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捡到一个不会死掉的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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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心熄灭了。 那是大主教一席空缺的第三年,朝廷上下惶惶不安,都说这是对那达特皇帝废长立幼、将帝国的权柄交给三皇女海莉西的惩罚。 曾一统大陆三分之一版图,拥有无限智慧与威严的那达特皇帝,居然要传位给一位皇女!一个理应远嫁他国或老实守着她的封地一辈子的女人!这简直闻所未闻! 龙抛弃了这片土地,也带走了帝国的和平与安宁,那达特皇帝遇刺的那一夜,皇宫燃起了熊熊烈火,冬翼骑士团如鬼魅,只消片刻便已将皇帝与皇妃的头颅斩下,枪尖的寒芒向三皇女宫殿逼近。 大火将皇宫化为炼狱,直到黎明的曙光透过烟尘,照在帝国最高的塔尖,一身甲胄的骑士团将领向眺望远处的男人汇报: “大殿下,宫殿的火已经熄了,我们找到了海莉西皇女的尸体。但清点出烧焦的侍卫尸体与人数对不上,也没有发现提尔森皇子的踪迹……” “提尔森——海莉西那个无能的同胞弟弟么?”希律轻嗤,“不过是个只知逃命的软脚虾,无足挂齿。” “那属下撤回追兵?” 大皇子转过身,整个挺拔的身体完全沐浴在阳光下,黑发如绸缎闪闪发亮,他轻抚手中剑柄:“不仅如此,我还要送他领主之位。将海莉西献祭给龙,让龙之心重新为我跳动——为帝国真正的主人。” 终于见到风雪中巍峨屹立的灰色城墙时,马背上的人已三天没有合眼。卫兵也从出城时的数十人削减到仅余五人,这支仓皇出逃的队伍沉默地穿过及膝的雪,周围白茫茫一片,唯有城楼上那面熟悉的黑色鹰旗在猎猎作响,象征着家族荣耀与无上荣光。 萨列格城的守卫在看清队伍领头人身上的皇室纹章后忙转身通报。信鸽已将三天前的兵变传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连地处最北境的萨列格城也收到了消息:皇帝与三皇女遇刺身亡,被废的大皇子希律重新把持朝政,加冕礼将于国丧结束后举行。 眼下,这位风尘仆仆的来客手握的正是五皇子提尔森的纹章,而萨列格城,是他母妃菲奥娜的故乡。 一身脏兮兮贵族装束的五皇子翻身下马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雪花落在他斗篷的兜帽上,他用通红的手捧起故乡泥泞的雪,终于放声大哭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城主在睡衣外披了件毛皮衣,这里许久未有皇室成员造访,也没接到要接待皇子的命令。 “提尔森殿下,您先进宅邸稍作休息。” 兜帽下的人终于抬起头,提尔森有着与jiejie相差无几的面容,此刻因连日的奔劳显出灰败之色。 尽管消息说得隐晦,但谁都猜得到先帝和皇女的死不是偶然,储君易位后,皇室内部很快分成两派,最终以原储君的胜利告终。 收留这样一位政斗失败方的皇子,对萨列格城是件风险极高的事,稍有不慎便是谋逆之罪。 城主看着摇晃着起身的皇子,心中戚戚,上一次见面他和海莉西还是两个在雪堆里追逐打闹的小孩子。姐弟俩一母同胞,性情却相差甚远,弟弟体弱多病,不擅兵戈,性格文静胆小;jiejie则是皇室数一数二的剑士,时常把其他皇子打得落花流水,脾气也大大咧咧。 见识过姐弟俩的人无不摇头叹息,说两人真是生错了性别,要是提尔森有jiejie的才能和胆识,该是当之无愧的储君。 而不是现在如丧家之犬缩回老家,面对杀亲之仇窝囊地哭嚎。 屏退仆人后,提尔森终于解下被雪浸湿的厚重斗篷,脱去皇子礼服,将棕色长发散下,呆呆站在镜前。 镜中人身材曼妙,肌rou线条健美,完全不是一个体弱皇子该拥有的。 是的,真正的提尔森已经长眠在烈火中,以海莉西的名义受戮。她的弟弟,在最后一刻将她推进暗道,笑着同她道别。 “姐,我以后不用你保护了,你要保护好你自己,未来的路……只留你一人走了……” 海莉西想骂他,想像平日那样调侃他,想拿出jiejie的威严打压他,愚蠢的家伙,为什么永远替人着想,为什么不考虑自己,为什么! 他赌对了,希律不会把这个临阵脱逃的皇子放在眼里,更不会想到懦夫也会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那封颇具讽刺意味的领主任命书抵达得很快,封提尔森亲王为北境领主,将帝国最贫瘠匮乏的土地送给最无能的王。海莉西几乎能想象到新皇挥笔时的嘴脸。 但她恭敬地跪下,向皇城的方位低下头,手放在心脏前,念出受封后对皇帝感激的祷词,萨列格城那样冷,她最终膝盖都已麻木,胸中却有滔天的火焰,将曾经那个骄傲自负的十九岁少女燃尽,留下的灰烬尽是仇恨。 北境盘踞在帝国最边境之地,一年中半数以上的日子是雪季,如一张天然的冰层,牢牢驻守着卡曼帝国的后背,让帝国每一位皇帝都在天堑上高枕无忧,只消对付南边虎视眈眈的邻国与远东的野蛮人。 不比南方的温暖富饶,北境人迹罕至,甚至数百年来都无领主愿意争夺,也正因如此,无人知道北境以北是什么,或许是块不毛之地?或许只有野兽? 这里连皮毛最厚的雪狐都鲜少光顾,只有索默家族在此驻扎,家族的黑鹰战旗由开国皇帝亲手赠与,以告慰世代将生命奉献给北境的英雄们。索默家族虽为贵族,却以剽悍勇猛出名,家族的女儿自幼习武,通常被推崇女子优雅的其他贵族不齿,私下蔑称他们为北方野熊。 海莉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小半个月,每天对着镜子模仿弟弟的言行,从最开始连幻视出提尔森的模样都会崩溃大哭,到可以自如扮演一个寡言温吞的领主,用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同一切不安好心的探访者交谈。 按她的脾气,对方话里话外的嘲弄足够让她拔剑把人劈几遍了,但她明白,这些不少都是新皇派来刺探的棋子,要看看他提尔森作为索默家族枭雄的后代,是否受得住这种折辱。 “领主大人,上任来您还未视察过矿区,矿区总督邀您今日去参观。”文秘温妮提醒她。 刚送走一位难缠的客人,海莉西喝着苦麦酒顺气。闻言,她头又痛起来。 矿区说好听了叫皇家矿区,其实就是奴隶园,矿工全都是战败国的俘虏或被发配的戴罪之人。每年有源源不断的劳力补充进来,却从没有一个能走出去。 索默家族自从百年前击溃北方来犯的土著后,平日的敌人只剩雪季出没的野狼和棕熊了,家族麾下的兵力大部分都被派去镇压矿区的奴隶,北境防线,看似固若金汤,实则薄得像一张纸——毕竟这里已无外敌,只余内患。 海莉西毫不怀疑,要不是还有煤矿,帝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北境。物质和精神都极度匮乏的地方,没有商人愿意来做生意,留下的只有士兵亲眷。 矿区总督荣恩年过半百,光秃秃的脑袋上戴着顶狐皮帽子,见到海莉西恭敬得只差匍匐在地上行走了:“敬爱的领主大人,您肯赏脸来,我、我真不知道怎么表达我对您的敬意,哦!” 她迈进总督办公室,细煤炭正在火焰下散发舒适的热度,烤干她一身的雪水。荣恩总督端出针叶酒,袅袅香气让她一瞬间回到了皇宫,撺掇弟弟和她一起逃课的日子,围观母亲拨弄琴弦的午后,氤氲着令人放松的氛围…… “真是不错的酒,总督,煮酒的手艺也很好。” “您不嫌弃就好,我这也是头一回拿出我的珍藏,哈哈!” “针叶酒难保存,煮的方式也繁琐,一般人就算重金买到,往往也因为手法不对,酒里带涩味。”海莉西一口饮尽,“还真是令我惊喜。” 总督已经摘了帽子,命人抱出一摞摞记录,矿区这些年的账本和事记无不翔实,海莉西财税课程学得马马虎虎,装模作样翻了翻,而后推给身旁的财务官,开口提议: “不如总督带我下矿区转转?” “诶呦!这怎么行!您尊贵的身份怎么能到那样肮脏的地方!”荣恩总督急出一头汗,不住地拿手帕擦拭。 “我只是想检查一下总督还有没有珍藏好东西。”海莉西开玩笑,一边径直朝办公室外走。 “不行呀,大人!”总督见她扭头盯着自己,只好解释,“您这身装束是万万不能下去的,一趟下来就报废!” 海莉西马上停住了脚步,北境的严寒让她可以把身躯用厚重的长袍掩藏,但换上别的衣服可就说不准了。 她正纠结,一个士兵匆匆闯进来:“糟了,总督大人,下面又暴动了!” 总督骂了句脏话,拎起马鞭便往外冲,海莉西马上跟了上去。 真实的矿区完全是她第一次见识地狱的模样——昏暗如豆的矿灯、潮湿阴冷的风、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着煤味,横七竖八的残肢堆在两旁,等到来年开春才会腐烂。 海莉西以为自己每天混迹在禁卫军里,接受能力比其他贵族少女强得多,但直面暴动现场那几具血淋淋的新鲜尸首,她弯下腰大口呕吐。 “先拖出去,别耽误今天干活!”总督嚷嚷,手里的马鞭甩在几个矿工背上,“又是那小子!给我往死里打!” 海莉西扶着胃直起身时,就看见几个士兵正拿着火钳抽打爬不起来的矿工,皮rou烤焦的味道掺杂在臭味里,海莉西又要吐,却发现一具尸体抽搐一阵,坐了起来,高温烫在他身上,他却好似感觉不到似的,弓着背拖着长锁链往矿里走。 眼看着领主大人要晕过去了,荣恩总督急忙把嗅盐递到她鼻子下。海莉西向来瞧不上贵族妇女们闻这玩意的作态,现在眼睛一翻回过神来,她指着那个诈尸的怪物:“那是什么!拦住他!” “大人,您还是先出去吧,我来处理这些——” 海莉西拔出佩剑追了上去,她坚信自己分明看到他的心脏已被贯穿,每一处伤口都深可致命,正常人绝对无法若无其事站起来继续走。 士兵拦住她,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劝阻道:“领主大人,您千万不能靠近,太危险了!” 那怪物似乎听见了这罕见的称谓,慢慢停下了脚步。他脚上有手指粗的锁链发出的摩擦声也随之停止,矿洞里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声。 海莉西踩住锁链的一截,用剑锋遥遥指着对方:“转过来。” 对方极缓慢地转身,他身上一层黢黑的碳粉,海莉西只看清那双金红色眼睛,幽幽散发着不祥的光芒。 她始终想不通那怪物是如何躲过长剑和众多士兵的拦截,眨眼间窜出来撞倒自己的。凑近看才知道那是一个大块头,压在海莉西身上几乎要她断气。 总督的马鞭举在空中,海莉西屏住呼吸握住剑柄,准备只等他抬头攻击便一剑砍断他的脖子。 然而下一秒,怪物却伸出舌头大口舔舐她衣襟上层层叠叠的装饰,海莉西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犹疑地从口袋掏出刚从办公室顺走的点心,果然,这个黑乎乎的家伙风卷残云消灭掉了它们,再抬起头时,那双眼睛宛如幼童般清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