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姐夫的偏爱
宁暖回过头看向她。 十八岁的女孩子,正是青春靓丽朝气蓬勃的年纪,眼里没有丝毫杂念心事,澄澈而干净。 平心而论,宁栀比当年同样十八岁的她好看。 宁暖没有回答她刚才的问题,勉为其难的挤出一抹笑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让你先吃饭吗?” “你跟姐夫见家长,我也想跟着嘛,我们一家人在一桌上吃多好。” 宁栀自顾自说着,并未察觉到宁暖情绪不高。 她说完又问,“姐夫呢?去洗手间了吗?” 宁暖没有理会她,转身默默走向了父母所在的位置。 自己生的女儿自己了解,吃到一半时,宁母秦书莹倒是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 加上没有看到靳时礼过来,心里也猜到了个大概,“暖暖,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没……”宁暖握着筷子的手一紧,连忙否认,“妈,我没事的。” 秦书莹知道她不想说,也就没有再多问。 她给她夹了两筷子菜,继而又吩咐小女儿:“枝枝,你姐近几日又是开招待会又是参加颁奖典礼,累得够呛,难得有时间休息,你多陪陪她。” “好啊,”宁栀夹了一块红烧rou放到嘴里,“姐,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家吧,刚好我上个月拿到了驾照。” 宁暖低着头,不冷不热的“嗯”了声。 吃过饭后,宁栀开车送她回家。 前者一路上小嘴叭叭的说着话就没停过,“姐,你都结婚三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你家呢……” 宁暖觉得她有点烦。 “去了你注意点,”她别开脸,目光落向车窗外的夜色,“你姐夫脾气不是很好,你别惹到他。” 宁栀乖乖点头,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我肯定不会惹他的,jiejie你放心好了!” 靳时礼与宁暖的婚房是一幢别墅,坐落在东城寸土寸金的位置。 今天家里来了一位贵客。 他匆忙从酒店离开,也正是因为到了与这位贵客约定好的见面时间。 傅司丞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为自己倒了杯茶。 他吹开茶杯里的浮沫,浅啜一口,“你别说自己大老远从华尔街赶回来,就是为了警告你老婆几句话。” 几句话而已,在电话里不能说还是怎么的? “自然不是因为这件小事,只是觉得三年没回来,也该回来看看了。” 东城如今的娱乐界,傅家与靳家几乎各占半壁江山。 靳时礼与傅司丞相识数十年,于公,他们算是竞争对手;于私,他们也算是朋友。 好巧不巧的,宁暖这次陪的那个投资方是傅氏传媒的一个高层,照片流传到傅司丞手中后,他转手给靳时礼发了过去。 于是就有了后来这些事。 傅司丞思来想去,觉得对于自己揭穿人家被戴了绿帽子这件事很不地道,放下茶杯又问:“要不,我把宁暖刚杀青的那部新剧给下了?” “不必。”靳时礼淡声回,眉宇间的凉薄显而易见,“我若真想整治她,有得是更好的办法。” 宁栀将车停在了别墅门口。 宁暖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袅袅亭亭的下了车,朝里面走去。 当推开门看到傅司丞在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下,有点怵得慌。 别看傅氏传媒干干净净的,它背后的傅家可不干净。 傅司丞他爹是混黑道的,二十多年前一步脚印一步血的爬上了老大的位子,后来是为了他娘才选择了金盆洗手。 她初入娱乐圈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那时一个投资方胆大包天看上他娘并摸了一把,结果那只手被他爹一刀戳了个对穿,然后挑断了筋,废了。 阴影太重,以至于宁暖此后再见到他们傅家的人都有点害怕。 靳时礼看到她回来,皱了皱眉,潭底划过厌烦的情绪。 他没理会她,刚想收回目光,却冷不防看到她后面又跟进来了一个人。 小姑娘是跳进来的。 毛躁莽撞,却生动无比。 宁栀跳到宁暖身边,后脑扎着的高马尾甩出一抹漂亮的弧度。 她挽住后者的手,笑嘻嘻地出声:“jiejie,你等等我呀,不要走得那么快嘛。” 宁暖没有理会她,迈步走到沙发前,先跟客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才看向自己丈夫,“时礼。” 宁栀在后面,又跟着叫了一声姐夫。 清清脆脆的声音,听得靳时礼紧蹙的眉头有了缓和的迹象。 他回以一笑,神情比在酒店时还要温和几分:“枝枝来了。” 傅司丞眼观鼻鼻观心,嗅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的味道。 毕竟是相交十多年的朋友,他们对彼此的了解一点都不比对自己差。 靳时礼站起身,招呼着宁栀坐下,却自始至终对一旁的妻子视若无睹。 宁暖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感觉到遍体生寒。 为什么!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可他三年来却从未给过她一个好脸色,如今就连对与他仅有两面之缘的宁栀都比对自己蔼然可亲。 宁暖咬着牙,感觉心里滋生出了恨意…… 家中的女主人回来了,傅司丞也没有逗留太久,很快离开了这里。 靳时礼出去送客,客厅里只剩下姐妹两人。 宁栀没有来过这里,难免有好奇之心,目光四处张望着,在看到干净到没有一丝挂饰的墙壁时又忍不住问道:“姐,你跟姐夫的婚纱照呢?” 宁暖闻言,脸上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表情更是僵硬了许多。 “你姐夫不喜欢客厅里放太多东西。”她深吸口气,强忍住心里浮起的烦躁,“所以结完婚就收起来了。” 宁栀不作他想,点着头“噢”了一声。 十八岁的女孩子,不会有故意戳人痛点的城府,毫无疑问,她确实只是单纯的问了个问题。 可她越是单纯,就越让宁暖心里憎恶。 同样的家庭,同样的父母,宁栀越单纯,就越衬托出她的不堪。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的meimei可以无忧无虑,在极尽宠爱中长大,而她作为长女不但要与自己不爱的人联姻,还要在夫家委曲求全,卑躬屈膝? 宁暖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有点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