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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里还需再多上几把尖刀,杀起世族门阀来才更顺手,也更利落。“继续说。”他淡声道。复又缓缓向前踱步。“是。”何靖边随在其后,继续道:“姜采女躲进假山看见孟家二女挨打。待三公主走后,她便现身安慰孟家二女,并告诉孟家二女,勇毅郡主在姑苏的时候,名声不大好。”何靖边的声音一无起伏,然刘筠的表情却有瞬间凝结。“据说,勇毅郡主在姑苏之时,曾与一名声不洁的女子过从甚密,二人还同车而行,后来此事被王学士查知了,那女子从此销声匿迹、不知所踪。”何靖边的声音仍是无甚起伏,一如刘筠此刻的面无表情。静默了一会,刘筠问:“姑苏之事又是怎么回事?”似是早知刘筠会问及详情,何靖边禀道:“微臣查过了,原来当年勇毅郡主曾救过一个含冤女子。那女子因新婚之夜元帕上无有落红,被婆家休弃。郡主娘娘便出手相助,将她送至了她的远房亲戚那里。如今这女子已然嫁夫生子,过得甚好。此外,这女子的继父谋害她的生母,又妄图杀掉她几个meimei,被问了斩,此案乃是王大学士当年亲自审结的。”原来是这样。刘筠身上气息未动,唯望向天空的眼睛里,渐渐有了一丝笑意。他就知道那小姑娘喜欢查案。在姑苏之时,棋考与荃儿这两颗钉子便是她一手起出来的,前些日子联调司查的那宗三尸案,据他所知,傅珺也曾出了大力,故他才会提醒何靖边找傅珺帮忙。这固然是他相信以她之能必有所获,而更大的原因却在于,他好像,终于有一点懂她了。说来也真可笑,以往刘筠有无数的机会亲近她、观察她,却如身在山中,不知山之真正形貌。而如今,她与他隔了一道天堑,这样远远地看过去,他才有些明白她当初为何会拒绝于他。她想要的,是恣情肆意地活着,尽最大能力去做自己想做之事,而非囿于深宫。这样的日子,他的确给不了她。有时想想,便这样远远地看着她,也是很好的。因为唯有如此,她才能在他眼中变得更清晰,他亦才知晓,在她纤柔清丽的外表下,有着一颗怎样的心。刘筠的神情渐渐柔和,眼前似又浮现出那张莹润如玉的脸庞,那双清亮的眸子冷冽湛然,至今回想,仍令他心悸。他抬起头,深蓝的天幕上悬着微月疏星,洒下温暖而清润的光华,一如她澄静的眼波。刘筠仰首凝望,良久后方淡然一笑:“姜采女,可杀。”极淡的语气,似是之前的羁留试探皆为无用。何靖边垂在袖边的手蓦地捏紧,复又松开。“臣遵旨。只是,宝藏之事……”他的语气隐了几分犹豫。姜姒手上秘药乃是南山国所出,而姑苏宝藏亦断定为南山国所藏,姜姒是联系宝藏与南山国的线索人物之一,他总觉得杀之过早。“宝藏之事,她并不知。”刘筠淡淡地道,“否则,她也不会去打孟家二女的主意。”何靖边神情微顿。“老何,若姜采女真与宝藏有关,你想想,她还需去主动接触孟家的小姑娘么?”刘筠用了旧时称呼,语声虽淡,语气中的切切之意,却让何靖边心头微震。的确,想那宝藏乃是南山国皇室所有,可想而知数目十分惊人,姜姒但凡与那宝藏有一点关系,便必与南山国皇族有关,则其手边亦必有暗中的力量相助,亦免不了与外界有所接触。而他们此刻所见,却并非如此。☆、第655章近两年以来,联调司一直派员暗中观察着姜姒,可是,这姜姒除了使些小伎俩外,便再无其他。如今更是只能去挑唆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手段不仅下作,且亦无力得很,一个手握宝藏之人断不会如此行事。刘筠的判断十分合理。这姜姒不动则已,一动便露端倪,如今她这一动,便暴露出了她底气的羸弱。这等内宅妇人之行径,哪里有分毫皇族之态?既是与宝藏无关,则刘筠忍了她两年,如今自是无需再忍。当年姜姒对勇毅郡主的所作所为,刘筠可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想必早就深厌之,如今见其无用,自然不会再留着她的命。不过,那两瓶秘药还是要问一问来路。思及此,何靖边立刻沉声道:“臣遵旨。”刘筠点了点头:“明日此时,朕要听你报上她的口供。”“是,陛下。”何靖边单膝点地。刘筠向他一笑,复又挥了挥手,何靖边便退了下去。刘筠立在殿门边,仍旧望着那一轮微月出神,承明殿中,弥漫着淡淡的温柔与宁静。“陛下,夜深了,可要安歇?”邓成海的声音响了起来,拉回了刘筠的心神。他收回目光,转首望着大殿深处,上的琉璃灯盏火苗摇曳,他俊朗的面容亦于瞬间变得面无表情。“今日谁侍寝?”抬手捏了捏眉心,刘筠的语声略有些疲惫。“禀陛下,陛下今日未作安排。”邓成海的腰弯得几乎贴到了地面。刘筠神情淡然地盯着殿旁垂落的帐幔,半晌后方一摆袖:“罢了,摆驾,去永昌殿。”“是。”邓成海应了一声。灯盏里的火苗晃动了一下,复又归于平静。一如这殿外沉寂的夜色,便有月华清辉,亦始终浓稠如墨,宁静得搅不起一丝波澜。**********************8三月上祀一过。天气便渐渐暖了起来。温国公府的那片琼花林,如今正是团团如雪、累累如霜,素白的花球繁复如星子结系,坠满枝头。一晌风过,便能累下半溪碎玉。孟湄这几日心情好,在府里办了一场小小的赏花宴,倒也未邀外人,只三、五好友并家中姐妹聚坐一处。看花吃酒,却也逍遥。据说,冯氏与吴氏皆有幸入席,唯有傅珺,被孟湄单单遗忘了去。三月的风携来花香,远处有隐约的笑声,随风掠入临清阁。“是琼花呢。”傅珺慵懒地依在窗前,望着风里偶尔拂过的细雪飞霜,踮起脚跟儿去接那花瓣儿。“娘娘仔细手。”青芜在旁提醒,一壁又将窗屉子推开了两分。窗子上新漆了朱漆。这会子只是半干,沾了衣裳事小,沾在皮肤上可不好清洗。傅珺早已接了一枚花瓣在手,此时摊开手掌,望着掌中洁白细嫩的小小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