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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机在傅珺面前坦承一切,其实是带有一种自毁情绪在其中的。在说出那番话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她真是从未想过,会得来傅珺这般的回应。流风用衣袖掩住面颊,轻声地抽泣了起来。傅珺没有阻止流风的哭泣。这可怜的姑娘压抑了太久,也背负了太多,现在哭一哭宣泄一番也是好的。等她哭完了,傅珺可还有一堆问题要问她呢。傅珺放开了流风的手,静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四月的风又拂了过来,拂过幄叶居东次间微阖的门扇,将那月影纱的帘幕拂成了一面轻漾的湖水。也不知过了多久,流风胸臆间的泪意终于渐渐消了去,她拭着眼角,抬眼看向傅珺。傅珺此时正站在她的身旁,那双凝视着她的眸子里,是一种流风惯常见到的眼神,平静、淡然、几无情绪的波动。初见时,这样的眼神或许会让人觉得有些冷漠。然在此时此刻,傅珺投射过来的平淡眸光,却给了流风莫大的安慰。她止住了哭泣,有些赧然地垂首屈了屈身,语声轻细地道:“婢子无状,请姑娘恕罪。”傅珺轻声道:“你好些了没有?”流风点了点头道:“婢子好些了。”傅珺便轻声道:“那你且先坐下吧,我还有好些话要问你呢。”ps:谢谢书友19982511、wangnanlele童鞋的月票,谢谢yh_yh1166童鞋的评价票,谢谢lostleaf89童鞋的平安符。今天依旧是三章哈,大家看得开心哈。☆、第250章流风顺从地点了点头,斜签着身子坐在了扶手椅边的一张小杌子上,轻声地道:“不知姑娘想问婢子些什么?”傅珺便向那扶手椅上坐了,沉吟片刻,轻声问道:“除了你们南宫一家,我娘亲身边可还有其他的人了?”流风抬起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看着傅珺道:“回姑娘/的话,据婢子所知是没有了。婢子的母亲说过,当时只南宫一族与姑娘的祖上一族活了下来,旁的便再也没有了。”傅珺闻言,心情有些微的怔忡。虽然这个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但真正听在耳中,还是叫人有些惆怅。她停了一停,便又换了个问题道:“那你可知道这黑玉葫芦是什么东西,有何用处么?”流风便摇了摇头,表情茫然地道:“请姑娘恕罪,婢子对此亦是不知。婢子只知道此物原先是姑娘祖上的,却不知为何到了婢子的祖上手里。婢子的母亲曾说,此物极其重要,关乎一个极大的秘密,但究竟是何秘密,婢子的母亲却亦是不知的了。”傅珺点了点头,凝眉沉思了一会,接着问道:“那沈mama、蒋嬷嬷她们对玉姨娘的事情,可知晓么?”流风轻声答道:“回姑娘/的话,沈mama她们对此并不知晓。听婢子的母亲说,玉姨娘与太太的事儿,除了南宫家的人之外便再无人知道了。”傅珺点了点头。流风的这个回答并没出她的意外。傅珺蹙眉想了一会,便又问流风道:“那据你所知,这府里还有平南侯府那里,还有谁知道这些事情么?”流风立刻端正了身子,正色道:“回姑娘/的话,此事婢子一家从未向任何人说起过,便在婢子家里,亦只有婢子知道此事,婢子的弟弟荣福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傅珺闻言不免有些微讶,便问道:“连你弟弟都尚且不知此事么?”流风点头道:“正是。因婢子的高祖曾有遗训。此事只传女不传男。”“这却是为何?”傅珺有些讶然地问道。流风的面上便露出一抹苦涩来,低声道:“回姑娘/的话,婢子的外祖母曾说,男子与女子不同。男子总是有野心的。若将家族的真实身份告诉了他们,只怕日后会引来祸患。为了我南宫氏不至阖族覆灭,外祖母便定下了规矩,此事只告诉族中的头一个长女得知,以此代代相传下去。”傅珺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心中生出几分怅惘。南宫一族为了得以存续,也算是处心积虑了。先是将原先属于南山国皇族的重要物件藏了起来,留了后手,过后再将南山国皇族流落大汉一事秘密封存,只允许族中的长女得知,其目的只怕不仅是为了不叫族中男子生出妄念,亦是为了让皇族放心吧。毕竟,南山国皇族虽已式微,但其手上的秘药却是威力无穷的。便是为了忌惮这些,南宫一族亦不敢有丝毫妄动。傅珺怅怅地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一时思绪万千。现在的她有了新的身份,不再只是大汉朝的侯门贵女,亦是南山国的皇族后裔。南山国的皇族百里氏立国近三百年,亦曾有过强盛之时,却终因国小势微,最后难逃覆灭的命运。傅珺曾经读过这段历史,还曾看过简略的海图,知道南山国乃是一处岛国,地域偏狭,孤悬于茫茫大海之间。距大汉朝不算太远。拥有强大海上力量的大汉朝,怎么可能对自己家门口的这个小国不虎视眈眈呢?一俟时机成熟,再逢上一个雄心赫赫、意图征服天下的君主,等待着南山国的。必然是这样的结局。而此刻,当傅珺知道自己竟是南山国百里氏的后人之时,她的心里除了有些惊讶之外,并无太多实质的感受。那毕竟已经是近半个世纪前的事了。南山国原先所在的岛屿,如今更名为宁海布政使司,下辖三府七县。其中宁海府为大汉朝的海贸重镇,贸易发达、人民生活富足。傅珺自认是个平庸之辈,没有那等重写历史、复立旧国的野心,更无意于利用自己那一点残余的血脉,在这个异时空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如若将一切剖开来看,她傅珺既非侯门贵女,更非皇族后裔。她只是一个生活在现代社会的普通警察罢了。谋夺天下不是她的事,复国成王更非她所愿。傅珺所能做的,也唯有当一个好警察而已。这才是属于她的那条路。她只需坚定地走下去便足够了。想通了这一层,傅珺心里的那一点怅惘亦皆随风而散,心情亦平和了许多。流风便从杌子上站了起来,低声道:“姑娘,婢子所知已尽皆告知予您了。不知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有?”傅珺摇了摇头,有些疲累地道:“无事了。你也先回去吧。你销籍的事情我会交给沈mama处置的,你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