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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她。然而,当真的要放弃,他却觉得自己反而像是那个被抛弃的人,那样绝望难过。他知道,他会像顾熠说的那样,在家里一直等她回来,但是他也知道,他再也等不到她了,因为她不会再主动去到他的身边。坐上回国的飞机,私人飞机上,顾尧坐在了蒋凝上次所坐的位置。望着窗外变得越来越小的法国,在这里,他把她丢失了。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短,但下一章是女主出现,这章就男主先吧~~☆、第42章在人来人往的阿尔玛桥上,一个女人在桥边站了很久很久,她一直凝视着栏杆上那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在黑夜里,屏幕的光亮有几分投在女人的脸上,只见她悄无声息地凝视着屏幕,不笑也不哭,就像静止了一般,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冷漠得像极点沉积千年的冰。人们经过时难免好奇地望一下那个屏幕,会发现,图片里和现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现实里的纯黑天幕下,照片里是纯净的蓝天白云以及一对长相极为俊美的男女。看见照片的人都会下意识将目光转移到屏幕前的女子,照片里的女子像是她又不像她。照片里的女子就像那画面背景一样,明媚靓丽,张扬的喜悦,只是一眼便能让人记忆深刻。而现实中的人,黑衣黑裤,身影隐没在夜色里,仿佛比这黑夜还要黑暗,低着头不予任何人视线接触,仿佛随时都要消失一般。蒋凝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醒来时,这部笔记本电脑居然还在身边,为什么把她那么重要的东西夺走,独独留下这无关紧要的东西。它成了她最嫌弃的存在。紧紧盯着照片里的人,蒋凝心中腾升而起的恨意一点点加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都不想去恨他,即使做不到爱,她也不打算恨他。然而,这数个月来经历的一切,蒋凝真的做不到原谅。如果不是他,她的人生不会是这样,如果不是他,她不会变成今天这般残缺不完整。右手将左手缓缓抬起,指尖一点点向屏幕靠近,只是轻轻一碰,笔记本在栏杆上颠了一下,随即翻滚着坠入河里。看着电脑翻滚地下坠,随着水流飘远,一开始屏幕还坚持亮着,那么远的距离,屏幕上的那张照片蒋凝还能看得分明。最后电脑抵不过河水漫延,照片和着亮光慢慢下沉,最后在河中消失,永远消失。蒋凝拉了拉黑色外套,即使已经是春末夏初,巴黎最美好的季节,她还是觉得寒气袭人。这股寒气从去年冬天就一直伴随着她,多猛烈的太阳也晒不去,更别说阴森的夜晚。蒋凝想,或许这辈子,这股寒气也会与她如影随形。电话响起,等了那么多天,终于响起,一串陌生的数字,但应该是她等的那个人。“蒋凝?”语中带着急切与怀疑。再次听到他的声音,蒋凝觉得恍如隔世。“师兄。”“蒋凝!”声音变得震惊与难以置信。“你在哪里?!”“巴黎。”“你在巴黎?”据他所知,顾尧在巴黎地毯式地寻找过蒋凝,却一点线索也找不到。然而,半年过去了,原来她一直在巴黎。没有回答严琅,蒋凝反而问道:“你可以帮帮我吗?”“你等我,我们见面说。”“好。”“我现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我们一会见。”一会见,这个词听得蒋凝心里一颤。半年了,她和所有人断绝联系半年了,这半年她是巴黎的流浪者,她没有住的地方,没有朋友,她就像一个孤魂野鬼,在巴黎街头飘荡。这么长久后,有一个人和你约定一会见,然后奔赴你而来,就像快要冷死的人找到了一家愿意收留你的屋子,屋子里的火炉还烧着旺盛的火,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一会见。”虽说是一会见,但是严琅到达巴黎最快也得是第二天,蒋凝挂了电话后却往机场走去。这里离机场很远,她要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需要点时间。独自走在街道上,走到夜深,走到凌晨,累了就坐在路边的椅子休息,不累了就接着走。为了省钱,最近这几个月蒋凝都是这么过来的,去哪里都是一步一步地走,一开始会觉得很无助很悲惨,但是慢慢地,她习惯了这种步行的生活。平时即使没有地方去,她也会在路上一直走一直走。去到机场时,电子屏幕上显示的离飞机降落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蒋凝去到离出口最近的座椅坐下,看着落地玻璃外的飞机一会起飞一会降落,直到累得靠在椅背上睡着。严琅一走出出口,手机还没拨出去,便见到有个人蜷缩在离出口最近座位上,他不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蒋凝,只是清晨的飞机大堂,只有这么一个人。一步步靠近,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纯黑的外套很旧,脚上的鞋子有些脏,头发凌乱地遮住了她的脸,这不是他所认识的蒋凝,但他没有停下脚步,一步步直到停在那座位前。“蒋凝。”只是这么轻得像叹息的一声,也已将椅上的人唤醒。她愣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抬起头来。那一瞬间,严琅的心被狠狠地碾压而过。她过得不好,很不好,凹陷的脸庞,干裂起皮的嘴唇,空洞的一双大眼睛,瘦弱得就像一捏就断,伸手将她搂入怀里都不敢用力。“我来了蒋凝,我来了。”蒋凝僵了好一会才抬起右手环上他的后背。这个怀抱这样的温暖,这样的珍贵。“谢谢你。”谢谢你能来。蒋凝在浴室里呆了足足一个小时,严琅忍不住第二次过去敲门,这次她没多久便把门打开。然而,她再一次让他惊呆在那里。进浴室前长及腰际的发,如今短至耳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好看吗?”她微微歪头一问。“好看。”真的好看,现在的她瘦得有些脱型,减了短发反而精神了点。“过来这边,我叫了吃的,你先吃点东西吧。”而当蒋凝看见桌上的牛扒时,目光一冷,随即自嘲地扬起唇角,轻笑。“师兄,你故意的吧?”其实严琅的确是故意的,从机场来酒店的路上他就发现了,从见到她,她的左手就一直垂在身侧从来没有抬起过。严琅不相信,所以他要去确认。“你的左手?”蒋凝右手抚上左手,用力的一握,却一点力度也感觉不到。“打在我身上的两枪全都由它承受了,所以它光荣牺牲了。”她故作轻松地笑,严琅却一下震惊得顿住。“什么意思?”“残废了。”蒋凝脸上淡然的微笑对比着严琅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现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