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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兰睡得正香,却被突然倒下的床帐砸醒,她揉揉眼角眯瞪了一阵,起身将帐幔拢在一边,又继续睡下了。第12章楠木榻翌日,众人在花厅吃茶。若兰一边嚼着桂花酥,一边哀声抱怨道:“昨儿个我睡到半夜,那床帐突然倒下来把帐子扯破,将我砸醒了,姐夫家的床帐也忒不结实了点。”慕容泽握着茶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抖,杯里溅出几滴茶汁来。若宁听了,微微一笑:“改明儿我让丫鬟送副新的帐幔帮你换上,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尽你挑便是,若是你嫌竹帐不够结实,就让管家给你置一副银的来。”这时智允突然插话了:“啊,我想起来了,昨晚半夜我起来到桂花树下撒尿,突然看见一个……”慕容泽一听赶紧撂下茶杯,从座位上跳起来捂住智允的嘴,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就说你什么也没看见,我就将你喜欢的那把沉香木匕首送与你。”智允眼睛一亮,使劲点了下头。“智允你快说你昨晚看见什么了。”若兰一听那桂花树都是被这小家伙的尿滋养的,刚才吃下去的桂花糕忍不住在胃里翻涌。智允摸了摸脑袋,回想道:“昨天晚上我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好大好圆哦。”说完还用手画了个圆圈比划了一下。慕容泽定了定神,方想起若兰的庭院在二夫人和他的厢房中间,就算自己昨晚回去的时候慌不择路弄出来些声响,那也是从东边的墙头翻走的,住在西边的智允断然不会看到什么。本是稚子的随口之言,不想自己竟这样在意心虚至此,亏得时常还自诩自己是个能做大事担大任的人,谁想遇点小事头脑就含混不清。思及此处,不禁在心里把自己数落个千遍万遍。过了两日,林昱在厨房外的空地上起了两个小炉,炉上用砂锅煨着药膳。丫鬟引若兰来的时候,林昱正拿着个蒲扇轮流扇着,若兰问起炉子里有个什么名堂,林昱就与她解释道,一个炉里炖着的是虫草全鸭汤,另一个是红枣桂圆枸杞乌鸡汤,在你来之前已经炖了两个时辰了。待鸭汤好了,林昱命丫鬟连着砂锅端了去给父母食用。稍后他揭开鸡汤的盖子,看着坐在一旁流口水的若兰,就给她盛了碗汤,还顺带卸了只鸡腿给她,笑着对她说:“这两日我看你jiejie气色不太好,就给她做些汤品补补身子,呆会你将这一锅鸡汤送去你jiejie房中,让她趁热用了。”“jiejie嫁给姐夫这样的人真是太幸福了。”若兰笑嘻嘻地接过碗,边吹边喝了起来。“不过姐夫,你怎么不自己送过去,还要拐着弯找我去送?”林昱抿了抿嘴,小声道:“当然,这碗汤不是白给你喝的,你去若宁那里的时候,想办法把外厅的那个楠木榻给我弄走。”若兰哦了长长一声,了然道:“我知道了,定是阿姐与你置气,把你赶出来睡了,不过这事可赖不了别人,谁叫你带那个叫悦欣的小姐回府,还整日歪缠着你。就她那一身娇贵的小姐脾气,我看着都觉得膈应。”“是是是,带她回府是我考虑不周,此事还要全托若兰帮我了。”林昱边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拱手向若兰揖了一礼。“放心吧,姐夫,此事包在我身上。”若兰吃完鸡腿,抹了抹嘴巴,拍着胸脯跟林昱打了个包票。若兰端着鸡汤来到挽宁苑的时候,若宁正拿着个团扇坐在太师椅上绣花。刚踏进客厅,若兰就欢喜地嚷道:“阿姐,姐夫今日亲自下厨给你炖了鸡汤,不想来这里的路上碰上管家找他,恰巧我路过就差我端来,姐夫还特意叮嘱要你趁热喝了。”“夫君倒是费心了,既然来了,阿兰就与我一道用吧。”若宁微笑着放下扇面,接过托盘放在桌上,拿起勺子将鸡汤盛到碗中。炖得软烂的乌鸡早被林昱去头抽骨,拆成小块,闻起来芳香四溢,尝之更是鲜美无比。若兰用汤匙慢悠悠舀着汤,眼睛溜向珠帘内雕着精致玉兰纹路的楠木榻。“阿姐,自从我那日被床帐砸了,这几日夜里竟生出恐惧,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好,我瞧着这个睡榻挺好,不然把它送与我如何?”若兰喝完汤拿巾帕抹了嘴,就慢步踱到珠帘内打量起这个楠木榻来。若宁犹豫道:“不是不可,只是……”“阿姐一向最疼我了,阿姐也不想我夜夜不得安眠吧。若是阿爹在家的话,必然会应允的。阿姐,你看,我的黑眼圈重得连扑了厚粉都遮不住呢……”一边说着,若兰还扒拉了自己的眼皮给若宁看。若宁看她那忍俊不禁的样子,嗤笑道:“你既搬出阿爹来,我便无甚可说的了,稍后便让家丁把这榻子搬到你房中去吧。”若兰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跳到若宁身边,像只温顺的小猫一样贴在她身上,摇着她的手臂道:“谢谢阿姐。”到了晚上,林昱趁若宁解发的时候走进内室,眼中疑惑问道:“娘子可知放在这里的楠木榻哪里去了?”若宁面上微猝,起身答道:“白天若兰过来,说她在床上无法安睡,就与我要了这榻子去。”她抬头对上林昱温柔如水的目光,倏忽间脸上泛起羞红:“我本也是不允的,可拗不过她絮絮纠缠。”林昱上前轻轻握住她攥着梳子的手,把她带到梳妆台前坐下,抽出她手中的那柄檀木弯梳,在她耳边细语道:“我来。”林昱拔出她头上的最后一只点翠发钗,泼墨似的秀发立刻如锦缎一样倾泻下来。林昱轻柔地为她梳理着,揉弄着。梳至发尾处,还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上面的头发,以免弄疼她。若宁红着脸颊低头浅笑,铜镜中映出出水芙蓉般娇羞的脸庞。待她耳上的坠子也去了,林昱就俯身将若宁抱起,往床边走去。他看着怀中羞赧微惊的人儿,眼中含笑道:“莫要辜负了若兰的一番好意。”若宁身子一时失衡,只好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慌忙解释:“夫君不会以为是我让若兰把睡塌搬走的吧。”林昱把若宁放在床上,自己覆身上来,用手指轻轻划了一下若宁的鼻子,沙哑着声音对她道:“这已不重要了。”说罢,就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两个人贴的如此近,可以听到对方紊乱的心跳和狭促的呼吸声,身体的温度透过贴身的衣服传来一阵火热,若宁见他眼中满含深情,仿若漂浮着无边灿烂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