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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陈姨娘;嫡次子孟瀚与嫡次女孟湄,皆为续弦亦即今国公夫人裴氏所出。当然,还有一个外室子孟渊。至于孟钊那一支,先国公爷在世时便分了出去,如今孟钊刚提上了宗人府经历,膝下嫡嫡庶庶共有八个女儿,这还只是成活的。若是算上夭折的,其数量将会翻倍。如今国公府人口不算复杂,长房一家子共计四口人,孟澄与冯氏夫妻恩爱,育有嫡长子孟羿与嫡长女孟翘。其中孟羿已经十一岁,如今住在外院儿。孟翘九岁,与父母住在西北角的“浸墨楼”。二房人口略多些,除了孟瀚与吴氏夫妻外,另还有个柳姨娘。二房的子女分别是七岁的嫡次子孟翀、两岁的嫡三子孟翱、八岁的嫡次女孟翡、六岁的庶三女孟翠。如今一家子住在国公府占地面积最大的院子——“括香居”。至于小姑子孟湄,她今年也就十一岁而已,裴氏对她非常疼爱,单给了靠近素心馆的一所院子,叫做“倚琼台”,此处乃是整个后宅风景最好之处,院子前头是一大片琼花,一道清溪绕过整间院子,更有竹桥渡水而过,端是个清雅的去处。☆、第589章一般说来,府中各房住处的好坏远近,便是府中人际关系的标尺。以目前情况看,二房与小姑最受宠,长房与孟渊则同受冷落,排名不分先后。傅珺觉得这情形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温国公府的现状,与平南侯府几乎一模一样。两府皆是二房最受宠,所不同的是平南侯府长房乃是嫡出,而温国公府的长房却为庶出。庶长子恐怕是所有宅斗中最令主母头疼的物种了,而更要命的是,孟铸袭爵就是因为他有了庶长子,他对这个儿子应是相当看中的。傅珺不由十分郁结。比起平南侯府来,温国公府人际关系更为复杂。而从昨晚的情形来看,这府里只怕也没什么规矩,这从某种程度上反映出了国公爷本人的能力问题。傅珺心下凝思,面上却带着一抹极浅的笑意,扶着涉江的手,一行人转过一道穿堂,素心馆便已近在眼前。素心馆方方正正,如同所有后宅正房一样,位于国公府的中轴线上,走进院中,里头的布置却让傅珺颇为讶异。院子的四角皆种着高大的柏树,西首一个大葡萄架,翠叶堆叠,覆下一地浓荫。东首的花坛里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儿。院子正中砌了个荷花池,四周有石子路,两边俱是抄手游廊。这样的布置,也说不出怎样不妥,就是叫人觉得有些别扭。傅珺一面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一面转过游廊,行至正房门外,那廊下的小丫头便蹲身行礼。一个管事mama模样的中年女子迎上前来,两眼精光直闪,陪笑道:“哟,三太太来啦,好早哇,快些请进吧。”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便用一种极令人不快的眼神上下打量傅珺。态度可谓十分简慢。傅珺此前已经得到了楚刃的第一手资料。自是知道这仆妇便是裴氏身边最得用的史mama。傅珺淡笑着向她点了点头,跨过门槛,转过槅扇。便来到了西次间儿。只见上首的座位上,国公爷夫妇正端坐着。两旁坐着各房人等。靠左首的头两个位置上,坐着一对上年纪的夫妻,其中那个男子面貌与国公爷有几分相似。傅珺便知这是大伯父孟钊及其妻赵氏了。她一面想着,一面又不动声色地向温国公夫妇打量了两眼。温国公孟铸生得颇为清雅。乍看起来倒像是世家清流出来的似的。他穿着玄色官服,此刻神态平静,看向傅珺的眼神也比较柔和。裴氏穿着件品蓝色团花棱纹长褙子,戴着绛色绣鹤纹抹额。披着件不伦不类的遍地锦如意纹云肩,一脸庄重地高坐于扶手椅上,看向傅珺的眼神透着nongnong的不屑。傅珺扫眼看罢便垂下头来。那史mama便凑了过来,笑着道:“哟。三太太一个人儿来的,只怕人还认不全呢,奴婢领了夫人的命带您认认人儿。”她话音一落,坐在左首的赵氏便惊讶地看了裴氏一眼。她往常也知自己的这个弟媳妇性子有些左,可她万没想到这人能左性成这样儿。新妇拜见翁姑,新郎不在也就罢了,谁叫皇帝有要事召见呢,可新妇是郡主啊,裴氏居然随便指个仆妇来带她认亲,这是打孟渊的脸呢,还是裴氏自己不顾脸?傅珺觉得十分无语。温国公还坐在前头呢,裴氏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做,真不知道这位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想到这里,傅珺不由又想起孟渊往常说起国公府时那一脸的冰冷与厌恶。看裴氏这架势,儿媳妇刚进门就这么不顾脸面地行事,她平素待孟渊是什么态度便可想而知了。傅珺身上的气息立刻便冷了下来。她淡然凝立于屋中,既无言语,亦无动作,权当史mama不存在,那一身玄色镶绛红金边大服,衬得她气度从容、肤光胜雪,只站在那里已经叫人从心底里不敢小觑。史mama说了半天的话,没得来傅珺一句回复,再一见对方的气势,她这心里便有些打鼓。这位郡主娘娘身上的威压可是有若实质一般的,史mama没一会便觉得两脚有点发软,她抬起头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人已经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低下头来束手而立,再不敢有一言一行逾矩。孟铸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氏。裴氏原先是要发作两句的,突然接收到了孟铸的眼神,她一愣,那苛责的话便没说出口。便在此时,傅珺已经抬起眼眸,大大方方地扫视了一圈,方提步上前,向孟铸并裴氏蹲身道:“新妇傅氏,见过国公爷,见过夫人。”孟铸笑着捋须道:“起来吧。”傅珺起身之后,眼角余光瞥见了地上的锦垫。还好,总算裴氏没弄出别的幺蛾子来,这也是万幸了,傅珺原先还怕裴氏连跪拜的垫子都没备下呢,特意还穿了一副加厚的护膝。她一面想着,一面便自涉江手中取出两样针线,跪在锦垫之上呈了上去。大汉朝的婚俗又与别的时代不同,新妇拜见翁姑时,需得奉上亲手缝制的针线,长辈则以尺头作为回礼,至于平辈与晚辈,亦需赠以针线活儿,回礼则是没有的。傅珺双手高举过顶呈上针线,在孟铸的眼神压制下,裴氏不情不愿地收了下来,又回以两端表礼,孟铸亲口说了几句“开枝散业、家族兴旺”之类的话,裴氏这边的程序便算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