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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那澄心馆此前定是有人;第二,能让澄心馆的人消失,出手之人,只能是眼前这位英王殿下。以他的能为,别说叫一个人消失了,便是叫成百上千的人从此消失,也是办得到的。想到此处,傅珺深深地看了刘筠一眼。刘筠的目光很柔和、很温暖,就像那一晚那盏拢着微光的羊角灯笼,淡淡暖光投在她的身上,让她心中宁定,躁意全无。傅珺凝视着他,良久后终于低下了头,轻声道:“多谢殿下。”“不必多礼。”刘筠的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傅珺往后退了两步,行至山石边站了,却是微微垂首,不再言语。二人沉默了片刻,刘筠温声问道:“傅四姑娘,你是如何知晓那丫鬟有惊厥之症的?”傅珺凝了凝神,方轻声道:“卢氏长女卢悠有一个叫做灵芝的丫鬟,便有惊厥之症。那惊厥之症最忌受惊吓,我曾在寿宴之上亲眼见那灵芝被一只大蜜蜂吓晕了过去。而今天骗我至此的那个丫鬟细枝,我一直瞧她十分面熟,后来才想起来,她与灵芝长得极像。我便猜测她们是嫡亲的姐妹。既是姐妹,那惊厥之症没准儿便也是姐妹皆有的。于是我便扔了根绳子过去骗细枝说是蛇,她果然吓晕了过去。说起来,这亦是我运气好罢了。”☆、第424章刘筠专注地看着傅珺。小姑娘说话的时候一直神情淡淡的,好象一点也没慌张。他记得,她今年也才十三岁吧。这样小的年纪,经历了这样的大事却仍神色如常,还能在关键时刻作出最正确的判断。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了。像是有些欣赏,又像是有点心疼过了好一会他才开了口,仍是在他很少有的温和:“非是你运气好,而是此事必会如此。”傅珺像是些不解,她抬起头来看着刘筠,那双明澈的大眼睛里,蕴着一丝极淡的迷茫。……刘筠不合时宜地又想起了儿时那只小猫。他转过眼眸看向了别处:“今日之事,便是没有我,你也应是无事的。”傅珺苦笑了一下:“还是要多谢殿下,若不然,便是自那湖边走到这处假山,于臣女亦是极难的。”刘筠没说话,凝起神来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那一大群人的脚步声已是渺渺远去,看起来,那群人已经转过了芦苇丛,拐到了另一侧去了。于是他便转向傅珺道:“此时回转时机正好。你现下便回席上去吧。”傅珺点了点头,复又摇头道:“现下怕还不妥。”“如何不妥?”刘筠问道。傅珺便又苦笑了一下:“我此时行路不便,走不快,只怕会在半道儿上与那些回转的夫人们遇见。届时只要有心人稍加挑拨,于我又是一番口舌。”刘筠便笑了起来。他从没发现自己居然也能笑得这样柔和:“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傅四姑娘放心便是。”说到这里他神色微凝,复又轻声道:“又有人来了。”傅珺闻言心下一动,忙凑到缝隙处看去,却见远远行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谢夫人。此时她带着谢亭并四个丫鬟婆子急急走在后面,而在前头带路的则是方才那个净房的小丫鬟。傅珺见状不由大喜,连忙对刘筠道:“我等的人来了。有她在我便放心了。”刘筠亦向外头看了一眼,一见是谢夫人。他止不住地便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笑意来,转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笑容愈发地柔和:“我便说了,便是我不在。你自己亦可解此危局。”小姑娘转眸看着他,柔嫩的面庞映在山石缝间漏下的光线里,晶莹得仿佛透明。“若无殿下绝了后患,此事便今日得以解决,往后亦会有无数口舌。”言至此。傅珺的眼眶终于泛起了一丝微红。谢夫人的到来,让傅珺一直绷紧的心弦完全放松了下来,而一直强行压制在心底的情绪,亦于这一刻尽数袭卷而来。她不敢想象,如果不曾遇见刘筠,等待着她的将会是什么?即便她有着坚强的内心,可是,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却仍令她有种说不出的感慨。身处险境之时,所有感觉皆被放大了无数倍。刘筠此刻给予的帮助。于傅珺而言恰如雪中送炭。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仍在继续,傅珺只觉得一瞬间万般情绪涌上心头,竟让她喉头哽塞,无法言语。只能垂下头去,面朝刘筠郑重地行了一礼。“快起来吧。”刘筠的声音温和得如同春风,又像是宁静的湖水滤过心头。便是在这样的声音里,傅珺的心绪终是平静了一些。她往外又看了一眼,见谢夫人已经快要行到假山前了。于是她再度转身向刘筠施了一礼,这才转出山腹,迎着谢夫人走了过去。刘筠微笑地看着傅珺的身影。那一抹纤秀而明艳的杏色在纯白的披风里若隐若现,就像她这个人一样。极致的清冷,极致的妍滟。他能感觉得到,小姑娘此刻的情绪仍有些激动。可是。她已经表现得十分镇定了。与谢夫人简短地交待了几句话后,谢夫人便叫一个健壮的仆妇负起了那个纤秀的身影,一行人匆匆往回行去,不一时便消失在了梅林边。刘筠在山腹中等了一会。不知是不是错觉,这潮湿的山腹之中似氤氲着一股香气,不是熏香。亦非脂香,清甜冷冽,宛若二月如雪的杏花。他蓦地想起,方才他的手指触在她腰肢上的感觉。即便隔着重重的衣物,那纤柔得不盈一握的触感,就像是刻在了他的手指上,摩挲着他的手,纤柔的,软滑的,像是春天柔嫩的柳条。刘筠微微阖上了眼睛。这香气氤氲的山洞,像是隔绝了他身外的一切杂物,唯留下了一脉淡香,与他心里的一丝暇想。他久久地伫立在山洞中,直外面的小径上又行过了返转的一群妇人,直到那群妇人又消失在小径的尽处,他仍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这微暗的空间,还有那空气中的淡淡甜香,似是让他陷入了某个隐晦而又甜蜜的梦境之中,久久不愿醒来……“主子。”何靖边的声音自外面传了进来。甜香消失了,连同那氤氲的梦境,亦在这沉肃的声音里尽皆散尽。刘筠的脸色冷了下来,他转出山石,掸着衣袖淡声问道:“处置好了?”“是。”何靖边简短地道。刘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