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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自己?门外的苏让仰首望了望沉沉暮色,脸上难得有些怅然。“凭澜。”“属下在。”凭澜本靠在屋顶上看垂落远山的霞光四漫,闻声忙自檐上跃身而下。踱步至槲仙居门前,苏让面色紧绷,徐徐问道:“倘若是你,你何从看待一个人的心思?”凭澜闻言,有些惑然,随即舒展了眉头道:“王上是在揣测卓尔姑娘的心思?”苏让顿住步子,瞟了他一眼,复又摆开茭白宽袖继续走着。见状,凭澜唇角斜斜一勾,眼中露出几分得逞,试探问道:“在属下眼里,王上一向看人都能揣摩出各种心思,怎的在卓尔这儿便栽了跟头?”“你猜猜本王如今的心思如何?”苏让眯了眼,满脸不善。凭澜缩了缩脖颈,小声道:“属下知错,待会儿再去领罚。不过属下还有一言相劝。”苏让斜睨了他一眼,“说。”“嘻嘻,”凭澜咧了咧嘴角,又道:“若要让卓尔相信王上的言行举止全然出自真心,便要抛却先前存着利用人家的心思。王上不妨细想,好端端的一个人,毫无缘由便被另外一人当做利用的引子,无论是怎样改变,都不能让人敞开心扉的。”苏让皱了皱眉,“而今本王丝毫利用之心全无,她却至始至终从未相信过本王。”“王上可曾相信过她?”苏让微愣。凭澜歪了歪头,了然:“属下明白了,之所以王上认为她从未相信过,源自于王上从未相信过她的所作所为。王上,不妨多想想如何诚心给予她真正想要的……”苏让面上冷凝,她真正想要的……却没有自己的存在。诸多的承诺,始终不如亲手捧上自己的信任。若是试图走进她的心里,便可多了些让她相信自己的筹码从而取代她想要的所有,苏让沉眉,蓦然浅浅勾唇。凭澜弯了弯眼,拱手:“属下告退。”====是夜。“啊!”常素闭着眼抱着铜盆惊声叫着。“嘘——别吵!”地上摊着那人懒懒抬声阻止着常素进一步的大喊大叫。闻声,常素蹙眉壮着胆睁开了一只眼,随即循声往下一瞟,登时手一松,铜盆“哐啷”一声正中那人脸上。“嗷——”那人闷闷哼了一声,跌跌撞撞自地上爬了起来。常素随即满脸歉疚地注视着面前比自己高出三个头的不速之客,小声嗫嚅道:“你,你没事罢?”那人揭了头顶挂着的铜盆,露出额前几缕被淋湿的发丝,撇了撇唇,微眯着眼,“常素,你家卓尔姑娘是这般叫你待客之道的?”常素定睛一看,接过铜盆,退后了几步微微屈膝道:“原来是凭澜大哥,多有得罪。只是为何……你大半夜的竟睡在这里。”“切,不懂了罢。”凭澜抖了抖还淌着水的夜行衣的袖子,又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我是奉着王上的命,暗中保护你家姑娘。”常素唇角一撇,讶然道:“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别具一格的保护……”见他眼神不对,常素忙干笑了几声:“时候不早了,凭澜大哥,你……”还是快些回去罢。然而她不能开口,毕竟将人弄成那样狼狈了……“素素,怎的倒了这半天的水?快些进来。”卓尔在里屋唤道。“诺。”常素回过头应声,随即焦急转过来,眼睛歉疚地上下扫视着他浑身湿漉漉的夜行衣道:“凭澜大哥,着实是我的错,你大人有大量,自行处理可好……”凭澜见状,忙变了脸抬手握拳掩口打了一个喷嚏。常素咬唇,面上更是十分为难。“吱哑——”卓尔自里屋走出,打开门,便瞧见窘迫的两人,不由得探出半步,顿道:“你们自此做什么?”“没……没什么。”常素那小身板一扭,立马挡在高出她三个头的凭澜身前,行为亦是欲盖弥彰。卓尔眼中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心下早就明了,平和道:“你们继续,我先睡了……”说罢,卓尔打了个哈欠,便转身回了里屋,一拂袖,熄了烛火。“哎,姑娘,先别熄……”常素还未说完便被凭澜掩住了口往槲仙居院中那处小塘边走。“来来来,反正我是奉王上之命来暗中保护你家姑娘的,你呢守夜也是护着她的……我们今夜就坐这儿好好聊聊……”常素反抗不得,便被他摁在石凳上坐好。随即凭澜一俯身,闲适地坐在她身边。面含半分警惕半分歉疚的常素往旁边挪了挪,“凭澜大哥要说些什么?”“别着急,咱们赏会儿池塘夜景。”“哦……”常素抿唇,干瞪眼瞅着平静的池塘半晌,抑制不住困意开口:“大哥你究竟要说什么?”蓦地一尾鲤鱼自池塘跃起,复又沉下,甩起漂亮的水花,缀着月华星点的流光。凭澜注视着常素因为方才池塘中的变化小脸上添了几分讶然,有些入神,随即回过神来正色道:“你可了解你家姑娘的脾性?”常素闻声,认真思考了片刻道:“姑娘平日待人温婉,近日刚接手了锦云阁的差事有些忙碌,加之先前落水未调理好,身子便垮了,这几日醒来后脾性便变得有些古怪。”“你当真以为你家姑娘只是因着落水身子便不曾调理好?”凭澜微微挑了话头,唇边含着半分质疑。常素偏过头,看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解。“你家姑娘出身不好,向来为了诸多事情思虑前后,先前在安怀王身边定是没少愁思隐忍,辗转两国颠簸,徘徊两国纠葛惶惶不安,病的也不稀奇。”凭澜皱眉思索片刻,拧了把滴水的袖子,徐缓道:“而醒来之后如此古怪……我倒觉着不是因着病了,乃是与王上有关。”常素抿唇,随后问:“越王殿下……怎的……”“我自幼跟在王上身边,早就了解透了他的脾性。看他近来这般重重举动,怕是对你家姑娘动了心思。”凭澜抚挲着下巴,断定道。常素闻言,轻声笑了起来,嘴角的梨涡娇俏可爱。“你笑什么?”凭澜疑惑。“我只是在想,越王殿下先前便待姑娘有所不同,怕是初识不久便动了意念。”常素一脸笃定,接着又道:“如今,终是被旁人看破了。”凭澜摇了摇头,面色倏地肃然,“王上并不会轻易对一人初见多几分关照,怕是刚开始只是有目的而行。只是,如今怕是要栽在前事旧梗之上了。”“啊……你是道姑娘还在介怀越王殿下先前那般别有用心么?”常素撑着脑袋,担忧地道。夜风柔柔拂过常素的耳鬓,扫了些月华落在她单薄的肩上,她不由得抱臂屈膝望着又恢复平静的水面。凭澜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