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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便有转成痨症或女儿咳的可能。此外,这热风症还有一个特点:若以前得过这个病的,便再无被传染之虞。而温国公府的几个哥儿并姑娘们,乃至于吴氏、冯氏等人,却皆是不曾得过此症的。因此自傅珺生病后,不只裴氏紧张,便连孟铸也颇为重视。孟渊一提出要搬出去,国公爷当即便同意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叫傅珺出府养病罢了,只是,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到最后竟变成了裴氏欺负儿媳,这也是温国公府始料未及的。好在傅珺及时派人向陈太后分说清楚。这才让事情终于平息了下去。裴氏难免心下暗恨,深感婆母不易做,人言更是可畏。又深忌傅珺身后有太后娘娘撑腰,她这个做婆母的反倒时常受人挟制,真是越想越叫人窝火。故自皇宫回府后,接下来的好几天。裴氏皆是脸拉得一尺长,在素心馆里摔东打西。处置了好几个丫鬟婆子,连吴晚也挨了训斥。那几天,下人们一个个避猫鼠儿似地,走路都不敢大声。小暑将至。傅珺在郡主府里也住了将近半月。因病势沉重,她此番便没住在常住的“绿荑馆”,而是在主院儿住了下来。说起来。郡主府的主院儿“绕翠山庄”,无论房舍还是园林。皆要比绿荑馆疏朗阔大得多,东西次间儿并无槅扇,而是以挂落飞罩承接,那飞罩下又悬着雪青绣莲叶纹的纱帐,此际素帷低垂、竹香清浅,廊前阶下沓无人迹,别有一番清幽。傅珺得的乃是会传人的病,因此,除了涉江与沈mama这两个得过热风症的人,青蔓她们皆不在近前服侍。也就是最近,傅珺的病情略有好转,有时候会唤了人进来,亦不过是传个话、递个水之类的活计罢了。也正因如此,绕翠山庄便越加清静了。“这一次还是托了先生的福,学生才能这么快便安排妥当。”西次间儿中,傅珺庄容向魏霜施了一礼。魏霜来此并无人知晓,不过为谨慎起见,傅珺还是将沈mama她们皆遣去外头办事去了。见傅珺行礼,魏霜便侧身避了避,神情平静地道:“是我托了娘娘的福才是。”傅珺直身而起,延魏霜入了座,亲手斟了杯茶置于魏霜几前,含笑道:“这是今年新出的杭州云雾,先生请用。”魏霜拣起茶盏浅啜了一口,阖目细品,复又睁开眼睛一笑,赞道:“好茶。”傅珺浅浅一笑,自向案边坐了,方问道:“先生今日前来,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情况?”魏霜闻言神情一肃,搁下茶盏,轻声道:“确实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昨日傍晚在大功坊左近,我见到了一个熟人。”说到这里她语声一顿,眉头却蹙了起来,“此人是萧红珠身边的一个女卫,因她用的兵器是一对软剑,我对她印象颇深,我记得萧红珠叫她阿兰。”“阿兰?可是在国宴上陪在萧红珠身边的那个圆脸女子?”傅珺问道。当年与萧红珠比武之时,她曾听萧红珠这样叫过身边的一个女卫。魏霜顿首道:“正是。萧红珠身边八大女卫,分别以梅兰竹菊、朵云静霞为名,武功高低亦是按这个顺序排的。这个阿兰在萧红珠的女卫里排名第二。”傅珺眉尖微蹙,神情瞬间有些凝重,旋即却又放松了下来,淡然一笑:“连排名第二的女卫都进了京,可想而知,萧红珠必不远矣。”“确应如此。”魏霜说道,眸色微有些冷,“只是,那个阿兰十分精明,我缀上她没多久她便察觉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便没再继续跟着。”说到此处,她有些担忧地看了傅珺一眼,道:“你这一招,我还是觉得过于行险了些,便没有万全的法子么?若孟渊顾不过来,我可以先护着你去外地藏起来,待这阵风头过去了再回京。”“若要一网打尽,便只能如此行事了。”傅珺说道,浅浅一笑:“学生这法子已经将方方面面皆考虑进去了,先生放心便是,此乃将伤亡减至最低之法,只要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或是有一个足够的诱饵,那个神秘组织与萧红珠,便一定会上钩。”傅珺望着案上的官窑茶盏,眉眼一片清明。她没有告诉魏霜的是,她之所以设下此局,便是拿自己当了最大的诱饵。因为她十分清楚,她这个诱饵无论是对萧红珠还是对那个神秘组织而言,都极其诱人。魏霜若有所思地看着傅珺,眸中划过些许不解。她总觉得,她的这个学生有些话并没说清楚,然而若再细想,却又觉得此计也算得上巧妙,只要时机恰当,倒还真如傅珺所言,乃是将伤亡减至最低之法。蓦地,一阵极轻柔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魏霜不由神色一凝,侧耳听了片刻方略略放松,对傅珺轻声道:“楚刃来了。”☆、第714章似魏霜这种高手听声辨人的本领,傅珺除了佩服还是佩服,而她别说辨人了,就连脚步声都是过了一会才听见的。“娘娘,国公府的二姑娘来看您了。”未几时,楚刃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二姑娘?傅珺恍了恍神才明白过来,楚刃说的二姑娘乃是孟湄。自傅珺挪到郡主府以来,孟湄也来探过一回病,不过是走了个过场便罢。因怕过了病气,傅珺甚至都没请她进屋,两个人是隔了结结实实一道院门儿说的话,今日孟湄忽然登门造访,倒是有些出人意料。傅珺一面心下暗忖,一面便道:“请她进来吧。我好些了,便她请在明间儿坐着,再叫青蔓把帘子放下来。”因傅珺得的是时疫,因此便叫人在几个隔间儿里皆设了帘子,用的是深青绣莲纹蕴金线锦绫,这种锦绫产自川西,遮光效果极佳,又不闷气,是立夏后才换上的。楚刃应诺一声退了下去,没过多久,青芜等人便皆从院外鱼贯而入,分立于廊前阶下,青蔓便将帘子一一落下,一时间,整个主院儿正房皆是窗帘密合、锦帷拂风,空气里弥漫着一股nongnong的药味。孟湄跨进院门儿的时候,便被这药味呛得眉头轻蹙。涉江迎上前去,笑着蹲身道:“婢子给二姑娘请安,姑娘请随婢子来。”说着她便在前引路,一行人转上了一旁的抄手游廊。借着回身引路之机,涉江悄悄抬眼,打量着孟湄。孟湄今年将满十三岁,正是抽条儿的时候,身量长高了许多,穿着一身湖蓝窠纹窄袖交领襦衣。下头的裙子是浅碧撒花绉纱的,发挽双鬟,对称插戴着两支七彩琉璃桃花发钗,打扮得颇为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