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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脚一如她此刻流动的心思。她想起了在花厅前靠近孟渊的那一刻。那是她头一次离一个陌生男子那样的近。直至此刻。她的心还在怦怦地跳个不息。那个瞬间,她分明嗅到了他身上微冷而又清爽的味道,比世间一切熏香皆好闻百倍,直令她筋酥骨软,几欲沉醉。越是靠近了看,便越能觉出他样貌的俊美,那般英武的气势,比傅珂见过的所有男子都要吸引人。她相信,这世上再没哪个男子能胜得过他。看着他那样温柔地凝视着傅珺,再一想方才在花园里听到的那段对话。傅珂的心里竟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针尖一样,又锐又毒,刺得她的心都扭成了一团。长兴伯世子又算个什么东西?与其做他的正妻。何如陪在孟渊这样的男子身边,哪怕只做妾室,她也心甘情愿。不过,她是不可能做妾室的。傅珂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再怎样说,她也是三品大员的女儿。就算并非亲生,她的身份却摆在那里。既做不成妾,那就只能往妻位上考虑一二了。傅珂低垂的眸中划过了一抹冷意,眼前似又浮现出傅珺的脸来。她这个四姐既然不愿给人脸面,那也别怪旁人舍下脸面去争!傅珂唇角微勾,笑容冷如寒冰。是,她的确人微言轻、势单力薄。可她相信,只要有了侯夫人助力,她所谋之事便有把握能成。侯夫人不是一直怕三房势大,就此压下二房的风头么?现在她主动投诚,只要能嫁予孟渊,她什么都愿意做。郑氏的伤、几个小妾的死,本就疑点重重。若侯夫人能助她得偿所愿,就算让她当面指证傅庚杀妻弑妾,她也愿意。到时候她甚至可以想办法认祖归宗,再度做回程氏后代,与那个所谓的继父一刀两断。这想法让傅珂连针都拿不稳了,一双手心早已汗湿,呼吸更是瞬间变得粗重不已。那样的情形,真是想一想都叫人从心底欢喜起来。傅珂将头又垂低了两分,唇角浮起的冷笑里又多了两分快意。以往是她太笨了,没想起来拉上侯夫人,这才致使前招尽输,步步失算。如今她手里也算有了筹码,只要好生利用起来,不愁前路有失。再者说,若她再不加紧动作,那刘氏万一开了口,她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唯今之计,只有先刘氏一步,才能让侯夫人不被刘氏蛊惑了去。傅珂一面想着,眼睛已是亮得怕人,手里的针线却仍是未停,仍旧一针一针缝得细密,飞针走线如行云流水。时间在轻细的针黹声中悄然滑过,当傅珂再次抬起头来时,才发现窗外已是红霞满天,时间已至饭时。她招呼丫鬟进来收拾起针线,便去了郑氏房中陪她用了饭。傅庚未曾回房用饭,不过傅珂也并不在意。她已经看透了,也想通了,那所谓的父亲慈爱,她宁可不要。在寂然中用罢了饭,傅珂便带着丫鬟往荣萱堂给侯夫人请安。初夏的傍晚,空气温暖而潮湿,天边尚有斜阳脉脉,映照着偌大的庭院。傅珂行走其间,头一次觉得,她的前路亦如这灿烂斜阳,看似将尽,却总会于次日重新生起。她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唇角噙着笑意,满面淡然地来到了荣萱堂。侯夫人看起来一切如常,对待各房人等的态度亦无变化,一直与众人说话至掌灯时分方才说累了,众人便皆退了下去。傅珂却被单独留了下来。张氏与崔氏自是早就知晓了花厅门前一事,此时俱都心照不宣,含笑而去。侯夫人便将一应服侍的人皆遣走,还令于mama亲守着房门,这才神色微冷地开了口。“五丫头,今儿花厅门前的事是怎么回事?”她淡淡问道,神色不辨喜怒,微凉的语声在房间里回荡。傅珂紧紧攥住了手里的帕子。“祖母在上,孙女儿不敢相瞒。”傅珂说着,语声有些发紧,却仍是一字一句吐出唇畔,“孙女儿想要一门好姻缘。”☆、第608章听得傅珂所言,侯夫人脸上的冷意蓦地淡了下去,她将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不冷不热睨了一眼傅珂:“你胆子倒大。”话语隐晦,然,意思却明。只说她胆大,却未说她所谋之事做不成。傅珂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就知道,侯夫人一定会懂她的意思。“祖母明察秋毫。孙女儿自忖愚笨,也只得用这个笨法子,将心思转告祖母了。”傅珂的声音不再/干/涩,话也说得越发流畅。侯夫人的脸上含了一丝未明的笑意,玩味地打量着傅珂,半晌后蓦地一笑:“我倒是看走了眼。”“孙女儿便当祖母这是夸奖了。”傅珂的语气有些急促,抬起头来看着侯夫人,双眸亮得怕人。“孙女儿愿助祖母一臂之力。”她蓦地说道,上前几步扑在侯夫人身前跪了下去,复又抬起眼眸直视着侯夫人,无一丝退缩。侯夫人的笑容淡了些。“你助我?如何助?”她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任何情绪。“孙女儿自有办法。然,祖母也需帮孙女儿的忙。”傅珂说道,低平的眉宇间扬起一丝期待。侯夫人上下打量了傅珂一会,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傅珂看了她一眼,知道若是不说些什么打动侯夫人,侯夫人是绝对不会平白答应帮忙的。她沉吟了片刻,方将声音压得极低地道:“只要祖母相助,事成之后,孙女愿将……那人,拉下九卿之位。”侯夫人耸然动容,立刻坐直了身子,脸色却越发肃然。“你说什么?”她问道。“孙女儿手里有些东西,可以置那人于死地。但孙女儿此时位卑言轻,此物一出,孙女儿自己可也不保了。”傅珂此话半真半假。侯夫人神色微动。冰冷的眸子直直盯在傅珂身上,直盯得她心底发寒。良久后,侯夫人冰冷的声音才再度传了过来。“你要什么?”她问道,神色间漾着一丝锐意。傅珂的话她并不全信。但目前的形势不容她多作权衡。傅庚已经站得太高了,她若再不做些什么,这整个侯府便要成为这个庶子的囊中之物。她绝不能让此事发生。“求祖母成全,孙女愿以平妻身份与四jiejie共侍一夫。若是……续弦……则更佳。”傅珂压低的声音里,有着轻微的颤抖。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