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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着戒条敲打桌案道:“给你们点时间吹吹牛得瑟得瑟就罢了,还想走?当我这乙班是什么地方?不用念书啊?”黄世谦拍拍手站起来,走到她旁边道:“可是我听说,先生您昨日的策论论题,是读圣贤书,有如放狗屁。技惊四座,让人拍案叫绝啊!”宋问端起茶喝了口,轻呵一声,慢悠悠道:“策论最重要的思想,知道是什么吗?”众人侧耳听她讲课。宋问:“那就是,假使你的论点是,牛只会吃草。那么现在就算有一头牛当着你的面啃了一块rou,你也要面不改色的告诉别人,这只是一块长得很像rou的草,但它的本质还是草。因为牛只会吃草。”武举班众生:“……”林唯衍:“睁眼说瞎话?”“这叫立场坚定!”宋问道,“你自己都不相信,还指望去说服别人相信?”众人嘁声,不放在心上。李洵起身道:“聊也聊过了,大家散了吧,还是上课。”宋问拍桌轰赶:“散散散!我看看有多少人今日是迟到的!”众生还是磨磨蹭蹭的留恋不肯走,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先生先生!”丁有铭甩着长袖从门口冲进来道,“国子监的人来啦!”所有人怒目而视,上前一步,将他团团围住:“还敢来我云深书院?他们想做什么?”丁有铭被吓得一抖:“又不是我,你们吼我做什么!”他推开众人,来到宋问面前,传话道:“他们现在就在门口,喊您出去!”宋问站起来,往门口踏了一步。数十人跟在她身后,一起踏了一步。宋问怒了,回身喝道:“不是我班学子,速速退散!”宋问带着几位学生,过去查探情况。国子监来了七八个人,如今正站在大门前面。宋问从阶梯上走下,待走近了,边走边调侃道:“有劳诸位国子监监生大驾光临,我云深书院实在是荣幸。只是这不请自来,唐突了些吧?”罗利上前一步,施礼道:“今日来,是有事来请先生指教的。”礼节到位,看着的确不像是找茬的。宋问站定在他对面,笑了笑。冯文述嗤笑道:“怎么,昨日指教的还不够?”“自然不是再比什么才学的高下,比诗文我已经服输。今日真是真为讨教而来。”罗利浅笑道,“昨日听宋先生一席教诲,叫我等醍醐灌顶。只是我等资质愚钝,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昨日先生说,看人是否贤仁,还得看他的所作所为。学生回去一想,觉得不对。难道说得漂亮的人,就一定做得不漂亮吗?我看先生说话,就滴水不漏。”宋问道:“只是一场策论而已,何必让在心上。”“若是不放在心上,那策论便是毫无意义。”罗利道,“持之有故,言之有理。那自然是可以讨究的。”“你若是问我的意见,那答案自然是否。”宋问道,“不善言辞的人,不大适合为人师表。”罗利道:“如此,学生便放心了。”宋问:“你们今日来,就是为了问这个?”罗利:“这是其一。”冯文述皱眉道:“说话遮三掩四的,你倒是来个开门见山,好歹还说你干脆。”罗利不理会他的挑衅,继续说道:“其二,是想找云深书院讨教。”“哦。”宋问敲着折扇道,“说吧。”罗利:“既然先生说得那么好听,我等就想见识一下,何为言行一致。别也是光说不做的,沽名钓誉之徒。”宋问不急不躁道:“你指哪件事?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动听。”“我指,究竟云深书院与国子监,哪边教出来的学生,才是有利于山河社稷的贤才。”罗利道,“照宋先生说来,比作诗写文是没有意义了,那么这个总该有吧?”宋问顺着他感慨道:“我真开心,你能够迷途知返。”云深学子冷笑了一声:“你想怎么比?”罗利:“怎么比看各人怎么做,应当是找谁来评才是。”宋问饶有兴趣道:“你想找谁来评?”罗利:“谁人受惠,谁人来评。先生既然说的是民,那自然由百姓来判。”罗利很小心,怕被宋问抓到把柄,于是说句话都要拐三个弯,还不停观察宋问的神色。宋问觉得好笑,故意没有搭腔。孟为挽了袖子走上前道:“这百姓也有收买过与没有收买过的区别,你国子监不是最善舞弊了吗?我云深自愿服输。”站在后排的监生喝道:“嘴巴放干净点!”孟为横眉怒对:“也知道自己做的是肮脏事?怎么不见你敢认!”罗利抬手阻止身后人道:“够了!我们今日不是来吵架的!”那监生硬生生憋了回去。罗利道:“为保公平起见,我们就在商业街区中间摆擂。那里人来人往,人员流通。你们也可以将此事公布。国子监总不能收买的了整个长安城吧。”“新鲜。”宋问感兴趣道,“可以。”罗利:“那好。就以十日为限,如何?”宋问答应的很爽快:“可以。你提的比试,我们云深作陪,一切你来定。”罗利道:“那咱们等着。”宋问侧过身,对他比出一个中指。其余学子不明所以,但觉得这个动作很是霸气,于是对视两眼,有样学样,跟着朝他们比出一个中指。罗利等人看了看,不甘示弱,跟着比出了中指。于是两边人就这样互比着中指分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宋问:“……”宋问微一偏头,喊道:“林大义小友!”林唯衍无奈叹气,然后开始尾随几人。几位学子见人远去,过来围住宋问。孟为皱眉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来找我们比这个?”“比这个,才有意义。赢多少场诗会,都不如民心来的重要。”李洵道,“看来他们输的并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