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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声道:“jiejie只说要我平安快乐,jiejie可知道,若没了那……那三郎,莹儿便永远……永远也不会快乐。”说至此,她的眼泪亦落了下来,打湿了她白皙的面颊,落在了卢菀的手上,一滴一滴,guntang而又冰凉。卢菀看着卢莹,良久之后,终是颓然地叹了口气,疲惫地揉着额角,道:“你要怎样与那傅……在一起?他已有家室、夫妻恩爱。莹儿啊,你要如何做?你要jiejie如何做?”卢莹茫然地看着卢菀,摇了摇头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往下坠去。可随后,她的眼中又放出光彩来,她抬手用力抱着卢菀的双腿,热切地道:“jiejie会帮我的,是么?jiejie平素最疼我,我要什么jiejie都会寻了来给我。现在我最想要的便是……他。”说到这里,卢莹的面上泛出梦幻般的笑意,一双眼睛亮得吓人。她抬头望着卢菀的脸,继续急急地道:“jiejie不也希望他归附东宫么?他那么有才华,那么风采卓绝,而今又为圣上所器重,若能归附了东宫,必成助力。若我能与他……那他便再不愿,因了我的缘故,也不得不为东宫所用。jiejie你说是么?是么?”卢莹热切地望着卢菀,仿佛只要卢菀一点头,她便立刻能达成心愿,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卢菀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望着卢莹,有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女子是那样的陌生。那曾经温柔可人的幼妹莹儿,与眼前这疯狂热切的女人分作了两个。一个留在她的记忆中,温柔娟好、美丽可人。而另一个却正抱着她的腿,将guntang的泪水与狂热的言语,尽情倾洒在她眼前。卢菀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对这个meimei,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卢菀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离开晶月楼的。她坐在步辇之上,一路郁郁无言。厚重的玄色锦帘偶尔被风拂起,将帘外的风物送入眼中,红叶在风里打着旋儿,飘落在清波湖上,顺着水波东流而去。卢菀忽然便觉得,这个家,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家了。连同家里的人,也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得面目全非。送走了太子妃的鸾驾,回到晶月楼的卢莹,颊边已经没有了泪痕,面上更不见方才的热切与执拗。她面色冷静、神态自若,方才的哭泣与求恳,于她而言便像是演了一场戏。而今观众已经离去,她便也卸下妆容,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叫小丫头上了茶,卢莹便摒退了众人,独坐在屋子正中的那张黄花梨透雕藤萝松缠枝扶手椅上,双目微阖、眉尖轻蹙,兀自想着心事。在她身旁的青玉案上,博山炉香烟袅袅,越临香的温润香气盈满房间,一如她此刻的表情,亦是温润的、无害的,柔婉而又和善。帘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随后便有小丫头轻声禀道:“姑娘,清莲来了。”“叫她进来。”卢莹睁开眼睛道。门帘微挑,一个穿着身不起眼的灰布袄裙,面貌平常的丫鬟快步走了进来,躬身向卢莹道:“婢子见过姑娘。”卢莹将她上下打量了几眼,蹙眉道:“怎地穿成这般模样?”清莲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忙陪笑道:“婢子急着来见姑娘,忘了换衣裳了。婢子这就回去换掉。”“罢了,便这么着吧。”卢莹拦住了清莲,随后淡声问道:“可办成了?”那清莲平庸的面上便泛出一层喜色来,陪笑道:“托姑娘的福,婢子瞧着有七成把握了。”“才七成?”卢莹面色微有不虞,将将放平的蛾眉又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尊极小的龙泉窑瓮肚细纹水中丞,目视清莲,一脸的嫌恶与不耐。清莲忙陪笑道:“姑娘放心,现下已有了七成,再过些时日,十成便也有了。”卢莹的眉尖便松了松,又问道:“那人可靠得住?你没扯进去吧?”清莲立刻笑道:“姑娘但放宽心。那汪贵是我表姐夫姨母家的远房侄子,与婢子隔着七八层呢。婢子只寻我表姐身边的朱婆子说话。那朱婆子的孙儿便在咱们府里,身契也在姑娘手上,翻不出花样儿来的,姑娘且请放心便是。”卢莹自是晓得其中关窍,不过是出于谨慎多问两句罢了。她思忖片刻便问:“那朱婆子的孙儿叫什么?”清莲忙道:“叫朱大宝。”卢莹便道:“你叫他去盯着些儿,那汪贵乃是地痞,可别叫他诓骗了咱们去。”清莲谄媚地道:“姑娘真真是圣明,婢子这就去办。”卢莹不由失笑道:“什么圣明不圣明的,这话你可别再说了,招忌讳。”清莲忙诚惶诚恐地道:“婢子再也不敢了”。卢莹便向四下看了看,起身走到多宝阁前,打开一个四角包铜的填漆官皮箱,从中取出一只约有二两重的金镯子,递给清莲道:“赏你的。”第069章271518302158清莲喜得眉开眼笑,忙伸出双手接了,眼睛又向那箱子里溜了一眼,却见那箱子里有一支牡丹花钗子,形制极其特别。她不由双眼一亮,眸中闪过艳羡之色。她记得这钗子溱儿原先便有一支,却是姑娘赏的。那溱儿是布政司参政之女绮姑娘的贴身丫鬟。早先一、两年间,那绮姑娘跟她们姑娘好得一个人似的,姑娘有一次烦绮姑娘做了件什么事,绮姑娘叫溱儿做成了,姑娘便赏了溱儿这么支花钗,当时直叫清莲又羡又妒。可惜那溱儿是个福薄的,前些时候生重病没了,绮姑娘又远嫁去了甘肃。每每想起那支钗子,清莲还十分扼腕,也不知是不是溱儿的家人收着了。那钗子光金子怕便有三、四两,上头还有几颗珠子也颇贵重,拿出去当一当,足够一家子中等人家吃喝好几年了。卢莹见清莲的一双眼睛像生了钩子似的,便钩在那牡丹花钗上,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这钗子可不是轻易能赏人的。”清莲忙垂下头道:“婢子不敢。”卢莹便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若差事当得好,有什么赏不得的?”清莲闻言大喜道:“姑娘说的是真的?”卢莹淡笑道:“自然是真。”清莲忙大声道:“婢子一定尽心当差。”卢莹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叫清莲退了下去。直到那门上的锦帘已经停止了晃动,卢莹的面上仍带着笑意。她此刻心情十分之好。眼见着事情一步步向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只要再忍耐两、三个月,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便会最终属于她。而她最讨厌的人,亦会从这世上消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