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骑士誓约与坏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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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的敲门声惊醒了海莉西:“领主大人,内厄姆城主正在等待与您共进早餐。” 海莉西勉强睁开眼,又被透进寝室里的阳光刺得闭上了。 她还是无忧无虑的三皇女时没少赖床,大主教的课不知翘了多少次,每回都要赫穆尔本人站在床边了,她再懒洋洋地拉着老师的礼袍撒娇,为了睡回笼觉什么软话都说得出口。 老师从不因自己宝贵的时间被耽误而生气,等到她终于肯起来上课时,赫穆尔坐在长桌边,湖水般粼粼的蓝色眼睛望着她,有时还会夸奖海莉西:“今天比平时早了一刻钟,公主殿下,睡得好吗?” 自己从何时起再也不会睡懒觉了呢?或者说,从哪天开始,她就时常从噩梦中惊醒,身旁却空无一人呢? 从三年前她目睹着爱人身披枷锁,主动走向毁灭一切的烈火中,连一片衣角都没有留下,而旁观者脸上尽是喜悦或麻木。 是连日起早贪黑的监军耗尽了她的力气,昨夜的欢愉又麻痹掉她的戒备心,海莉西把被兰斯抱着的手臂抽出来,回答门外的女仆:“梅姬,我今天不舒服,你让内厄姆城主先去军营吧。” “大人,需要为您请医生来吗?” “让医生下午过来,我要继续休息。” 等梅姬离开后,海莉西踹了一脚身边的人:“给我起来,兰斯,你这混蛋!” 兰斯乖乖坐起来,神情跟昨晚判若两人,正可怜兮兮地裹紧毛毯,好像昨晚被强掳上床的是他似的。 海莉西知道骂他也是白费口舌,这小子绝对不会有一丁点悔过之意,她咬了咬牙,目光被他的眼睛吸引了。 奇怪,怎么变回金红色了,前段时间一直是金灿灿的。 算了,管他呢,可能魅魔都是这样的。她说服自己,早晚有一天得把这家伙真实身份扒出来,但不是现在。 她把被撕成破布的睡衣藏进壁橱,换上另一套。红发男人见她又要进暗道,连忙去拽她的手:“你去哪里?” “一边去!我有正事。” 被吼了一顿的男人只好默默跟在她后面。 阿尔缇诺已经换好衣服,他头发长长了些,碎发遮住眉毛,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倒是丝毫不减。 “既然我们的盟约已经生效,阿尔缇诺,我要你回柯林斯家族的领地召集监察骑士团。对外你要宣称提尔森领主拒绝配合监察官调查,并把你非法囚禁了,你最近才趁机逃了出来。” 除了最后一句都是事实。阿尔缇诺腹诽,皇女的计划虽然每一次都出乎他的意料,但监察长大人也绝非蠢人,马上明白了她的企图。 他回到自家领地上,皇帝无法立即出于忌惮杀害他,阿尔缇诺领兵返回北境捉拿提尔森领主带回皇宫,向皇帝表示忠心。这番路程差不多需要小半个月,恰好能赶上希律的加冕礼。 至于被抓住的提尔森领主,自然不会是本人,此行的目的只是用合理的借口将监察骑士团调集到皇城,方便真正的领主一声令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提尔森领主这段时间会抱恙不见人,在朱蒂伯爵夫人的宅邸养病,海莉西则换上假身份提前启程去皇宫。 “你提前去皇宫有什么好处,随我的骑士团一起去不是更保险?” 海莉西尴尬地笑笑:“我也不想冒险,但是……希律不知道龙之心的秘密,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它。” 阿尔缇诺对她的信任已经一点不剩了:“你确定能找得到?” “一定能,我只需要一些时间。” “那你以什么身份进入皇宫?” “我要去的是圣殿大教堂。”她也不避讳,直接把计划和盘托出,“我认识的一位老朋友在那里任职,他一定会帮我的。” 兰斯在一旁听这两人打哑谜似的对话,只搞明白海莉西明天就要离开,于是彻底没了耐心:“你要去哪里!你为什么只告诉他不告诉我!” 他昨晚的衣服都没换,系带衬衫松垮地披在身上,露着线条分明的胸肌,一个劲扒拉海莉西,恨不得让她把脸贴在自己身上。 “现在告诉你,明天跟我一起出发去皇宫,我要你路上保护我,懂吗!” 男人眨眼间变回乖巧的小狗模样:“我们,没有他,也没有别人,懂了。” 阿尔缇诺之前只是瞧不起这家伙,现在不知怎么回事胸口聚集起一阵恶气,他也想说点什么反击一下,可惜一个绅士的素养不允许他骂出那些词语。 不能跟这种野人较劲,他清清嗓子:“海莉西殿下,那我们怎么出萨列格城?” “让兰斯出面,替领主外出请医生,我们跟在他后面假扮成仆从。” 阿尔缇诺点点头:“那分开之后我们用阿卡联络。” 阿卡——监察长豢养的那只大猎隼。 海莉西答应了,忽然又想起什么,朝他抬起手:“分别前,再以骑士的忠诚向我起誓吧,阿尔缇诺。” 这是原本属于皇女册封骑士的礼节,每位皇女在二十岁时要在圣殿中与自己的骑士缔结契约,海莉西尚未拥有专属骑士,这一生仅一次的起誓,她交给了阿尔缇诺。 在昏暗寂静的牢房中,灰发男人单膝跪下,亲吻了少女的手背。 “阿尔缇诺·柯林斯,在此对帝国的三皇女海莉西殿下起誓,我发誓成为守护您的利剑、追随您的星辰,我发誓永远效忠于您,为您夺回无上的冠冕,为您捍卫帝国的疆域,以此为约,至死不渝。” 趁朝阳未至,三人在夜色中离开了萨列格城,海莉西回头仰望巍峨城墙,雪中的故乡沉默依旧,刀剑无法穿透它,风暴也无法掀翻它。 同阿尔缇诺告别后,两人骑马朝皇城圣普里希安赶去。按照计划两天后他们会出北境辖地,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海莉西和兰斯扮成行商的夫妇,在城外驿站休息。 他们脚下从深雪变成薄冰,再到化冻的土壤,北境的冬季还会持续几个月,南方的春风已拂过大地。海莉西脱下厚袍子,换上轻便的斗篷和长裙。 “今天我们要进城采购补给,带的食物已经剩的不多了。”海莉西指了指远处露出一点塔尖的城池,“而且我太累了,需要休息一天。” 兰斯对疲惫这个词没有概念,他策马跟在海莉西侧后方,眼睛始终好奇地瞧着少女被风吹起的斗篷下飞舞的裙摆。 “进城我们去吃顿大餐,给你点十只烤鸡怎么样?” 男人没有回答,直到海莉西扭过头看他,他才说:“我还想吃别的。” “确实,我看还需要给你开一些解暑的草药。”她忧心忡忡,“你离开北境之后一直在发热,兰斯。” 不知为何,兰斯那神奇的自愈能力似乎不那么管用了,接连几天身体一直处在高热中,他本人倒是无所谓,但海莉西一碰到他就被烫的喊出来,生怕还没到皇宫他就把自己烧着了。 两人混在进城的人群中,波恩城属于卡罗尔家族的领地,家族在皇宫的贵族属于亲皇女一派,因此海莉西才敢在此落脚。 进城不久,兰斯便被满街的花瓣吸引了:“这是什么?” 可怜的家伙,这辈子估计是第一次见到鲜花。她心底涌出同情,刚要给他普及一些阳春白雪,只见兰斯顺手一扯,一束路边的蔷薇便簌簌落了一地残瓣。 被他捻在手里的花很快也被烫得干枯泛黄,兰斯松开手,只剩零星灰烬落下。 “住手!”海莉西恨不得拿马鞭敲他的手,“人家好端端的花,不许碰了!” 波恩城估计还在哀悼国丧,行人皆是一身黑衣,海莉西找了一间旅店,店里冷冷清清,一层是个酒馆,白天只有几个小工聚在角落里打牌,检查完周围情况后,两人终于免了在马背上颠簸之苦,兰斯被海莉西牵着上街。 仅仅一个领地边缘的小城池都远比萨列格更繁华,兰斯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路上东看看西摸摸,他那大块头又分外惹眼,简直像头大象进了瓷器店,一个不注意便撞倒了一位先生。 “哎呦!谁家的奴隶,眼睛瞎了吗!”兰斯的红发和一身腱子rou很容易让人与干苦力的奴隶联系在一起,被撞的男人见他连道歉的意思都没有,更愤怒了,“你的主人在哪?我要让他把你眼睛挖出来给我赔罪!” 这番叫嚷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刚从药店卖完退热药剂的海莉西一出门就发现兰斯那颗脑袋在人群中冒出来,她意识到不妙,在人群的尖叫声中急忙冲进去,兰斯背对着她,一只脚踩在一人胸口上,那人被钉在地上,张着嘴,正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 海莉西头皮发麻,顾不得呵止他,扑上去要把他推到一边。 兰斯却侧身避过,眼睛睨着她,那副表情令海莉西呼吸一窒——是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感觉,无机质般的注视,难以揣测的诡异行踪,她下意识后退了脚步。 “兰斯!” “怎么了,夫人?”他倒是还记得两人行商夫妻的身份,但这更糟糕了,说明他完全是在清醒理智的情况下做出的行为。 “放开他,给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她尽量把语气放缓。 他把脚挪开了,而后再一次碾上去:“他要挖掉我的眼睛。” 彻头彻尾的恶人先告状,围观的路人已经去找治安官了,为了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她上前拉住他:“赶紧走吧,回去之后再说好不好,现在真的……” 吃软不吃硬的男人果然照办,海莉西把倒霉的路人扶起来,在对方要报治安官之前飞速地在他耳边说了一串数字:“这些钱给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先生。” 这是一个无法拒绝的数字,海莉西掏出金币塞给他,表达了歉意之后,拖着兰斯跑出了人群。 “你为什么……呼……”她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彻底到了没人的地方,终于开口质问,“你想干什么,你要当街杀人吗!” 那对金红的眼睛眨了眨:“你没说不行。”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她扯住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骂他,“你饿了知道吃饭,心情不好就要杀人吗!” “我没有心情不好。” “那你为什么要杀人?” 兰斯被问疑惑了,他摸了摸少女涨红的脸颊,用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反问她:“为什么不能杀人?只是食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