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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圣上赐婚的旨意,亦在王昌赴任之后到达。王宓与另一位六品官的女儿,同时被指为二皇子侧妃。至于大婚的时间,则要待正妃选定之后再行定夺,估计也就在这一、两年间。如果说,八月底至九月初的平静生活宛若雁过无痕,那么,九月中旬以后发生的这些事儿,却令傅珺有一种坐过山车的感觉。从王襄致仕直到王宓被指婚,这一切都令傅珺目不暇接。她完全没办法把王宓与二皇子联系在一起。而更重要的是,如果傅珺所料不错,当年在姑苏之时,王襄明显是与傅庚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傅庚他们在将目标打压下去之后,便要扶二皇子上位了?可是,若果真如此,王襄又何必致仕?留在任上不是更好么?只要cao作得当,这一切还是可以在不引起皇帝不满的前提下顺利进行的。此外,那二皇子刘竞的人格形态,傅珺也觉得有些微妙。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傅珺却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对方身上那种充满了不安定因子的危险气息。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是一种非常容易走上极端的人格。就算刘竞是天纵奇才,在此型人格之下,只怕往后也不能当一个好皇帝。傅珺相信,傅庚他们对刘竞的了解,只会比她更全面。所以王襄与傅庚走的这几步,便越发地让她有点看不懂了。☆、第382章时间很快便抵近了十月,寒冷的冬天终于到来了。金陵城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地冷。一阵阵北风刬地而过,满城萧瑟。当第一场大雪将整个都城覆成雪国之时,一封自西北快马加急送来的战报,打破了这个城市的安详与宁静,也令朝堂之上掀起了轩然大波。西北开战了。今年的大汉朝仍处在小冰河期,粮食断收、雪灾不息。尤其是西北一带受灾更为严重。有些州县甚至连续几年颗粒无收,年年都有人冻饿而死,大批饥民离开家乡,往南方一路讨饭而来。而最近几个月来,西南一带流民聚集,连江南的一些小镇上也开始出现了北方的流民。大汉朝的灾情尚是如此严重,地处北方的契汗国可想而知。契汗人勇武好战,从来就是没的吃就抢。前些年先帝爷在世之时,前有护国公镇守边陲,后又有英王威镇西北,这才让契汗人收敛了一些。如今却是不同以往,大汉军中再无可震慑契汗之人,这契汗人的凶恶嘴脸便又显露了出来。往年收成好的时候,他们尚可与大汉边民相安无事,如今家中断粮,那些灾荒中的契汗农户与当地守军便集结成了小股乱兵,于大汉边境进行sao扰,抢夺粮食、烧毁村庄。而随着天气越发寒冷,契汗灾情更为严重,契汗边军干脆调拨人马,公然掠夺我大汉边境城镇。自九月中旬至十月中旬,短短一个月间,契汗五千黑甲军自西北肃州攻入大汉,连克数十城镇,直奔西北最重要的堡垒——敕州。契汗大军这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大汉边民苦不堪言,纷纷逃离家乡往中原避难。而大汉守军却是羸弱不堪。竟是连连战败,最后退守敕州,倚仗天堑函谷关与敕州坚城堡垒,闭城自守。当傅庚面色沉郁地自朝上回府之时。他的手里便拿着这样的一份邸报。大汉西北驻军二十万,居然连五千契汗黑甲都挡不住,节节败退。方才在朝堂之上,圣上极为震怒,将邸报扔在了兵部尚书的脚下。质问他是如何调配的军队人马,为何二十万守军竟连五千黑甲都不敌?兵部尚书乃五位阁臣之一的霍狄,亦是出身世族。见圣上大怒,他便当堂跪地请罪,并泣请圣上将西北大营原北营都督裴宽官复原职,言说他乃是骁勇善战的上将,若由他领军,则契汗黑甲必会败退。傅庚今日所忧者,便是这霍狄所提的建议。在朝堂之上,圣上对霍狄的建议并未予以采纳。还厉声斥责他尸位素餐、于国无益,但傅庚却不能不多想。因此这一路回府,他的脸色始终是阴沉着的。回到外书房后,傅庚便叫人请来了胡仲与田荀。田荀自王襄致仕之后便进了京,如今是傅庚身边的幕僚。这也是王襄的意思。对于西北战事,田荀与胡仲皆是有所耳闻。如今又听傅庚说了朝上霍狄之事,田荀便捻须道:“霍氏一族与裴家向来走得近,那裴宽也确实有些本事,霍狄这才敢当朝提出来。”胡仲的表情便有些沉肃,道:“霍狄一人说还不当紧。怕就怕由他起了头,那边还安排下一批人说项,此事便危了。”傅庚蹙眉道:“胡公说得是,我也在担心此事。裴氏党羽无数。若真是被他们合起势来,我们前头的布置便皆付流水。”胡仲闻言便长叹了一声,压低了声音道:“上忌裴氏,更忌英王啊。”“胡公明见。”傅庚也有些喟叹地道,“宁用外戚,却不知一个英王可敌千军万马。如今却被宵小之辈有机可乘。”田荀垂目沉吟良久。低声道:“某知一人,亦可堪用。”傅庚举眸看着他,问道:“何人?”田荀伸出食指沾上茶水,在桌上写了一个“温”字。“温国公?”胡仲当先问道。田荀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傅庚却是明白了过来,眼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道:“温氏?”田荀点头道:“正是。这温氏阖家皆是武将,温将军长女如今便是威北侯夫人。据某所知,那威北侯夫人有一弟,先曾于西北大营效力,如今调至辽东大营镇守金州,官至东江镇世袭百户,却是真正杀场上杀出来的功名。再有,威北侯曾在西北军中多年,如今便去西北说一声窦老将军,那营中将官皆是多有敬服。”田荀一面说,傅庚的眼睛便越来越亮,此时便接口道:“若调辽东军北上援敕,再由温将军统领,便可借窦老侯爷在西北积威号领西北大营,解敕州危局。大妙,大妙啊。”胡仲亦抚须笑道:“茂德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来,我等布局不仅无恙,且还更加稳固。”傅庚站起身来,负手踱了两步,面上喜色不禁:“温将军满门忠烈,温氏男儿多在军中,那温将军温重之子温佐如今任龙禁卫前仪卫指挥首领,若是圣上能重新重用温家,于我大汉亦极为有益。”田荀沉吟地道:“只是如此一来,英王殿下……”傅庚闻言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