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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存亡的战争。因为如果给反叛新皇得逞,他所结盟的那些妖族便可以肆意在州境的土地上肆虐,假以时日,整个北俱芦洲只怕就会成为妖兽的天下,而人类的命运可想而知。北安州城内是前所未有的寂静,连最吵闹的孩子都不再放声哭泣,似乎连幼小的孩童也嗅到了空气中令人恐惧的妖兽嗜血躁动的气息。虽然没有人敢说出口,但每个人都隐隐知道,这一场大战,只怕无人幸免。甚至没有人选择在这时候逃离,北安州像是一堵高高的城墙,妖兽跟叛军就是城外推压的力量,就算墙这边的人跑的再快,墙也终究会倒,终究会砸下来,让每个人血rou模糊。与其如此,不如就留在墙根底下,所谓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至少死得其所。当清晨的第一缕淡色阳光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的时候,一个红衣的影子走上城头。阿镜凝视着北安城外的妖兽跟叛军,红衣的身影在一片白茫茫之中格外醒目,连城外的叛军也注意到了。新皇裹着厚厚的狐裘大氅,眯起双眼看着城头上的窈窕身影,狞笑道:“那就是昨日跟水国师交手的女子,也是北冥君的女人?果然别有风味,待会儿交战的时候务必留神,朕要活的!千万别伤了小美人的性命。”城头上的影子仿佛听见了他不怀好意的声音,突然从城头上一跃而下。顿时之间,连同新皇在内,大家都发出了吃惊的叫声,以为是美人想不开,坠楼身亡了。谁知那红衣的影子如同一朵极为曼妙的红云,身形随风而起,竟宛如能御风飞行般,极快地向着此处掠来。白雪皑皑,越发映衬的红衣如火,而她越靠近,那绝色的容貌便也更加清晰,每清晰一分,就也更多一分勾魂夺魄。新皇跟围在周围的佞臣们都忘乎所以,只管呆呆地盯着美人瞧。直到有人示警:“小心!护驾!”新皇才突然如梦初醒,发现那仙子般的美人儿距离自己已经不过数丈之遥,而她的手中,袖底一抹银白如练,被雪色一映,寒光闪闪。周围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把新皇围在中央,又有弓箭手闪出来,往前张弓搭箭。新皇兀自叫道:“别伤了她,别伤了她!”正在叫嚣,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耳畔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新皇定睛之时,才发现身前已经有十几个士兵倒在地上,弓箭兵器落了一地,有的箭簇因失控四射,反而伤了自己人。旁边的妖兽们嗅到血腥气,逐渐也有些躁动起来。阿镜不顾一切,双目所见,只有新皇。——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在现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形下,最有效也最快捷的,无疑就是这一招。有了灵犀内丹的加持,阿镜不仅恢复了体力,更加在最短的时间内重回了半仙之体。虽然仍旧不能跟当初的九重情天之主相提并论,却也已经是极为难得。阿镜知道自己没有北冥君那样一招便能制敌人百千的能耐,所以唯有以身犯险,直指新皇。如果刺杀新皇成功,敌人群龙无首,才好趁乱行事,存一线机会。所以此刻,闯入敌阵的阿镜心无旁骛,双眸所看的方向只有那一道人影,所谓见神杀神,见佛杀佛,势不可挡。也许是情天宫主的绝色,又或者是“色不迷人人自迷”,新皇盯着那张叫人魂消的脸,竟对阿镜的狠辣视而不见,反而不停地吩咐底下人不许伤了她。如此一来,便更给了阿镜可乘之机。在水滢赶来的时候,阿镜已经杀出一条血路,径直冲到了新皇跟前儿,将他一把拉了过来。因为砍杀太过已经有些卷了刃的长剑横在新皇的脖子上。新鲜的血顺着剑刃滴滴答答,新皇似乎才察觉了害怕,战战兢兢道:“美人,有话好好说,你放下兵器,只要你肯乖乖地答应,朕封你为贵妃……不,封你为皇后如何?”阿镜道:“发诏自认谋反,并立刻退兵。”新皇笑道:“不要说傻话,只要拿下北安,挥师南下,整个丹凤皇都都是朕的,怎么肯……”还未说完,森寒的剑刃割破颈间皮肤,新皇杀猪似的叫了起来:“住手,我下诏,下诏就是了!”正在此时,一道黑色的影子踱了出来:“镜姑娘,好胆量,怎么不见国师?”阿镜望着面前的水滢,并不回答。水滢回头看了一眼北安城头,又凝视阿镜:“国师呢?他居然舍得让你一个人置身险地?他难道不怕你会被……”阿镜淡淡道:“他不怕。”水滢一愣,她盯了阿镜片刻,突然像是预感到什么:“国师怎么了?”阿镜不想跟她再说,只将剑锋收的紧了些,在新皇的惨叫声中,放眼看向周围道:“凤明殿下即刻将赶到,你们还想跟着这反贼吗?”众位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新皇道:“你先放开朕!”阿镜道:“快些自认谋反!解散叛军!”新皇还未回答,水滢上前两步,叫道:“国师到底怎么了!”“别过来!”阿镜皱眉。水滢看着她冷绝的脸色,望着她身上的红衣,像是悟了什么:“国师他是不是已经……”阿镜虽没有回答,两只眼睛已经血红。此刻新皇也听出了端倪,不由喜道:“北冥君死了?小美人,既然他已经死了,你又何苦这样,不如投降了朕,朕……”水滢则说道:“他真的死了?”阿镜迎着她逼问的目光,索性道:“是。”新皇因为水滢打断了自己的劝降,皱眉喝道:“国师,你先退下!朕……”“哈……哈哈!”水滢却突然大笑起来。众人都被这突兀的笑声惊呆了,纷纷地看着水滢。水滢长笑了会儿,突然道:“他既然已经死了,你干吗还活着?”阴测测一句,毫无预兆的,水滢大袖一挥,往前拍出了一掌。阿镜震惊,没想到人质在手,水滢竟还敢如此,竟仿佛毫不在意她手中的新皇之安危生死。眼看她出手如电,阿镜只得暂时松开新皇,纵身往后跃出。新皇及时往旁边一扑跌倒在地,怒道:“你是反了?竟敢对朕动手?”水滢瞥他一眼,慢慢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一句说完,手掌心的天机鼎立现,被水滢轻轻一握,鼎上有淡色金光冒出。新皇的颈间本有给阿镜割出的伤痕,这会儿给天机鼎盯上,鲜血顿时如同飞瀑旋转,汩汩不绝地涌了出来,却纷纷地倾入了天机鼎中。“你,你干什么?”新皇恐惧地向着水滢大叫,无法置信地睁大双眼,惨叫之声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