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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时兴奋不已的样子。仿佛她潮湿的世界也随之变得干燥明亮起来。阿琪失落的样子也好看,像一只垂头丧气的狗。“葶葶,就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你感到热血沸腾的吗?”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模样,郁闷中也透着可爱。蕴葶微微一笑,露出两个纯良的小酒窝。蕴葶做过的唯二两件叛逆的事,其中之一是在文理分科的时候填了理科,另一件则是在高考志愿上填了一个远在东北的校名和生化专业。她的芊芊素手在试管和滴瓶间有着别样的充满生机的美感。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即使有机试剂的味道随时都在侵蚀她苍白的身体。多年以前,在那张小纸条上写下“理科”并签下练习了无数次的母亲的签名时,她就知道自己的骨子里燃烧着某种和父亲一样的飞蛾扑火般的疯狂。蕴葶最后的记忆是在实验室里。那天,北国的秋天难得地下起冰冷的雨。如同往常一样她是留到最晚的学生之一。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刺鼻的酸和胺的味道,同时走廊一头传来人们的惊呼声。然后,就是火光和巨响。最后的最后,是满目玻璃的碎片。第4章第2章初至蕴葶的意识渐渐地清晰起来。她能够回想起自己是遇到了一场实验室事故。从当时闻到的气味来看,是硝酸和苯胺类的试剂的泄露,她还记得当天中午302新进了一大批硝酸。硝酸呐,遇上芳香类的,大多数产物都是TNT和黄火药的亲戚好吗!从最后的记忆来看,果然是……爆炸了吗?不知道火灾规模有多大?不要蔓延开来才好,二楼仓库里还存有几十罐甲烷和氢气,那里也爆炸的话,整个楼都保不住。还有一楼的放射性实验室……蕴葶心里忍不住苦笑,自己看来凶多吉少了,还有闲情关心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若是这样死了,也算是为科学献身了吧。怕就怕全身大面积烧伤,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地挨日子。如今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了,看来那个叫做“自由意志”的东西还没有离自己远去。灵魂这种东西,尚没有证据证明其存在,所以,“看来我还没有死。”饶是蕴葶这样修炼得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古典淑女”,也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准备,将眼球酸灼伤、玻璃碎片毁容、巨响造成耳聋、全身大面积烧伤、肺纤维化、化学试剂中毒、被大型仪器或房梁砸中残疾或截瘫、放射性过量引发白血病等所有能想到的结果过滤了一遍,才试图醒过来接受现实。最坏也不过所有这些的叠加罢了。即便是既聋又瞎,全身瘫痪,也还有思想在,靠写文章也能谋生。霍金那样只有一个指头能动,不也活下来了吗?若是运气再不好一点遇上了中毒过深、放射性污染这样必死的局面,索性也就不用思考出路了。总之,多想无益,尽人事听天命而已。当务之急是确认自己的身体状况。蕴葶静下心来,努力感受并调整呼吸。停止吸气,几秒种后感受到了憋闷感,然后放松,呼吸变得急且深,明显能够感觉到胸膛的起伏。很好,呼吸可以自己控制,也就是说没有上呼吸机,说明至少呼吸系统是没有问题的。能感觉到胸膛起伏,高位截瘫的可能也大幅下降。调整完呼吸之后,头脑好像更清醒了一些。蕴葶放开感官感受周围,隐隐能够听到一些嘈杂声,好像是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人聚在一起说话。看来听觉也正常。可以感觉到身上压着什么,好像是毯子之类的东西。动动手指,触感告诉蕴葶身下是略显粗糙的布料。总体来说,情况很可能要比想象的好得多,因为很多地方有触感而目前为止全身没有感觉疼痛的地方。但是,蕴葶心中却升起了一种强烈的不妙的感觉。她猛地睁开眼。入目是石块砌成的天花板。蕴葶闭上眼,深呼吸,然后将右手从毯子里伸出来,五指张开举到面前,再慢慢把眼睛睁开。背景仍然是阴暗的石块砌成的天花板。背景上的手rou嘟嘟的,粉粉嫩嫩,五根手指又短又小。“这不是我的手!”蕴葶知道之前的不妙的感觉从何而来了。首先,手指的感觉明显变得迟钝了。她从来靠那双玉一般的手吃饭,指尖的触觉是异于常人的敏锐。其次不对劲的是空气。空气中没有医院里常有的消毒水和酒精的味道,反而有一种淡淡的阴冷到发霉的气息。这种气息引发了她对故乡那种绵延不断的雨季的记忆。“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我不在自己的身体里。第二,我很可能不在哈尔滨。”蕴葶感到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举起的右手虚弱无力地落回身侧。血管“咚,咚”的声音在头脑中回响,让她头晕目眩。穿越!蕴葶现在无比感谢阿琪拉着她看的那些无聊,让她迅速地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她咬咬牙,大脑快速地运转着。首先是这具身体的情况,从rou嘟嘟的小手来看原主是个孩子,年龄在4到6岁之间。性别么……蕴葶伸手摸向大腿内侧……很好,性别女。原主应该是生病而死的,因为刚刚的激动过后蕴葶感觉到全身疲惫无力,一阵阵头晕,用手一摸,除了一手的汗之外额头的温度仍然有些高(看来出汗之前烧得不轻)。幼儿灵魂穿,还算是不错,蒙混过关的可能性很大。长相问题,先伸手在脸上摸了一圈,rourou的,很光滑,鼻子嘴巴眼睛一个不歪。长出一口气,看来不是什么丑女残疾逆袭的戏码,而且营养状况还算过得去,暂时也用不着斗嫡母。具体如何,还要等她找到镜子再说。然后,她摸到了自己的头发。嗯?卷的!蕴葶噎了一下,拉住一缕头发扯到眼前。金黄色的,绕成优美的波浪般的弧形。蕴葶叹口气,看来首要的问题变成了语言。她现在很确定她没有继承原主的记忆,也没有被附赠到一个现成的语言包。虽说小孩子学起来不晚,但问题是很有可能被抓包。如果可能的话,她不想装失忆或者哑巴,烧糊涂了这个借口也不过能用一时罢了。最主要的是,那个石头的天花板、毛毯、身上的袍子、金色头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世纪欧洲,被当成异端烧死了才是不值。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如果真是语言不通,她也没法可想。唯有闭嘴、观察着周围人偷偷学这么两条,若被问得急了,只好装病和哭了。打定主意之后,蕴葶撑起身子,准备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这具身体真是虚弱得很,光是坐起来就费了她老大劲,比起她原本的那具“苍白的古典淑女”皮子还不如。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石质的房间。地面上的瓷砖擦得很干净,但不可否认这屋子有些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