那种心疼的感觉,越来越清晰了。陈北尧并未注意到慕善的失神。林鱼正在跟他对饮,林鱼其他几个手下也过来敬酒。他刚端起酒杯,忽听到身边那个柔软的声音,坚定道:“林先生,我敬你。”陈北尧转头,便看到慕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当然杯中早已被他换成果汁。她清亮的目光盯着林鱼,整张脸在灯下璀璨如美玉,有一种淡淡的令人晕眩的光彩。林鱼略有些诧异,赞赏的看着慕善。“弟妹的酒,一定要喝。”慕善微着脸,喝了口果汁,大大方方的坐下。陈北尧一直盯着她。她放下酒杯,也看过来。秀美如画的长眉飞扬入鬓,墨玉般的双眸竟隐隐透着怜惜,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她眸中的深黑,分明像大海一样纯净而广阔。陈北尧只觉得周遭的人和景物都褪却颜色,只有她的每一寸轮廓,每一抹颜色,越发鲜亮生动。“北尧、北尧!”忽的有人拍他的肩膀,他这才回神,是林鱼唤他。他深深看慕善一眼,这才淡笑转头,与林鱼对饮。他并不知道,慕善此刻也是心头微颤。他灼灼目光终于移开,慕善心头百感交集——当年那个孤身少年陈北尧,到底熬过来的?他明明是亚洲金融市场的猛虎,却不得不用暗黑手段,报仇雪恨?她心头微痛,不经意间抬头,却正好对上那琥珀色的瞳仁。极纯净的瞳仁,分明快速闪过炽烈的悸动。慕善一怔。慕善以往的追求者不少,对她一见倾心的也有几个。她见过许多同样惊艳爱慕的眼神。,也能分辨一二。眼前的蕈已经有了女朋友,却趁众人不注意这样注视着她,按理说她该鄙夷恼怒。可他的容颜实在太明亮,笑容太纯净,反而令那份男性的炽烈,显得坦荡自然。慕善竟然讨厌不起来。她淡淡看他一眼,神色疏淡。他当然看得分明,极有风度的朝慕善举了举杯,一饮而尽。酒杯一放,双眸弯弯,目光明亮清澈。仿佛有些赖皮的向她无言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