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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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这里多久了呢,诸伏景光躺在床上想。 自从那日后,他就被关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每天的一日三餐倒是不缺,在他的请求下也给了他一些解闷的书籍,但是无法出行也无法和外界进行沟通联络,零一定担心了。 积极来想,这只是组织对他的进一步考察,但自己的私自行动引起了组织怀疑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还有就是森月。 为什么森月会出现在这里。 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 无论他是否想要往这方面去想,那个组织高层和森月聊了一会儿就放过了他,这说明在这个组织里,森月比他想的更要有话语权。 组织的高层……或者说高层的情人? 严格来说,森月的条件其实比他更适合做卧底,难道说他的上司背叛了他,把森月也拉进了这个组织,甚至还凭借出色的外表来走色诱路线? 如果这样,那可真是,糟糕透了。 他所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吗。 性虐? 想到森月身上的痕迹,诸伏景光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应该做些什么。 等待永远是最煎熬的事情之一,尤其是在想做的事情被强行阻拦下,没有尽头的等待。 身为狙击手,他最应该有的就是耐心。 然而这种未知的等待,却让他想起小时候躲在壁橱里的情景。 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无法做任何事情,只能祈祷命运的垂怜。 他在逃避。 诸伏景光蜷缩起了身体。 ———— “诸伏警官,文件打印了吗。”面目不清的同事带着笑容嘻嘻哈哈走过来。 “文件?什么文件?”诸伏景光茫然地回答。 他看着周围行人匆匆,普通又忙碌的办公室,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诸伏,警官?是在叫我吗。 我不应该是……苏格兰? “就是老大让做的啊,一会儿要张贴出去呢。”同事凑了过来,用手一指桌面:“你桌上的不就是吗。” 诸伏景光低下头,只见自己原本空荡荡的桌子上面出现了一台打字机,在机器的鸣响声中,白色的纸被吐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血色的字体: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杀人犯法。 …… 白色的纸张被一张张吐出,鲜血从中溢出滴落到他的手上,同事带上了轻蔑的笑容。 “原来诸伏警官是个杀人犯啊。” 不……我不是,诸伏景光下意识想要解释。 “难道你没杀过人吗。” 我那是,那是为了,为了什么? 他看到森月伤痕累累地走到他的面前。 “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森月质问着他。 我没有,我…… 在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透露出仇恨和失望时,诸伏景光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话语。 面目不清的同事们停下动作,脑袋上面出现血洞,面孔化作他杀过的人,一个个转头双眼流着血看着他。 鲜血慢慢淹没了他,鲜红的字体化作锁链捂住他的嘴,纠缠住他的身体,诸伏景光感觉自己要溺亡在其中,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森月。 对不起。 “hiro?hiro?” 好像一下子被人拽出水面,诸伏景光的后背被冷汗湿透,大口喘息着从床上坐起。 “做噩梦了吗。” 来人递给他一杯水,还在恍惚中的诸伏景光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看过去。 没有任何仇恨与鄙夷,甚至带着看到他醒来时的不明显笑意,如同过去一般,温和又平静。 “……这样看着我,是饿迷糊了吗。” 森月寻思诸伏景光被从基地带走,昏睡了能有大半天,也该饿了,就准备去的给他拿些吃的。 没等他站起,手臂一下子被人拽住,拉入一个怀抱中。 这个怀抱并不温暖,诸伏景光浑身很冷的样子,一直在颤抖,却抱得异常的紧,好像在拼命汲取着什么。森月轻轻揽着他的后背,耐心安抚着,感受到对方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好像非常害怕他离开的样子。 “没事了。”森月说。 说起来以前也发生过一觉醒来,发现猫猫整个身体都贴着自己的情况,有时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不过最近印象里都变成了大狗贴贴,霸道地占据自己的整个身体。 原来已经过去了很久了啊…… 许久不见,诸伏景光其实和他印象里变化了很多,他那天突然看到都愣了一下,原本精致秀气的脸庞变得成熟了不少,还留了一圈胡茬,能看出年龄的增长,身体抱起来感觉比之前更加壮实了,肌rou感增加得很明显。 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湛蓝如同天空一般的双眼,看到就好像能察觉到他温柔坚韧的灵魂,只是如今陡添了几分忧郁与悲伤。 他们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随后诸伏景光恋恋不舍地缓缓放开了他,又抓住他的手,用嘴型示意,这里方便说话吗。 森月点头。 “是藤原尾田让你来的吗?”诸伏景光问道。 “我不认识他。”森月摇头。 “那是其他人让你用这种方式来……卧底?”诸伏景光在最后两字上压低了声音。 卧底? 啊,原来如此,诸伏景光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卧底,他就是琴酒最痛恨的组织里的老鼠。 当初和他分手,不会就是因为要去卧底吧。 不同立场不同阵营,当警察太久了,他都快忘了他在黑暗里的岁月。 他和他们是不同的。 看到森月沉默不语,诸伏景光当做他默认了,缓缓解开森月的衣服。 “身体还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不,已经恢复了。” 虽然那天被诸伏景光看到了他刚检查完身体而略显狼狈的样子,但随着检查完毕,他的身体也彻底恢复,连手上的伤都已复原,现在看不到任何痕迹。 天蓝的眼睛认真扫视过森月的每一寸身体,又仔细的检查了森月的手,在诸伏景光想把森月裤子脱下来时被制止了。 “那个,先吃饭吧。”森月说。 见面就脱裤子他总感觉怪怪的,或许诸伏景光不是那个意思,但和萩原研二他们相处的这些年,他的思想和身体在有些方面还是不可避免被改变了。 从满脑子死啊之类的想法变成了满脑子色色,身体也变得敏感了许多,被前男友发现了会有种社死的尴尬。 虽然也不是没做过,但是他们之前在人前牵一下手都会羞涩得不行,而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坦然在他人面前亲吻小狗了。 还真是…… 想到那两个人,森月总感觉很难过,重新回到组织的他大概率是回不去了,虽然他也发信息以“想要去各地方转转”为由,告知了他们他不会按时回去,但是果然……还是好想见见他们。 轻松简单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但是看到猫猫能平安无事的从琴酒手下归来,还能用那双漂亮的猫眼执拗地看着他,他…… 尘封已久的记忆和情感如同破茧蝴蝶般被重新唤醒钻出壳外,在眼前人的气息与注视下,迅速沾染上真实的色彩,绚丽多姿。 他还是喜欢诸伏景光。 即使重新回到囚笼里,他也想要诸伏景光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