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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向傅珈笑道:“当得的,来迟了自然该罚,只二jiejie上晌也来迟了,也得罚一杯才是。”傅珈便不依,又让傅珺评理,姐妹几人说说笑笑,气氛竟是好得出奇。傅珺甚至觉得,这是她自穿越之后家中姐妹相处最为融洽的一次。不一时侯夫人也到了,寿宴正式开始。平南侯府如今正是鲜花着锦,这寿宴之上的热闹繁华、锦绣喧嚣,自不必细说。一时饭毕,众女眷便分作了两堆。未成亲的姑娘们便去府中四处游玩,至于那些太太夫人们,则齐聚于湖畔水阁前听戏。因今儿侯夫人高兴,点了一出新戏,这戏文涉及男女****,并不宜于未婚的姑娘们听,因此才会分头作了安排。傅珺随在夫人太太们的行列里去了水阁,却见水阁前锦重重地设了好几层锦幛,又有得脸的管事mama们看着,严防死守不叫姑娘们听了那戏文去。傅珺深觉这情景使人发噱。这戏她听过,还专门拿了剧本来瞧过,真真是词藻典丽、满口余香,剧情亦是含蓄雅正,连个香艳点儿的描述亦无,实无必要这么防着。可侯夫人却如此安排,像是特别彰显平南侯府的家教似的。傅珺心下微哂,很不耐侯夫人的这番作派,一时想又起郑氏那里她还未去过,于是便就势向侯夫人告了罪,悄悄地步出了锦幛。此时,那戏台上正响起戏文开篇的一阵胡琴,咿咿呀呀的琴声被东风吹断,零落于耳畔,衬着这满世界的芳红嫩绿,倒有种难以言喻的况味。☆、第661章傅珺情不自禁停下脚步,转首回望。东风翦翦,将深翠的锦幛吹起一层又一层的波纹,宛若湖水临风。那琴声却已然听不见了,唯空气里花香浅淡,荼蘼而芬芳。“见过娘娘。”身旁传来见礼的声音。傅珺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正是颜茉,看她的样子亦是才从幛中出来。“不必多礼。”傅珺侧身避了避。颜茉直身而起,含笑道:“才安顿好了珍姐儿,出来得迟了。”傅珺微微一怔,旋即醒悟,颜茉年龄虽然大了,却仍旧是小姑独处,那戏文她自然也听不得的。傅珺一时十分无语,对侯夫人又暗自腹诽了几句,面上则是浅浅一笑。“/春/未老,花影过墙东。画堂罗帐消/春/困,恨不相逢在梦中。小帘又东风。”身后蓦地传来细细的曲声,小旦的嗓音婉丽而明媚,有若/春/风缱绻。两个人一时间皆有些尴尬。静默片刻,傅珺含笑道:“既是在此巧遇,咱们便一块儿出去吧。”颜茉自是求之不得,点头应是。两个人便一同出了锦幛,向前头的月洞门行去。直待行至月洞门跟前,那叫人尴尬的唱曲儿声方终是听不见了,傅珺转向颜茉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她竟是孤身一人,连个丫鬟也没带。傅珺颇为吃惊,沉吟片刻后便向颜茉笑道:“这花园前头有个闻笛别馆,却是蔷薇花架子垒起来的,这时候花开得正好,那里又安静,是个极好的去处。”闻听此言,颜茉不由微有些讶然,转眸看了傅珺一眼。傅珺的这一番话,实是体贴入微。顾家并不算富贵,这次跟出门的也就一个婆子并一个丫鬟而已。傅珍正有孕在身。颜茉自是将这两个全留下服侍她,自己则一个人悄悄退了出来,却不想遇见了傅珺。她原以为,这位郡主娘娘见她孤身一人。或许会高傲地嗤之以鼻,又或者会居高临下地施舍两个下人给她使。而无论哪一种,无疑都会让人十分难堪。可她却不曾料到,傅珺竟说了这样一番话,既未叫她难堪。又暗里关照了她,还很是顾及对方的颜面。这般想着,颜茉的笑容里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谢意,蹲身道:“多谢娘娘指点。”傅珺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遂笑着摆了摆手,两个人便在月洞门处分开了。颜茉这是头一回来平南侯府,并不识得路,好在这花园各条路口皆有小丫鬟守着,她便向小丫鬟问明了路径,一路逶迤着来到园子的东南角。还未至近前。一阵甜柔的花香便随风拂了过来。转过脚下细细的羊肠小径,颜茉抬眼望去,却见前方是一架好大的蔷薇花幛,翠叶如碧,花朵累累,轻红浅米分层叠堆积,真真是锦绣千重,繁花灿烂。一见之下,颜茉心中不由赞了一句:真个好景致。而更可喜的是,此处果如傅珺所言。是个极安静的去处。那些小姑娘们或去前湖划船采莲,或去竹林观鹤看鹿,倒鲜少往这里来的。颜茉一面想着,一面便往花幛间行了过去。便在此时。另一头的小径忽地转出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其中二人相貌秀丽,约十四、五岁年纪,衣着十分华贵,皆穿着江南织造新出的“青岚烟云纱”,这种料子色若青岚。尤其宜于制成褙子套在外头,可映出里头的衣衫,有一种如梦似幻之美。颜茉认出这两个皆是高官之女,便停下脚步准备打个招呼,孰料耳畔却随风传来几句话,说得却正是“颜大姑娘”如何如何。她一时倒有些踌躇,停了片刻,转身便避进了旁边的花幛。那一行人因尚在转角,并无人发现颜茉,而随着她们越行越近,那说话声便也越发清晰起来,言来语去间,果然说得便是颜茉。颜茉便凑到花幛边,自花叶的间隙向外看,却见走在左首穿轻湖衫儿的女子掩唇笑道:“……真真是好笑,这么老的人了,倒还跟我们做了一处,我瞧她那年纪与我娘一般大,却还被人叫着颜姑娘,偏她还能听得下去,我都替她害臊。”另一个穿茜色衫儿的女子亦笑道:“就是嘛。若换作是我呀,我早便呆在家里了,何苦出来丢这个人。”轻湖衫儿的女子便笑她:“你可万不会这样儿的。我可听人说了,平昌郡主前几日才给你们家下了帖子,你的事儿呀只怕就要成了。”茜衫女子羞红了脸,顿足道:“好啊,你跑到我面前来嚼舌头,看我不拧你。”两个人便嘻笑着打闹起来,边笑边行,那轻湖衫儿女子一抬头,发现此处翠幛千重、风摇花动,便笑着去推茜衫女子:“哎呀,你快瞧,这花架子好生别致呢,咱们且进去瞧瞧。”说着话便拉了茜衫女子往此处行来。见此情景,颜茉忙轻提裙角,悄无声息地往花幛深处行去。这花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