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救人后还被jiejie打了

    七月尾巴的太阳异常毒辣，发散的正午阳光透过窗子洒落到正赤身睡觉的林礼身上，好似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它给林礼身体镀了层金，身上小小的绒毛发光似的，衬得林礼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到饭点了，林礼的肚子比闹钟还准，等肚子咕噜了会，林礼套了件背心和短裤就到客厅跟mama要饭吃去了。一进客厅，属于家里独特的家常菜味扑面而来，林礼深吸了一口气，快跑到陈红身边伸出双手环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又深吸一口气，感叹着：“mama的味道。”

    陈红被吸得一激灵，轻拍了下林礼的脑袋，歪着嘴说林礼腻歪。林礼也没管，微阖眼睛继续腻歪：“mama你好香啊，”又在陈红的头上吸了一口，“哎呦妈你该洗头了。”

    看见mama的脸一红一白，林礼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陈红追着她打了好一会才坐回座位上吃饭。刚吃一口菜，门开了，是林珣。“你怎么回来了，不上学啊。”林礼皱眉问。

    林珣看着皱眉的jiejie，觉得她这次皱眉一点也不可爱，还是在床上可爱些...可是她好像不要他了，想到这里就生气，他赌气抿着嘴不回答，陈红的手在桌子底下扯着随时可能爆发的林礼。林珣无限作死，埋头不停往嘴里扒饭，故意用力加大筷子与碗的碰撞声，一口菜也不夹，要不是他回来之前陈红劝林礼要冷静些，恐怕家里又要有什么东西往林珣身上砸了。林礼也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抱着胳膊看林珣，看久了反而觉得好笑，莫名其妙的好笑，都十八岁了还和小时候一样。

    不到十分钟，林珣嘴里嚼着最后一口饭，啪嗒把碗扔桌子上，就进卧室窝着。这次没人管他，林礼和陈红聊得正起劲，其实主要是陈红在说，诉说林珣后来的成绩有多差，林楚有多懂事，诉说这几年回归家庭面对不熟悉的孩子的无力，心里的亏欠，诉说去年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宝宝...

    “啊？！等会，妈你让我再体会体会你那句话。”林礼原本含泪的眼睛瞬间变成了铜铃，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子，“妈！你疯了！”

    “啧会不会说话，”陈红打了下林礼，警告她别说那么没分寸的话，“其实妈就是...总感觉家里缺个人...妈也没有真正体会过......”

    ＂叮铃铃～叮铃铃～＂林礼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母女间少之又少的交谈，是那边的人介绍了一家公司给她，现在打电话叫她去面试。

    电话结束，林礼一股脑冲进房间收拾了会，丢下在一旁还有点不好意思的陈红就出了门。

    林珣在林礼走后不久，也出了门。

    “在哪？”林珣站在街边嘴刁着烟，微微仰头，一手拿着手机，被云层挡住的太阳又露头，阳光瞬间刺进林珣的眼眸，他瞳孔不觉缩小，眼睛微阖，刚从嘴里吐出的烟雾此时缭绕在林珣面前，让他的慵懒迷人又增加的一丝神秘感，微风吹过，撩起黏在林珣额前的发，他忽然觉得这是从jiejie的香唇中飘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舒服，要不然怎么会像jiejie以前一样在夏天炎热的日子里帮他撩起头发散热。

    “我到了。”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更冷些，光是这几个字就可以让人在七月的夏日竖起汗毛，“对面。”

    听着林珣按下挂断键，站在原地等着对面的人。等两人汇合，谁也没说话，默契地往商场里走。

    直到两人抱臂站在商场一楼的路线指示牌看了好一会，对方还是一声不吭，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方易焯，你脑子抽了吧，叫我出来，一句话都不说。”

    方易焯习惯性用食指抬了下眼镜，“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语调没有起伏，可眼里还是有一丝不解，“你今天心情不好。被甩了。”是个陈述句，他两瓣三十六度的薄唇上下一碰，说出得尽是没温度的话。

    林珣忍不住白了方易焯一眼，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答应他出来，哦对，好像是他答应要请吃海鲜。好，忍着吧，“到底什么事？”

    “过几天放暑假，我小姨会来。她刚好生日，我想着...”方易焯说得越来越慢，俊俏的脸渐渐浮上一抹红晕，声音像春天的风拂面温暖舒服，眸中也柔情似水了起来。

    看他这样是真浑身不舒服，平时在学校他在哪都是一副禁欲得要死的模样，眼睛没有一刻不在俯视别人，有个月位置调动到了窗边，傍晚的太阳伴随微风是最舒服的，而傍晚被阳光照射的方易焯是最温暖的，暖黄色的阳光包裹着他高挺的鼻子，长长的睫毛被风吹得微微颤动，平时所有棱角都在这一刻消失了，每到这时对面教学楼的学妹都为之疯狂。可要是学妹们知道真相，恐怕会心碎一地，他之所以这么柔和是因为他那一个月每天都在和他小姨在床上厮混。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林珣刚把最后一个大闸蟹吃完，方易焯就又要扯着他去继续逛，艹腿都要断了，这半天，比他妈cao林礼一晚上都累，虽然还没试过。

    “不是大哥，明天太阳出来你就会死吗，赶着今天干嘛呢，”林珣甩开方易焯，无奈又好笑。

    “今天的事今天做完，明天.......”

    ＂闭嘴，＂林珣听到他说这些话就想吐，指了指他亮起来的屏幕，“你手机。”

    方易焯低头看到来电人嘴角不知觉得翘起一个角度，可接通后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话，他嘴角迅速落下来，周身气压都低了不少，对方说一句他嗯一声，直到电话挂断。

    林珣看情况不对挑眉道：“有事？那我走了。”

    对方思索了会，张嘴又犹豫，良久才吐字：“去酒吧吗？”

    林珣倒是没有意见，就是诧异，方易焯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但也答应了，他觉得方易焯这个状态确实要去放肆一回。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任何人真实的表情，同时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激烈节奏的音乐成为人们心脏和血液的主人，带动它们跳动，吧台的调酒师跟着音乐摇晃制作出一杯杯色彩缤纷鲜艳得像毒药般的酒，舞池里每个人都杯酒下肚，酒精顺着嘴角往下滑，滑过脖子，胸口，腹部...麻痹着全身的神经。

    林珣在林礼离开的第二个月时，曾尝试过用这个方式来麻痹自己，几次之后，他很排斥这种自己不是身体的主人的感觉，所以也没再来过。

    林珣领着方易焯径直走到刚在手机上订的卡座，位置比较偏，没什么人。上酒，方易焯跟不要命似的，一口一杯，也不说话，喝一口就抬起袖子擦下眼睛和鼻涕，林珣嫌弃得直皱眉头，刚要说话，隔壁传来剧烈争吵，大概就是几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林珣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一开始没想管，正劝着方易焯，好死不死隔壁丢了个盘子，正中林珣的脑袋，耳鸣都被砸出来了，也不知道出血没。

    林珣很不提倡欺负女孩sao扰女孩，这是林礼从小教他的道理，所以他要惩恶除暴。他蓦地起身吐出口烟走到隔壁卡座面前，是个穿着同校校服的女生，短发看不清脸上的真实模样，正被一个大光头花臂大叔压在身下，这群人光是看一下都感觉眼睛臭了，这真不是个好地方，林珣想。

    他低头在沙发前的桌子上找着什么，烟灰缸，就它了。林珣单手把烟灰缸拿起，慢悠悠走过去，这时卡座其他人都抱着自己的妞又啃又咬，谁也没注意到林珣，他毫不费力走到压着女孩的大光头背后，眼睛和女孩对上了，她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眼睛亮了几度，林珣就这样和女孩对视着，伸出插兜的另一只手捏起嘴里的烟毫不犹豫按在了光溜溜的头上，

    “啊！”光头被烫得跟死猪一样，捂着被烫到的地方，转身，喘着粗气，呼出恶臭的气体，“谁！你，老子不干死...！”林珣没让他说完，就反手把烟灰缸里的灰尽数还给了这光头，对方被气得从沙发上直接弹起来，脸上堆成山的rou颤颤抖动，抬起那rou拳头就要往林珣脸上打，林珣又没让他得逞，扬起烟灰缸用一半的力气砸了上去，把他的脸都给打变形了，光头本就没站稳，被这么给砸了就一记，眼前直冒星星，直接嘭得一声倒在了沙发上，这场面真让林珣忍俊不禁，周围的人现在才反应过来，蜂拥上来，林珣也不怯场，来一个用烟灰缸砸一个。

    可寡不敌众，林珣也不是什么武侠小说的英雄或者言情小说的男主，很快就被压制住了，几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全压到林珣身上，这能反击才怪。但好在来之前他报了个警，估摸着这会也差不多要来了，果然光头给了他几脚后警察来了。

    “你好，我是林珣的jiejie，他，人呢？”林礼的声音很好认，平时说话语调平平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给人的心挠痒痒；开心的时候会带点鼻音，结尾的音总会上翘，也像在给人的心挠痒痒；生气的时候，还会故意压低声音，字节之间会颤抖，还是像在给人的心挠痒痒。

    正睡觉的林礼听见这声音，就心痒痒，马上张嘴朝林礼喊：“这！姐！”

    四处张望的林礼看向林珣，定了定，疾步朝那边走去，林珣在心里暗暗发笑，jiejie关心我呢，心里的小人喧嚣。林珣身体向前倾，想要jiejie到这的时候挨她近些，但他不知道这更方便林礼扇巴掌。

    “你还好意思叫我！”一个巴掌下去，声音回响在安静的警察局，把还在迷糊的方易焯，瑟瑟发抖的女孩和几个油腻的中年男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看看，生气了，声音还是在挠痒痒，但现在林珣有点委屈，眼里泪光闪烁，见他不说话，林礼又想一巴掌扬过去，在皮肤要接触的一刻，年轻女孩软糯的声音响起来，“这位jiejie，别...别打他了...他救了我...”

    “是的，小姐，其实教育小孩不好使用暴力的，虽然不提倡以暴制暴，但小伙子还是善良的，他......”一个年轻警察也走了过来劝林礼，她冷冷地瞄了一眼警察，对方立刻没了声，她没搭他的话茬，就问了些细节问题，打了车送女孩和方易焯回家后就带着林珣走了。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