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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小谢确

    

第九章 小小谢确



    明州城内,悦来轩一楼大堂,车马盈门。

    位于角落的一小方桌上堆放着六七盘菜,桌边坐着一白发男子容貌俊逸,旁边女子衣衫凌乱怀里抱块木板,对面还坐个少年似是饿死鬼投胎。

    虞年一手肘头,看眼前少年捧着一碗素面吃得正欢。

    已经下肚了三碗,原本凹下的胃部都已经涨起一个弧度,但谢确还是没有要停的意思。碗里还冒着腾腾热气,他一手握筷,不断挑起面送进嘴里,待吃得只剩清汤,便举起碗咕咚咕咚一口全部喝下。

    虞年这副身体其实早已辟谷,但看对面人吃这么香,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滋啦——”面前传来瓷碗划过桌面的响声。一旁应琢瞟她一眼,冷着脸把谢确另一碗还没吃的面推到了她面前。

    虞年咧嘴一笑,还是接过了碗。

    自她说要带谢确一起走后,应琢就开始沉着一张脸,好像她欠了对方什么一样,本就面无表情的   一张脸此刻更是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可应琢与这少年无冤无仇,虞年想不明白应他为何就如此不喜谢确。

    许久没见,倒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位师尊了。

    虞年抱着面碗,眼神不时瞥向对面的谢确,看他吃得急,笑道,“慢点吃,这一桌都是你的,不够jiejie再给你点”

    谢确闻言有些臊得脸红,耳尖都透着嫣红,把头往胸前一埋,“谢谢小虞jiejie...”

    呀,果然还是听话的小孩子最可爱啊!

    她笑得灿烂,伸手摸了摸谢确的头,却没注意到一旁应琢脸色更臭了。

    虞年看着眼前耳尖飞红的少年,必须承认,她对他很感兴趣。

    不为别的,只是当初听见少年说自己叫谢确时,虞年吓了一跳——

    谢确,本应是她此次任务的目标男主之一。

    只是这次意外回到以前攻略过的世界,而眼前的少年也说他今年才过14岁,重名一事怎么想应该也只是个巧合。

    谢确说自己从临水城一座村子里来,想去城中求仙道。富贵人家的孩子都10岁左右测灵根,直至12岁才能进宗门,谢确如今已有14岁,却连自己的灵根资质如何都不知,只是抱着一颗想要逆天改命的心,独自一人前往临水城。但不幸路遇劫匪,身上盘缠全被劫光不说,那群歹徒竟还想夺他性命,这才一路逃亡到了明州城附近。

    路上因为长时间饥饿劳累,便不慎在那林中昏了过去。说起来,还是虞年一脚把他踢醒的...

    可能是名字相同的原因,虞年心中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好似不停有声音在催促着她,要去接近谢确,要带他走。当时又看他实在可怜,不禁起了恻隐之心,便央着应琢将他带上。

    应琢便是从那时起再也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

    只是重名一事实在蹊跷,但小一现在也还没来,故事大纲她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对于三个攻略目标更只是知道名字罢了。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决定先将他带在身边,待小一来了再问个清楚也不迟。

    虞年思维早已放空,眼神却迟迟固定在谢确身上没能移开,回过神时,却见应琢正拧眉看着她,眸光深暗。

    就连谢确都感受到了她那股炙热的目光。

    他迟疑地放下还未吃完的面碗,小心翼翼瞥了应琢一眼,看后者脸色阴沉,不禁心中一跳。

    “小...小虞jiejie...”

    “....啊?”虞年回神,却见少年满脸通红“怎么了?”

    谢确瞅了一眼应琢,有些局促,垂着头不敢再吭声。小虞jiejie和他解释了,说她和应大哥不是那种关系,那都是误会。

    可是...jiejie看自己的时候,应大哥表情好吓人啊...

    谢确有些脏污的小手放在桌下,绞了又绞,最后还是怕应琢不成,把面碗往前一推,不敢再吃了。

    虞年看着他轻手轻脚的模样,眼里柔光一闪,更加心疼起了谢确。

    “长身体的年纪就该多吃点”,她招呼来小二又点了两盘硬菜,把碗重新放他面前道,“你应哥哥只是不爱说话,其实他人很好的,今天这一桌菜都是他请的呢”

    应琢闻言皱眉,薄唇轻启正欲开口,却又听虞年吩咐着,“再来一盏针叶茶,要煮不要泡”。

    店小二点头哈腰着笑说“马上来”。这一桌就三人,那女人和少年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几人刚走进来时他还以为是来逃荒的呢。只是看那男人气度不凡、从头到脚一身天阶法器,想来也不能穷到哪去,这才没拦着他们进来。不成想那小少年是真能吃,小小一个人能顶几人饭量。

    此刻他倒是心中庆幸,没将人拦了门外去,脚下生风一般就煮茶去了。

    片刻,应琢面前便放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一股股白雾自茶杯中盘绕着向上飘去,清冽茶香自他鼻尖划过。

    她还记得他喜欢喝煮茶。

    半晌,应琢只看着那杯茶没有动作,他神情淡然,眸底一片风平浪静,偶尔掠过一缕微妙的幽光,也是一闪而逝,令人难以察觉。心中似乎有思绪在动摇,高高垒砌的墙壁也在寸寸龟裂。

    这一路下来,虞年的一举一动与往常无异不似作假,她认识那枚玉佩,知晓自己手中拿的是她的本命剑,竟也仍记得他的喜好。

    可若、不是夺舍...若她真的只是在坟中龟息了五十年,昨日才醒来呢?

    应琢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睫微微一颤。

    提起回宗时她没有片刻犹豫便答应了,是迫不及待想回去见那人吗?

    他闭了闭眼,试图驱散脑海里的那些烦乱思绪。

    再抬眸——

    却发现虞年又在看谢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