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渊旺-正剧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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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风越来越紧,李火旺和诸葛渊一前一后走出方才那片林子,他们站在坡上往下看,一望无际都是白。 “你瞧。”诸葛渊抬扇一指,温声道:“那儿有东西在动。” 李火旺顺着诸葛渊的扇子往那处看,只见那里有个模糊的黑点儿在移动,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左脚踩右脚并肩腾空往前飞了一段距离,雪很大,风又紧,没人注意到他们。 二人就这么落了地,一躬身躲在了岩石后面,这才看清了黑点儿的真实模样。 那是一个青年人,年纪不大,看上去约摸三十左右,他手里提着一个饭盒,破破烂烂的,从盒上洞眼儿往里瞅,李火旺看到了一些馊掉的饭菜,黑黑绿绿的,结了一层霜。 那人还在往里走,嘴里呼出一团团热气,嘴里念叨着:“这雪最好再下大点儿,省的我还得再来几趟,真是遭罪。” 李火旺和诸葛渊对望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地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雪又大了。 小半个时辰,青年人总算停了步子,他矮着身子向一个角落走过去,李火旺瞧了瞧,他们离得远,那角落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未封口的瓦罐儿,青年人是从那明显仅供一人进入的缺口钻进去的。 他脑袋里面冒出一个问号,诸葛渊贴近了李火旺,在他耳侧轻道:“此处是墓地。” 李火旺一愣,细细打量,这才发觉,那瓦罐儿下青砖垫底,顶部也用青砖搭建了一个穹顶,当真是个墓地的模样! 那青年人带着饭盒来墓地做什么? “鬼难不成还要吃饭?”李火旺不解道:“下这么大雪来给鬼送饭,这人脑子有病吧?” 诸葛渊失笑摇了摇头,轻声缓道:“鬼不需要吃饭,需要吃饭的,是人。” 李火旺瞬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凑近了些,跟着往里瞧,只见那瓦罐儿里钻出一个人头来,头发白了一半儿多,瘦削的脸上几乎只能看到骨头。 “爹!爹啊!你受苦了啊!”那青年人一改方才的怨色,面上哀哀切切,真情流露,嚎道:“爹啊!是我没本事!才让你受这样的罪啊!” 一只手应着声儿攀上了罐口那垒实的砖墙,因着有些高度,里头那脑袋攀得费力,探了两次头,才把上半截身子露了出来,那老人嗓音嘶哑:“儿啊,你可算来了…这都小半月没见你了,咳咳…” “爹啊!儿子实在没时间啊!”青年人将食盒提到砖墙上往里递,关切催促道:“儿子带了饭,你赶紧吃点儿,别饿坏了!” 老人接过去,动都没动,只是睁着乌黑的眼,问道:“你娘呢?她还好吗?” “娘好啊!娘可好了!”青年人瞅见老人接了饭盒,笑着说道:“那爹你先吃着,我有时间再来看你哈,好好照顾自己!” 老人应了一声儿,他的手还扒着砖墙,枯瘦干瘪的皮rou已经被冻的青紫了。 那青年人走出洞口,左瞧右瞧,紧跟着蹲下身在角落里捡了一块砖,他边扫走砖上的雪,边往里走,到了那罐儿口的砖墙,他望着老人,殷切地喊了一声:“爹。” 那老人求救的眼光不住地望着他,青年人眉头一皱,又喊了一声:“爹,娘还在家等我呢。” 老人闭了闭眼,收回了扒在砖墙上的手,青年人按捺不住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那块砖,严严实实砌在了砖墙上,检查了好几遍,转身离去了。 临走他对着老人体贴道:“爹,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李火旺瞧着青年人快走远了,紧了紧手中的铜钱剑,就要追过去斩了他,诸葛渊却按住了他的手,轻道:“莫急,这是一种习俗。” “习俗?”李火旺重复了一遍,一脸茫然的问道:“这习俗能有什么用?” 诸葛渊耐心解释道:“传言,老人如果活得太久,会折损儿孙的寿命,消减儿孙的福气,所以总有老人欣然为了儿孙去死,也就是进入这瓦罐坟中。” “这什么狗屁封建迷信?”李火旺气道:“怎么还有人信这个?!” 诸葛渊拍了拍李火旺肩头的雪,望向那瓦罐坟,李火旺也望过去,二人什么也没说。 他们并肩而行,向着那青年人离去的方向。 村子不大,风雪交加,路上没几个人,那青年人扎眼得很,李火旺和诸葛渊在他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忽的,青年人顿住了脚步,他似有所觉往后看,不出所料,看到了两人。 诸葛渊不知什么时候借着风凭空聚了一把伞,那伞上风带凌冽,白丝缠缚其上牵扯着,他虚虚握着,风伞遮在两人头顶,吹走了所有雪,李火旺一身红袍,干干净净,衣角都没湿。 那青年人自是没见过这种场面,这样的本事绝不是凡人,万一能得点儿好处,那就能吹一辈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啊! 他弯着腰快步走过去,紧张地搓着手,谄媚笑道:“哎呦!两位道爷,小的张贤,这雪下的这么大,您二位不如先去我家避一避?” 李火旺瞧了瞧诸葛渊,诸葛渊会心一笑:“如此甚好。” “好好好!小的给道爷们带路!” 张贤领着两人回了家,刚进门儿就听见了里头有女人动静传出来,声音尖利:“没本事的东西!现在才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老头子一起埋了呢!” 张贤尴尬一笑,解释道:“这是我家的那什么,贱内!哈哈,贱内,贱内。” “呸!你骂谁贱呢!”那女人撸着袖子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李火旺和诸葛渊这才顿住了动作,拧着眉头看向张贤,刚想开口却直接被张贤拉着进了屋。 半晌,那女人带着花儿一样的笑容,脸上的rou都挤在了一起,凑到了李火旺和诸葛渊面前,见着财神爷似的:“两位道爷,快点往屋里走!外头这也太冷了,别冻着您二位啊!” 李火旺没有说话,抬脚就往门里去,诸葛渊紧随其后,刚一进门,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缩在墙角,她面容枯槁,头发花白,嘴巴干裂,双目无神,如果不是眼睛还在缓慢张合着,都要以为她是一具干尸了。 李火旺回头冲着诸葛渊一笑,诸葛渊合起手中的扇子冲着那妇人一点,缕缕白丝钻进她的头皮,她却毫无所觉,就那么直愣愣地坐着。 洪娟只顾着在前头领路,没注意到李火旺和诸葛渊的眼神,她嘴里的恭维话一套又一套,说一句舌灿莲花也不为过。 她将两人带到里屋桌边,给人倒了热茶,半晌,张贤端着rou菜热汤就进来了,期间两人自是你一言我一语,李火旺一直冷着脸没吭声儿,诸葛渊倒秉着读书人的礼数,偶尔客气应两声。 一顿饭吃了夫妻俩一头汗,饭后赶忙把两位带到了客房,客房就一间,李火旺走了进去,诸葛渊跟人道了声谢,走进去,带上了门。 洪娟擦了擦汗就去寻张贤,显然是觉着他请了两尊佛进了门儿,没本事就算了,还惹事儿,这下子好了,饭搭出去了,什么也没落着! 屋里,李火旺和诸葛渊面对面坐着,谁也没出声儿,像是在等人。 咚咚咚——有人敲门。 那老妇人疯疯癫癫,嘴巴念叨着老头子,怀里还揣着两个白面馒头,脏兮兮的,不知道藏了多久,李火旺毫不犹豫就接了过去,那妇人见他接了,转身就摇晃着身子离开了。 李火旺望着那老妇人离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诸葛渊,紧跟着就往前走,诸葛渊意料之中会心一笑,摇了摇扇,虚握着风伞跟了上去。 两人并肩走进风雪中,顺着来时的方向,朝着那瓦罐坟走去。 他们在路上看到不少封死的瓦罐坟,有的都已经白骨化,那骨手还卡在砖缝儿里往外扒,李火旺望着四处观望的诸葛渊好奇问道:“你在瞧什么呢?” 诸葛渊摇了摇头,轻道:“这还真是,荒地六亲罐罐苦,客桌猪羊盘盘煮。” 李火旺翻了个白眼,没再管他,步子很快:“是是是,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他们二人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老张头的洞口处,李火旺朝着那角落贴了上去,上来就将那叠起一半的高墙踹塌了,他一把扯断了老张头脖颈上的铁链子,抬手就将人扶起来,问道:“老人家,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诸葛渊在此时从袖袍里拿出那两个白面馒头朝着老张头递了过去,老张头赶忙接了过去,狼吞虎咽,嗓子干涩嘶哑,声音哽咽:“我啊,我是被儿子送进来的,我家老婆子身体不好,如果是她,估计撑不了多久,家里穷,养不起了啊,我就希望她好好的。” 诸葛渊叹了口气,摇了摇扇:“老人家,人不孝其亲,不如牲与畜,他对你如此,又怎会善待你的妻子。” 李火旺站直了身:“你且自己去瞧瞧吧。” 老张头身子一僵,连跪带爬钻出来就往家跑,风雪又大了,他却完全不受阻碍,跑得很快,这条路怕不是他在心里早就走了很多遍了。 可刚到家门口,他就愣住了。 门口,张婆子倒在雪地里,身上的花棉袄已经破的不成模样,根本不避寒,她的手还拽着门把,死之前估计敲了很久,老张头一个踉跄,摔趴在地,爬到妻子面前嚎啕大哭。 屋里有声音顺着风传来。 “外头门怎么不敲了?” “娘不会出什么事儿吧,你开门瞧瞧去。” “外头雪下的太大了,要去你去。” “那等雪停停再去吧。” 老张头满脸泪水,他抱着僵掉的张婆子死死地看着紧锁的房门,嘴巴不住地颤抖,李火旺朝着他走过来,单膝跪下,认真的看着那老人悲愤欲绝的脸庞,一字一句问道:“是不是想教训一下这白眼狼?觉得这人生真没意思?想不想开心开心?让这cao蛋的世界多点儿乐趣?” 老张头转头望着李火旺,眼睛里面充满了情深恨切的情绪,诸葛渊轻笑了一声,立在李火旺身侧,摇了摇扇,温和说道:“老人家,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载,如今您已过半,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李火旺抬手放在那老妇人握着门把的手上,他手上冒出火焰,但控制得当,只是将张婆子那僵硬的手融化了,他将张婆子的手放在了老张头手上,拍了拍,认真冷漠的面容又再次挂上了笑容:“你可要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人可不会再把你放出来第二次了啊。” 老张头望着他们二人,颤着问:“那,那我要怎么做呢…?” “耍别人啊!” 李火旺笑得十分亲切,他紧紧抓住老张头的肩膀:“你想想,那畜生把亲爹耍进瓦罐儿,又耍得亲娘活活冻死,他愧疚吗?他难受吗?他心里爽着呢!” “想不想让自己也爽爽?想不想让他尝尝被耍的滋味儿?嗯?” 听见最后一句话,老张头目光坚定起来:“我,我要好好教训他,我想!我想啊!!只要能让那畜生遭报应!什么我都愿意干!!” 李火旺一乐,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很好,好得不得了!” 他转头对着诸葛渊一伸手,诸葛渊合扇抵着下巴轻轻一挑,掀开了自己的脸皮,他手上几下翻弄的动作,便用白丝从中轻而易举扯出一张北风牌来,递给了李火旺。 李火旺接了过去,对着老张头掂了掂,笑道:“只要有了这个,你想要的都会有!” 老张头伸手就要接,李火旺却把手撤了回去,往高了递,老张头盯着一脸泪水望着李火旺,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 “哪有免费的好事儿?这东西可不能就这么给你,我们坐忘道虽然是好人,但也不是白做好事儿的好人啊!” 诸葛渊抬手将李火旺手中的北风牌接了,又重新贴到自己脸上,他玩味一笑:“老人家,记住了,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你只要拿出投名状就可以。” “投,投名状?” 李火旺站起身,踮起脚揽着诸葛渊肩膀,朝着老张头笑道:“要想耍别人,就得做好心理准备!老头儿,你要知道,乐子可不是长脚自己跑来的啊!” 诸葛渊扶着他的腰,怕他站不稳,两人就这么转身往风雪里走,老张头垂下头,望着怀里死掉的张婆子抹了把泪,再抬头,就再看不到两人踪影了。 几天后,雪停了,村里人都闭门不出,人人都晓得张贤家闹了鬼,他娘在大雪里没了,他爹却从坟里爬了出来,老张头一个爷们儿,却跟个娘们儿似的扭着腰扒着门喊儿子。 张贤家里乱的不成样子,村长无措的站在一旁,张贤一脸菜色望着捏着嗓子喊儿子的老张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是闹什么!怎么还从坟里爬出来了?!多大人了!不嫌丢人吗!” “儿啊!你怎么这么对娘说话啊!娘把你拉扯这么大不容易啊!”老张头哀哀切切,哭哭啼啼,鼻涕眼泪糊了一手,又擦在袖子上,脸直接皱成一朵干瘦的黄花:“儿啊!” 老张头的怪异,张贤不是没看在眼里,尤其是他身上那破烂的花棉袄,张贤硬撑着陪笑道:“娘,娘啊!你不能这样啊!我们也就罢了,你不能让爹跟着一起不安生啊!快投胎去吧!” “投胎!你竟然让我去投胎!”老张头尖厉的声音直接砸在了张贤头上,他面目狰狞,单手掐腰,指着张贤骂道:“你这不孝的畜生!我生你养你真是喂了狗!白眼儿狼!好啊!你让我去投胎!我非得让你把吃的奶都还给我!” 语罢,老张头径直朝着张贤胸口扑了上去,事发太过突然,张贤根本来不及反应,老张头一把就把他衣服扯开,张大嘴巴猛地往下一扯,张贤的rutou就被他直接咬了下来! “啊—!!!鬼啊!鬼啊!!!” 洪娟一声凄厉的尖叫,抱住了一旁安慰他的村长妻子不停地打颤,她哭哭啼啼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见老张头一口吐掉嘴里的乳粒,他压在张贤身上,张开双手就往他胸口掏,他手指干瘪,指甲又好久没修理,锋利细长,毫不费力就在张贤胸口划出了一个大口子,探头就往口子里钻! 咕噜咕噜的咀嚼声从老张头嘴里传来,张贤也从惨烈的求饶逐渐没了动静儿,老张头叼着张贤的心肝儿抬起头来,嫌弃的吐在了地上,翘起兰花指擦了擦自己的嘴巴,骂道:“黑心的东西!” 他抬眼朝着洪娟望去,洪娟尖叫着连连后退,她拽着村长的妻子,那妇人也是吓坏了,慌了神跟着往后,村长见状那还了得,赶忙拽着她往外撤,洪娟一下子孤立无援靠在了门上,一股尿sao味儿从她身下传来,她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涌,不一会儿就洇湿了一小片。 老张头扭着腰走到洪娟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笑眯眯道:“媳妇,你莫怕,老婆子不会亏待你的。” 洪娟惊恐地挣扎着,老张头手上一用力就将她的双手扯断了,洪娟被那力道惯性摔趴在地,她用着切面不算完整的手腕,杵着往前爬,嘴里哭喊着:“娘啊!娘啊!我错了!我错了啊!” 老张头拽住了她的大腿,毫不费力就把这条腿给扯了下来,他瞧着洪娟还在动弹,直接冲着她的脑袋走了过去,狠狠碾了几下,一脚踩成了烂泥。 村长两口子都被吓傻了,窝在墙角不敢动,老张头堆着一脸笑瞧着他们二人,浑身血rou分不清哪个是儿子的,哪个是儿媳妇的,他举起锋利的指甲就朝着村长夫人划去,就在此时,村长手上一抹,露出一张白板,他玩味一笑,抬手就举起一把折扇直接挡住了老张头的动作! “不可不可!这个可不能动!” 那村长夫人嘿嘿一笑,抬手一抹露出一张红中,只见他手上一动,白板就将那北风牌放在他手心里了,红中直接就将那北风牌甩到了老张头脸上,乐道:“耍得好!耍得好啊!哈哈哈哈!竟然服药扮鬼上身!不错!不错啊!” 老张头捂着脸身体剧烈颤抖着,他弓着腰站在那里,白板合扇直接敲在了他脑袋上,老张头低声笑了起来,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越笑越大声。 红中和白板也跟着笑起来。 “是不是很爽?”红中靠在白板身上问道:“开不开心啊?” “哈哈哈哈!太爽了!太有意思了!!” “开心就好,日后可要记得我们的话。”白板带着些许意味儿说道:“北风,天上可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白板老大说得对!我一定铭记在心!绝对不敢忘啊!!” “孺子可教也。” 红中对着北风摆了摆手,扯着白板就转身,一边走一边背对着北风满意地说道:“有缘再见!有缘再见!哈哈哈哈!!” 路上,白板晃着扇,温声说道:“要开始了?” “是啊!我都准备好久了!”红中望着他,李火旺笑嘻嘻地说道:“诸葛兄,你可不能诓骗我啊!” 诸葛渊对着他拱了拱手,温声道:“李兄放心,小生绝对不会对你有所欺瞒。”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 北风晃了晃脑袋,将那些陈年旧事甩了甩,他有些不安地望着大梁的西城门,总觉着有些古怪。 “你来了?”诸葛渊温声问道:“路上可还顺利?” “没事,没事!不知白—”北风望着诸葛渊的眼睛突然收了声儿,怕不是没几个人知道说书人竟然是大三元的白板,他心虚地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摆阵在此,诸葛大人可是有何见教?” 诸葛渊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轻描淡写将手中的画卷抖落开来,温声道:“确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北风后退一步,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诸葛渊轻声笑了笑:“你只要进来这里面,呆上片刻,旁的就不用担心了。” “那,那是…?” “你且安心,小生不会让你死的。” “当真?” 诸葛渊失笑点了点头:“当真。” 北风一咬牙,钻进了诸葛渊手中的画卷,诸葛渊掂了掂,轻声道:“该去找他了,他的性子,怕不是又要急了。” 他收起画卷,左脚踩右脚腾空而起,几个掠身,朝着李火旺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