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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将眼睛盯着屋子的一角出神。她很不喜欢现在的感觉。这种受制于人、被人要挟的感觉,让傅珺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方才与姜姒说话时,她便一直在暗中观察对方的微表情,也将对方身上的一切细节记在了心里。此刻,傅珺便是在回忆方才的情景,再将姜姒的个性特点、行为模式结合在一起,推测着她藏玉扣的地点,以便于傅珺将东西找出来。傅珺不想带姜姒去金陵。像姜姒这样的人,防是很难防住的。对付这种人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一击而毙,要么有多远躲多远。而在亲眼目睹了姜姒今天的一番举动之后,傅珺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此人绝不能带进侯府,否则后患无穷。所以,傅珺才会通过表情与语言,尽最大可能地去麻/痹对方,为自己今后的行动争取时机。只要能将玉扣拿回来,姜姒便也没了筹码在手,跟去金陵一事自是就此作罢。而根据方才的观察,以及对姜姒秉性的揣摩,傅珺推测,姜姒若想要藏东西,必定会选择一个既不会引人注意,同时自己又能时常查看的地方。且这个地方还必须十分隐蔽,旁人轻易绝想不到。那么,会是哪里呢?傅珺蹙着眉尖,细细思索着。她曾有两次陪宋夫人去沁竹院儿作客的机会,亦曾在姜姒的房间里喝过茶,那屋里的摆设自是印入了脑海。此刻她便在回忆姜姒房中的情景,看是否有什么地方会被用来藏匿玉扣。回忆了一会过后,傅珺便将这个推测打消了。姜姒是不会把东西藏在房里的。那样太危险,不仅很容易便被打扫房间的丫鬟仆妇发现,姜嫣那里也很难瞒得过去。这对姐妹之间是从不讲究什么规矩礼仪的。若姜姒将玉扣藏在房中,姜嫣必定能够找到。因此,藏在房中极为不妥,姜姒不会如此做。排除了藏在房间这一条,姜姒会将玉扣藏在身上么?傅珺想了一想,觉得这个可能性也不太大。姜姒曾经被傅珺堵过,还被搜过身,她很清楚幄叶居里多得是粗使婆子。此刻姜姒几乎是在以这枚玉扣威胁傅珺,若将之藏在身上,万一哪天傅珺耍个横儿,直接叫人来个搜身什么的,姜姒的损失就大了。所以,这个可能性也被傅珺排除了。然而,排除了这两处之外,姜姒可以藏匿玉扣之处,便很有限了。傅珺便又想,姜姒会不会把东西藏在沁竹院的院子里,比如挖个坑埋起来之类的?这个念头方一浮起,傅珺便又立刻否决了。这样动静也太大了。且现下那沁竹院里多了十来口人,别说挖坑了,你就是在自己房里挖个耳朵,只怕都有人从窗户眼儿瞧着你。☆、第240章傅珺蹙着眉头苦心冥想,便没听见沈mama等人进来,直到青蔓“嗳呀”轻呼了一声,才让傅珺的注意力回转了过来。沈mama便向青蔓身上拍了一下,轻声斥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蛰蛰蝎蝎的,没见着姑娘在想事情么?”青蔓忙道:“婢子惊扰了姑娘,请姑娘恕罪。”傅珺笑了笑道:“无妨的,你这是怎么了?”青蔓的一张脸便皱了起来,抱怨地道:“这姜二姑娘也真是的,坐的地下竟还是潮的,这地上本就光光的,倒叫婢子差些滑了一下。”傅珺闻言便笑了起来,揶揄地道:“人家姜二姑娘喝的那些茶,那可没喝进肚子里,却是皆喝在了袖子上呢,那地上自也是要潮的了。”这屋子里的几个丫头,这些年俱是被沈mama耳提面命,调理得极好,别说涉江她们了,便是绿萍这几个小的,对这些宅子里的事情那可都是门儿清。此刻听了傅珺所言,自是立刻便明白了过来。涉江便笑道:“怪道呢,我还说姜二姑娘这不早不晚的过来,怎么竟像是不防着我们院儿似的。原来人家心里还防备着呢,又不想叫人瞧出来,便只好把茶倒在袖子上了。”青蔓更是气得鼻子都歪了,怒道:“这是把咱们姑娘当什么人了?也就那起子上不得台盘的东西,才会行这些下作之事。”沈mama听了倒笑了起来,道:“这话却说得是,可不就是些上不得台盘的么?”青蔓用力地点着头道:“就是的。”说罢便又鼓着嘴去取了干净的布巾过来擦地,嘴里还嘟嘟囔囔地道:“真讨厌,把地都弄潮了。沁竹院便没一个好东西。”傅珺笑着摇了摇头。一时流风又过来请傅珺回屋儿,说是开春的衣裳样子来了,请傅珺去过目,傅珺便起身离了西次间,方才的那些心思便也丢了开去。姜姒这一来,倒将幄叶居的作息时间给搅乱了。又因要看衣裳样子,被沈mama与涉江她们拉着商量了半天。当晚傅珺上床的时辰便比往时晚了些。躺在柔软的床榻之上。傅珺的脑中一直在想着那枚玉扣的事情,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正在迷迷糊糊间,耳边蓦地回响起了青蔓清脆的声音“……地下竟还是潮的……”傅珺猛可里翻身坐了起来。姜姒今天只喝了三口茶。那茶盏又只有巴掌大小,就算她将一盏茶都倾在衣袖上,茶水也不可能流到地上去,甚至还将地面也弄湿了。她身上的水哪来的?傅珺立刻开始仔细回想今天与姜姒见面的情景。从姜姒进门起一直回忆到她告辞离开的那一刻。而当画面定格在姜姒转过回廊,款款向傅珺走来的那个瞬间时。傅珺的眼睛亮了起来。在那帧定格的画面中,姜姒留给傅珺的是一个全身像,而她穿着的那条藕荷色裙子下摆的正面,恰好便落在傅珺的眼前。那裙子的下摆有一小处微深的痕迹。极似水渍。而当姜姒离开时,在跨过门槛的那一瞬,那裙摆的背面亦落在了傅珺的眼前。那里亦有一处颜色略深。且面积明显大于裙摆的正面,虽不甚显眼。但若细看便能发现,那也是一片水渍。这潮湿的裙摆引起了傅珺的注意。姜姒是在何处弄潮裙子的?会是在幄叶居么?傅珺记得,从见到姜姒起直至她离开,姜姒只有两次接触了水。一次是在傅珺浇花的时候,另一次便是喝茶的时候。傅珺可以肯定,浇花的那些水,不可能在姜姒的身上形成那样面积的水渍。而那些茶水亦极有限,不可能从衣袖滴落至裙摆上。并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