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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 谈情说爱徒添恼 及时行乐才是真

    

第二十三回 谈情说爱徒添恼 及时行乐才是真



    尹红情辛苦画的物资箱被人拍照发到网上又火了一把,她笔下治愈的图文抚慰的不仅是当地受疫所苦的病患及亲属,还有同样处在惶惶状态下的各地网友。他们大多都在赞美这个不知名的志愿者,小部分却因其扎实的画功开始探究起此人的身份。

    正当有心者联络多方,以保密为由屡屡被拒,遗憾地祝这位好心人好运,想要放弃时,一个叫“zzzbbb666”的网友发布了一个分析帖,内容详尽,处处指向画家bloodyin。此帖一现,当即就被各大营销号变着法地转述出去。

    这下不管是她的粉丝还是路人甲乙丙丁,都七嘴八舌地想要画家本人证实。夸她的不少,骂她炒作的更多。邹北见热度居高不下,笑着对尹红情晃了晃手机:“大明星,有人认出是你画的箱子了,不过你现在最好还是保持沉默。”

    尹红情在驾驶位啃着邹北亲手做的三明治,大吃一惊:“啊?我没按bloodyin那样画啊,不可能吧?”

    见邹北笑而不语,她揪住他耳朵:“是你干的吧?烦不烦啊你,少给我惹事。”

    “这不是为你以后铺路嘛,只要讨论度在,就不愁生意找上门。”邹北俨然一副商界老油条的样子,被扯红了耳朵还云淡风轻,“花点小钱,就把大钱轻轻松松钓到手,哪点不好?”

    尹红情带着略微鄙夷的目光松开手,喝了一口水,哂笑道:“果然是无jian不商啊邹老板,不过我不想搞太多有的没的,我尹红情呢,会靠实力赚大钱的。”

    “那是当然,知道您最厉害,将来成了大富婆,可别忘记我这个老白脸啊。”邹北笑着替她擦去嘴边的食物残渣,“走吧,尹董事长,接下来去哪个小区帮忙?”

    “跟着老娘走就行了,废话那么多。”尹红情握着方向盘一转,邹北连忙系好了安全带。

    施神释看着前座的两个人打情骂俏,全然忽视了自己的存在,心里对林以礼又多敬重几分。这要是换成李昙道跟别人不清不楚,他怕是早就跟他闹得地覆天翻。姐夫不但忍了,从不找尹红情的麻烦,还这样一忍就是好几年,真是夫中楷模。

    他发愣发得差点错过李昙道的电话,接起来听对方说今晚又回来不成,需要去辅一个大手术,让别等他先睡。施神释虽然答应着,但晚上怀里没人,肯定照样是睡不踏实。

    白天再忙再累,心都是没空去考虑别的,除了满满当当的“为人民服务”,没有其他想法。一到晚上终于闲下来,心就蠢蠢欲动想东想西了。

    施神释夜里满心满脑都是李昙道,喘息间便用掉大半包纸,没成想这人竟然提前结束回来,吓得他险些早泄。李昙道倒是视若无睹,径直去浴室冲洗。等他洗完出来,那人背对着他躺着,看上去还有点委屈。

    “睡了吗?”

    李昙道光着身子慢慢走到委屈相公那侧床边,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确认他是否睡去,看到他下半身时不禁笑了。嗬,还硬着呢。

    “别关灯。”

    装睡的人自然也是一丝不挂地侧卧着,惺忪的眼从上往下瞧了他一遍,平躺下来,一手拍拍横在枕头间的胳膊道:“躺过来。”

    “这么困,不然直接睡了?”李昙道乜他一眼,脸贴着脸,惯性枕在离人咫尺的位置。

    “当医生的确还不够格,硬着要怎么睡?”施神释的唇凑到他唇边,鼻尖蹭着鼻尖模糊地接话,正是接吻的时候偏将人翻过去,将硬挺的性器抵在他尾骨处,顺手再摸了本放在床头的小说抖开给到手里。

    “随便念念。”

    李昙道心说白天跟人沟通得口干舌燥,晚上还得给人念睡前故事,惨不惨啊?却顺他意捏着书飞速瞄了几行,感到施神释在脖颈处难耐地猛嗅,故意问他:“直接干吧?要那么多前戏干嘛?”

    “念,看看到第几句才被我cao得念不出来。”

    身后那人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沾了润滑扩开他内里,另一手从胸前掠过脖子,停在他肩膀发力一捏,身下一送。

    李昙道喉咙一哽。

    你大爷的,根本不用念!

    纵是如此,李昙道还是兢兢业业,断断续续地坚持念了大半,他念着念着又后悔自己要念,因为他越是边喘边念,施神释越是在体内撞得又猛又狠。没办法,他们能好好睡在一起的时间毕竟不多,施神释时常独守空房,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是该让他好好排解一下。

    “今天去送菜,同队的有个老大爷,五六十岁了还骑个摩托车到处帮忙。”

    李昙道枕着他手臂,闭眼“嗯”了一声,以为他又要歌颂人类,准备好了附和的话,却被施神释吻了眉心。

    “我就想,我要是到那个岁数,还cao得动你吗?所以趁现在能干就多干,干不了了以后也一人一台摩托车,咱们潇洒走四方!”

    这回总算说对话了。

    “行,到时候我们就是摩托侠侣,走哪帮哪,开到老帮到老。”

    李昙道微微勾起唇角,侧身安睡在那人怀里。

    清明刚过几天,气温回升些许,终于迎来暖春,也到了解封返程的日子。众多拉起“感谢驰援”横幅的民众,笑中带泪地送别前来支援的每个平凡的英雄。

    邹北哭得稀里哗啦,回头一看尹红情却被林以礼揽在臂弯里擦眼泪,顿时心如止水。他揩了泪,不紧不慢地坐上车,朝尹红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等了好一阵子再对外喊一声:“走了,尹总,回家喽。”

    他刻意咬在“家”字,提醒小两口就此分隔两地——林以礼是肯定随警队赴杭的,至于尹红情,如今还有些日子才回校进行毕业答辩,她说想换个地方呆着,目前应该是不会选择去杭州了。回老家后隔离也是跟他一起隔离,有的是时间腻在一起。

    林以礼远远看了他一眼,没流露出任何不快,吻别尹红情后归队上车了。尹红情坐到邹北旁边,边扣安全带边说:“邹老板,当小三还这么耀武扬威,010以后揍不死你。”

    “他是我大哥,我特别敬佩他,怎么敢在他面前嚣张啊?”邹北说着指了指后面停着的车,抱歉地笑笑,“但要是老不走,咱的车队也只得干等着,这不太好嘛。”

    “懒得理你。”尹红情凶他一眼,靠着椅枕闭上眼睛。

    施神释这次没当哑巴电灯泡,而是跟李昙道坐在即将前往机场的大巴上。谁知一看窗外,还是躲不过这姐的爱恨纠葛,他对李昙道摇头嗟叹:“林sir也太惨了,毕业了估计也散了,他还想着跟咱们家那位大姐大过一辈子呢,不知道到时候受不受得住。”

    “很多东西,只有失去了才懂它的可贵。红情之前跟我说过喜欢制造缺陷美,但就这样错过下去,最后得到的不过是一地鸡毛而已。”

    李昙道也长叹一声,把施神释的头按在他肩上。

    “行了,她怎么样我们也干涉不了。你昨晚熬夜改论文,能睡的时候多睡会儿。”

    “今年过得真快,一晃竟然就毕业了。”施神释勾着李昙道的手指喃喃低语,“上次毕业,我还跟你闹分手是吧?”

    “不是闹分手,是真的分了手。”李昙道立刻警觉,轻掐他虎口,“每次毕业你都要跟我闹一回,这次再敢闹,今后别想跟我睡觉。”

    “放心,不会了,我巴不得天天缠着你,你想甩都甩不掉我的。”

    缠?

    施神释用指头在他掌心写下这个字,忽然想起缠在这人腕上的红色胎记莫名消失的怪事,忍不住提起劲打趣道:“知道为什么你手腕上那条红线没了吗?”

    “为什么?”

    “因为它看我比它还难缠,被吓跑了呗。”

    李昙道被逗笑,头去碰他的头:“睡你的吧!”

    毕业将近,尹红情不敢闲着,和邹北关在隔离酒店时,根据在武汉的经历重新创作了一些作品,原本筹备好的毕设被此替换一部分。邹北也忙着生意上的事,两个大忙人只有在深夜才得空玩一玩主仆游戏。

    林以礼记着施神释的话,有时会打电话过去试探那边的情况。他本想一有空就打,但如此一来,尹红情会更快厌弃他,只好忍着。她没跟他说过毕业后的事,他也怕若是之后分居异地会加速瓦解他们本就薄弱的爱情。

    被重重思虑包围的林以礼寝食难安,一不小心竟在电话里说漏嘴,他知道不能这么早提,但他再不说,恐怕就晚了。

    尹红情果真暴怒:“死皮赖脸地跟着我,还是为了讨个老婆回家生孩子是吗?我死也不会结婚的,你要是想结婚千万别找我,我们现在分手还来得及。”

    林以礼也急了:“你从来没想过以后是吗,一秒都没有?”

    “是,我只看当下,能不能活到以后还说不准呢。”

    冷静,别生气,她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林以礼做了个深呼吸:“你要是不喜欢结婚,那可以不领证,只举行婚礼仪式吗?起码让你我周围的人全都知道,我和你是一对。”

    尹红情冷哼一声:“你想把我绑死了?我才大学毕业呢大哥,分手吧,就当你甩的我。”

    “我不分。”

    “我不能保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这样你也能接受吗?”尹红情看了一眼正站在窗边,用视频通话呵斥员工的邹北,“我告诉你吧,你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有其他床伴。我闲不下来,我是人渣,你别喜欢我了,况且我也玩腻你了,觉得你没意思了。”

    伤人的话张口就来,她这贱嘴真是无可救药。

    尹红情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不得已继续逞强道:“你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好的男人,但我还想看看将来有没有比你更好的,是我太贪心,你不用等我。”

    对面沉默良久,挂断了电话。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冲动是魔鬼,她只是不想结婚而已,林以礼也说了不用领证,干嘛那么抗拒呢?

    不对,婚礼也相当于立下了表面夫妻的约定,还是禁锢了她的自由。

    但谈恋爱不就是要一心一意吗?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又一直在回避什么?

    尹红情无法得出解答,木然地问低头处理邮件的邹北:“邹北,你想娶我吗?”

    邹北登时惊喜地抬起头:“我想娶,你想嫁吗?”

    “我不想怎么办?”

    “不想的话,我就等你想了再说。”

    “我不会结婚的,我也不会生小孩。”

    “没关系,我们可以尽情享受二人世界啊。”

    怎么都这样,难道不会腻吗?不,肯定只是现在说得好听,真要一起过日子就会开始嫌这嫌那了,人都是一个德性。

    那她父母怎么这么些年了还没腻够?时间真的能检验一切,包括复杂多变的人心?

    尹红情承认自己羡慕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感情,也羡慕施神释和李昙道难舍难分的关系,她不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心全然交付给某一个人,但她没有信心。

    或许不是对交付真心的那个人,而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她不相信自己会坚守住一份珍稀的爱,因为真爱太脆弱,像野兽那个玻璃罩下的红玫瑰,花瓣不停凋落,她永远无法确定爱上了那个爱自己的人,只能绝望而孤独地看着它逝去,最终自己也跟着坠入无尽深渊。

    唉,爱来爱去的,做人真是太麻烦了。

    “你别想太多,能开心过一天是一天,做志愿者的时候见了那么多阴阳两隔的恋人,就更应该知道‘珍惜现在’这句话有多重要。”

    邹北蹲下来,仰头看着神情呆滞的尹红情。

    “尹红情,说实在的,我不求你能喜欢上我,但是只要你需要我陪你,我就会赶到你身边,以朋友的身份也好,以玩伴的身份也好。”

    “你就是喜欢林以礼,不要再推开他了。”

    真没办法,这句话最终还是要说出来,他即便是再想跟尹红情在一起,也败给打死也不想看见尹红情难过的心声了。

    邹北拿起她的手机,神态重回高中时期,回到他还没喜欢上她那时的痞态:“快点打回去吧,那哥们儿还能抢救一下的。”

    “烦死了,装什么烂好人。”尹红情打掉手机,向后躺倒在床上,双脚气愤地猛踢空气,“我懒得管了,什么情情爱爱的,老娘不需要!我!只!爱!钞!票!”

    “很好,这才是企业家该有的觉悟。”邹北被她抓狂的动作逗得合不拢嘴,“明天就各回各家了,不抓紧时间干我,我之后可忙得很了。”

    “来啊,谁怕谁!”

    尹红情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双手撑在身后,挑衅地用脚指着邹北心脏的位置,再动了动脚趾头。

    “说说吧,邹大老板,你是想蒙着眼睛被我干呢,还是想看着镜子被我干?”

    不等对方做选择,她狡猾一笑,脚已抵上那人逐渐胀大的性器:“我的建议是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