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关于肖展其人，虽然白徵所知并不如沈笑风那样多，却还是有所耳闻的。

    此人简直是大唐江湖的耻辱，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武功平平，行走江湖毫无建树，不知究竟是靠着什么一路爬到现在的位置。不过据再一次偷偷溜过来蹭茶喝的林泷所言，此人有一个令人不齿的秘技——向所有能给他提供便利的人自荐枕席。

    白徵本有些疑惑，如今的江湖，仍是正道居多，此人自荐枕席，被连番拒绝，竟不会被人外传吗?

    林泷却道:＂正道之人收到这种暧昧不明的邀约只会觉得十分恶心，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自然不会讲出去，而欣然接受的人，更是会想方设法把这种会造人嘲讽的事压下去，久而久之自然便不太有人知晓，或者说，他人也不屑知晓。＂

    原来如此。白徵听完顿悟，点着头给林泷的茶里加了一勺黄连粉。

    沈笑风的说法就更直白简单了些，端着茶杯的小统领咂咂嘴，言简意赅总结道:＂不过就是个卖屁股的罢了，没事提他做什么，也不嫌恶心。＂

    实际上这也是当时沈笑风摔杯砸碗的原因，早些时候沈笑风刚刚在恶人有些成绩，原本上头是要给他提一提战阶的，没奈何肖展夜里爬上了当时大统领的床，次日战阶榜上本应是沈笑风的位置，就被这个肖展给代替了。

    本来按沈笑风的脾性，随随便便搞死这人也就是了，只是此人不仅不要脸，在女人中也十分擅长献媚，辗转几个据点都有一群女人护着，从不与女子动手的沈笑风十分无奈，眼不见为净的走远了。

    谁知这玩意儿阴魂不散，竟追过来了。

    白徵暗猜，肖展之所以能爬到今日这个位置，恐怕是爬上了薛陟的床，但更大的可能性应是，上头有人派肖展跟着薛陟，一方面监控沈笑风的动向，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有意无意引导薛陟与沈笑风产生矛盾。

    想明白了这一层，两人反而不那么紧张了，甚至近来有些无聊的道长竟隐约有些期待这个会把局势搅得乱七八糟的家伙到来。

    毕竟，浑水才好摸鱼。

    无论期待或是嫌恶，在肖展到来时薛陟雷打不动的热闹迎接，林泷扒着大路的墙头，眼见着一个长相阴柔容貌普通的男子跟着薛陟一路走过去了，顿时被那无意识随着步伐扭动的屁股恶心到，一路搓着鸡皮疙瘩跑回自己的住处。

    次日白徵就从林泷嘴里听到了关于肖展的长相如何，姿态如何等等碎语。约莫是恶心的狠了，林泷只要一回想起那张脸，就莫名其妙鸡皮疙瘩往外冒，倒是逗的白徵难得展颜一笑。林泷捏着茶盏，觉得倒也值了。

    薛陟虽脑子不好使，却野心也不小，沈笑风思考一番，笑眯眯把赵湛在位时的所有文书都搬了出来，一股脑堆在薛陟案头，随后就老大爷一般背着手走了。

    以他对薛陟的了解，此人不趴在纸堆里把这些全看完，是不会跑出来烦他的，有了这么一个消遣，觉得心情都好了不少，脚下生风就回去陪道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