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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这附近的几处流沙已经纷纷露出了中央一个空洞,现出了底下黑黢黢的一片幽深,像是大地张开了一张张嘴。一人一神退了几步,发现流沙的速度渐渐又慢了下来,好像只是为了露出底下的空洞一样。“这……这是什么?”林三酒愣愣地问了一句。枣棘简短地回应了一句“这是那个伪神的能力之一”,便又一次将自己的身形掩藏了起来。慢慢地,从地下空洞里接二连三地探出了一点点模糊的rou影子。仿佛对外界充满了惊恐顾虑一样,这些影子颤颤巍巍、犹犹豫豫地爬了出来,在昏白的月光下逐渐露出了他们枯干没有血色的皮肤,以及一张张疲惫而麻木的脸。是rou人!林三酒这个念头才浮起来,紧接着便瞧见枣棘“哈”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激动得难以抑制似的伸出了一条长长的褐色舌头,在空中一晃又收了回去,却忍住了没有行动。与母神那儿的rou人不同,这群rou人的肤色苍白得吓人,仿佛常年不见日光一样,一个个佝偻着身体,枯瘦的肋骨从背上看起来也根根分明,实在对不起rou人这个称呼。他们的头发都脱落得差不多了,剩下稀疏的一丛丛,斑布在白得像纸一样的头皮上——没有人穿着衣服,却也几乎分不出男女。“你说的那个老头神,原来把他的领地藏在了沙漠下面……”林三酒悄声问道,“但为什么这些rou人都出来了?堕落种怎么不管?”她也没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快也从地下空洞里爬了出来。当rou人都走了出来以后,又过了一会儿,开始露出了一个又一个神色仓皇、却奇形怪状的头——正是跟在后头的堕落种。看样子,是它们把rou人当成了探路的动物,从流沙底下驱赶了出来;大概见外头平平静静,堕落种们也终于放心了,像一群蝗虫似的密密麻麻地涌了出来,叫人看一眼都头皮发麻。林三酒正瞧得纳闷,一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黑洞一般毫无光泽的巨大双眼。“你还在这里做什么?”随着枣棘低低的声音,腥风吹过林三酒,在她身后吹起了一阵阵沙尘。“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是怎么回事。”看样子,他似乎生怕这是一个老头神所设下的陷阱。毕竟在神之爱里,rou人和堕落种都属于珍贵的物资:rou人的作用不必提了,直接决定了一个神能拥有多少神像;而堕落种对于维护领地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它们能够四处去搜集神像材料,守卫领地,搜捕进化者,制造更多的堕落种……像眼下这样,把这么珍贵的资源随便放出来不管了,的确太过反常。但当林三酒落在沙地上,刚刚朝着地下空洞走过去时,只见前方一个沙丘上忽然露出了一个尖尖细细、食蚁兽一般的长形头来;紧接着,那只堕落种一张嘴,顿时长头分裂成扁扁两半:“神啊,唯一的真神!我感受到了您的存在,请您接受您流浪的子民吧!”林三酒一怔,再回头一看,枣棘还是没有现身——他确实有类似于变色龙的能力:夜空下空空荡荡的,只有一片沙地与丛丛植物,丝毫叫人看不出这里竟然有一个神。“我们原本侍奉的伪神,被另一个伪神所杀,但另一个伪神不知为何没有停留,只把我们留下来了……如今能遇见唯一的真神,真是我们的无上荣幸……”当林三酒顺势滑进了一处地下空洞里时,那只尖头堕落种尖利的声音,远远地回荡在夜空之下。(。)☆、557尸体卡的客户范围又大了林三酒顺着坡道滑了下去,脚刚一落地,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立刻扑了她满头满脸——这气味黏腻厚重,又像是生了刺似的一个劲儿扎人喉咙眼儿,即使是她,也忍不住从胃里反起了一股酸汁。地洞里幽深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头上那些堕落种的声音隐隐约约地飘了下来,更衬出了下头一片静谧。她捂着自己口鼻,打开“纯触”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感觉不到一丝有人活动的迹象,这才叫出了【能力打磨剂】。银光一洒,林三酒顿时明白了臭气的来源。所有地洞看起来都是相通的,在沙子下方连成了一片;无数条窄窄的甬道蜿蜒出去,将这片原本应该十分宽敞的空间,分割成细细的许多长条。成千上百的rou人,大概就是在这一条条甬道里头生活工作的:他们排泄的尿水,粪便,汗液,散发的体味,吃剩的虫子残肢气息,拧在一块儿,与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神像一起残留在这个空间里。忍着臭气,林三酒伸出两个指尖,搛起了一个巴掌大的神像。这些rou人因地取材,连神像也是用沙子混上了不知什么胶捏出来的,造型也难免不太精准——不但不太像个长鼻子老头,反倒像一个妙龄女性。林三酒皱起眉头,顺手将这个沙制神像一扔——毕竟沙子捏的不牢固,一撞在别的东西上,顿时就碎裂成了几块。她手中银光一扫,发现在那几个碎块下方,是一层一层、各种各样的雕像,什么材质都有,草编的、木头雕的、石头打的……然而没有一个是长鼻子老头模样。林三酒一脚踢开了上面几个堆积在一块的神像,在当啷啷的一串响声里,银光一圈又一圈地从底下无数具神像上转了过去。每一具都被雕画成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红衣女性——假如不看那一颗绿豆般、小得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头,倒真还算是赏心悦目。她捡起了一个手臂长、用树枝缠出来的神像,顺手把它卡片化了,在刺鼻的空气里又往深处走了一段距离。甬道深得仿佛没有尽头,又彼此相连,走起来兜兜转转,不仅半晌也走不完,而且很快就迷失了来时的方向。好在林三酒知道,不管她在底下怎么转,出去以后都仍然在头顶的沙地上,因此也不着急——走了一会儿,见每一条甬道里都尽是神像,和rou人生活后留下的痕迹,她也不再浪费时间了,用“纯触”感受了一下甬道内的气流,便朝最近一处时不时有细风涌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就在她走近那条通往外界的坡道前,林三酒突然住了脚,慢慢地将【能力打磨剂】举高了,眯起眼睛。在散乱一地、四分五裂的神像之间,倒着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两条腿都被雕像给埋住了。这个人身材矮矮壮壮,胸口中央开了一个黑黢黢的圆洞——即使他是脸朝下趴着的,也能透过那个大洞看见被他压在身下的雕像。林三酒走上前去,将死尸扳了过来,银光从他脸上一晃,顿时一震。一个长长的、仿佛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