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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至此,吴晚已是珠泪盈睫、两腮作赤,垂下头来掩泪道:“往后便有万般不是,皆是meimei自作自受,万望jiejie帮着meimei这一回,也不枉我们姐妹一场了。”吴氏见她哭得可怜。又见她口口声声只要自己帮一个忙,她早心软了。孟翡进宫伴读一事,吴氏将之算在了傅珺头上,更何况这一年多来。她又数次在傅珺手上吃亏,心里对傅珺更是深恨,此时见了这大好机会送上门,她自是万分乐意给傅珺添堵的,便拉着吴晚的手道:“这话儿是怎么说的。meimei便和我嫡亲的妹子也似,jiejie自会助着meimei,meimei且说要jiejie做什么?但凡能做到的,jiejie定不推辞。”吴晚垂首听着,神色间已是一片冰冷。这话说得真巧,什么叫“但凡能做到的”?若事情难办,她这位jiejie只怕又要缩起头来万事推个干净了罢。心中虽恨,吴晚的面上却仍是害羞的模样,轻声道:“也不需jiejie帮多大的忙,在三爷回府的必经之路上。jiejie只需给meimei……行个方便,便成了。”她越说声音越轻,说到后来羞不可抑,脸颊儿红红、眉眼儿水润,别一有番动人风韵。吴氏便笑了起来,手指轻点了点吴晚的面颊,笑道:“这事儿容易,包在我身上。”支走几个下人再简单不过,吴氏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府里主持中馈的人是冯氏。届时不拘寻个什么由头,叫冯氏出面便是。这般想着,吴氏面上的笑容便有些走样,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而低着头的吴晚却一无所觉。自然。她目中的怨恨与不甘,吴氏亦是毫不知情的。重阳节前两日,金陵城中已是一片金秋盛景,那街头巷陌枫叶醉红、银杏染黄,更有桐树飘落了一地的枯叶,西风拂过时。满城便有瑟瑟蛩音,有若琴韵,萧然中又添一抹寂寥。涉江已经回来了,宋夫人的病情亦有好转,这个节日傅珺的心情尚算不错。说起来,重阳在大汉朝也算是个重要的节日,虽无登高风习,重阳糕却是有的,亦有茱萸插门扉、小儿点朱砂、女子戴菊花的习俗。对于最后一个风俗,傅珺表示欣赏无能,却也架不住沈mama并涉江等人一脸欢喜,又有孟渊大手笔买花哄傅珺开心,那一盆盆名贵的金带围、海棠/春/、青心白、一捻红,流水似地往临清阁里搬,弄得廊前檐下摆满了各色名花。傅珺已经排查完了手头所有的色盲患者,却是一无所获,如今她亦是闲来无事,又实在不愿叫这些造物精灵毁在自己手上,因此,除了那株洒金秋海棠外,最近她又在学着莳弄这些娇贵的花朵,日子过得倒也充实。这一日,自素心馆回来后,因见天气尚好,阳光金灿灿地铺洒在中庭,傅珺便叫人将花儿皆搬至廊下晒太阳,她自己便捧了卷读起来。这书乃是秦末一位无名氏所著,书中内容却是涉及由秦至唐八百年间各类博戏,从投壶到射覆,从斗草到百索,无论入流不入流,书中尽数收录,作者显然精于各类史料,前因后事细加述说、信手拈来,写得十分有趣。此类杂书最为傅珺所喜。她手不释卷,从上晌一直读到下晌,直至窗前光线渐暗,她抬起头来,这才发觉窗外的天已经阴了,铅色的云块沉沉压着,槅扇里拂来一阵风,飒飒凉凉,含着几分水意。傅珺探身往窗外瞧去,却见栏杆上晾着的衣裳早收进来了,涉江正立在廊下,轻声指挥着小丫头们将盆花挪至暖房,廊庑的转角处,青蔓亦正领着两个小丫头往沈mama房里去,小丫头的手里端着铜碳盆儿。“娘娘,天也暗了,这书明儿再瞧吧。”绿萍的声音响了起来。傅珺将书搁在案上,回首笑道:“便听你的。”说着又向外头张了一张,道:“这天气真怪,上晌还是大太阳天儿呢,这会子却像要下雨似的。”她这里说着话,那厢便见院子里的小丫头忽然一齐跑了起来,有人便道:“下雨了,这雨来得好急。”随着她的话音,便见一道道透明的银线自半空里落下,不过几个呼吸间,院子里的地便湿了。“娘娘,请容婢子关了窗。”绿萍轻声说道,人已经走上前来,探手便将窗屉子合上了。绿藻此时亦进了屋,手里拿着个火折子,将烛台上的红烛点燃了,笑道:“一关了窗子就黑得很,婢子先点着灯吧。”傅珺笑着点了点头,自去坐在了榻前。☆、第678章窗外的雨声一阵急似一阵,槅扇前的门帘已然落下了,偶尔一阵风过,掀起锦帘,便会带进一阵微湿的雨意。傅珺坐了一会,见无事可做,便站起身来道:“我去暖房瞧瞧花儿去。”绿萍与绿藻一听此言,忙都搁下手里的活计,一个上前打起锦帘,一个便扶着傅珺的胳膊,主仆三人转出槅扇,跨出了房门。暖房便设在东厢,是孟渊前些时候叫人收拾出来的,因有个大大的窗户,采光采暖皆好,很是宜于养花,那些盆花此刻皆置在花架子上,傅珺便取了一方干净的布巾,一盆一盆地去抹那花叶上的浮灰。她这里才抹了两片叶子,便听见门帘响动,转首看去,只见孟渊正立在门边,淬冰般的眸子里含着一丝笑意。“我也想你这时候该回来了呢。”傅珺一面将布巾交予绿藻,一面便笑吟吟地迎了上去,柔声问道:“外头下雨了,你淋着没有?”“不曾。”孟渊沉声道,人仍旧立在门边,高高的个头修长而挺拔,发髻几乎触到门框。傅珺仰首向他望了一眼。他的声音里像是含着些情绪。只是,他恰是逆光而立,从傅珺的角度并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盈盈一笑,方想开口说话,孟渊已经沉声道:“我先回外书房处理些事情。”傅珺略微怔了怔。既是要去书房处理事情,为何不直接过去,反要先回房?“就想先回来瞧瞧你。”孟渊又道,如同大提琴一般低沉的声线,回荡在傅珺的耳畔。她掩唇轻笑。又向廊下侍立着的丫鬟们瞄了一眼,方轻语道:“既是瞧过我了,你就快去忙正事儿吧。”似是被她这娇柔的语气感染,孟渊的声音里便有了笑意:“那我先去,晚上回来用饭。”傅珺轻轻“嗯”了一声,孟渊便转身走了出去,修长的身影破入重重雨帘。很快便消失在了院门处。直到此时。傅珺的眉心方蹙了蹙。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