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劳形

    灯火幽微，一阵寒风穿巷，激得人猛一战栗。

    不知是否自己的体温过于低了，竟觉得顾澄的指尖有些发烫。江韶撤开了手。

    「无妨。」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显得自然。

    「……」

    掌心接触到的微凉柔软仿佛一瞬的幻觉。少年的手形保持着原状   ，怔了片刻方渐渐收拢。

    江韶无暇琢磨他神色的异样，只敛目速说道：「我与你叔父有事相商。时至深夜，澈儿还是去休息吧。」

    眨了眨眼，顾澄心中的探究之意更盛。但见她不再抬眼看自己，他只得道：「那母后路上小心。」

    「好。你去吧。」

    江韶看着他转头离去，方再度动身。似乎过于紧张，蛊毒使情绪略不稳定，只觉面上有些燥热。

    瑶仙阁的温泉旁遍植双色茉莉，水雾氤氲间，花香漫散。隐约得见池内那人背对着入口，宽阔光洁的脊背白皙紧致，如上佳的瓷面，犹泛着盈盈水光。

    卸下绒袍，脱去寝鞋，江韶只着着轻薄的衣裙坐在他身边。玉足轻濯温泉水，她倾首望着他沉郁的面容。

    「你似乎心情不佳。」

    「你来了。」顾泽薰抬头看向她，眉眼间萦着淡淡水汽，本清越的嗓音亦显出几分低哑。

    「阿缘他们睡下了？」

    「……嗯。」

    见她侧身要下水，顾泽薰牵住她的手腕，将她轻轻抱入水中。

    青年皇帝眉如双燕，而那双眼睛线条冷厉，此刻微露疲态，便如深秋高悬的孤月。他的脸上挂着犹温热的水渍，形容益发细腻昳丽，有如芙蓉出水。

    水温高过体温，暂时压制了身体的异样。江韶与他并肩靠着岸石，闭目呼吸着轻纱般的水雾。

    「……看着澈儿，我总会想起兄长。」顾泽薰娓娓说着，目光似有些怀恋：

    「其实心存亲近之意，却实在难以表露。」

    「明明兄长从前对我那样好。」

    听得他有些颤抖的尾音，江韶叹息一声。「臣明白。」

    她用手指轻轻划过水面，温声道：「臣料想，澈儿心中也是如此。」

    对上顾泽薰微烁的眼睛，她笑了笑。

    「孩子还小，如今你们重逢也不过一年。等再相处些时日，有些话便更易说得开了。」

    「多谢你。」

    受用于她的轻语宽慰，顾泽薰默默向她看去，却发现她的面庞透着不自然的绯红。不由问道：「是……蛊毒闹得很难受么？」

    「……有些热。」江韶皱了皱眉，轻笑着含糊其辞。

    温泉流溢，疏影浮动。显然已至解蛊的时机。

    顾泽薰的手探向她的腰带，解开时难以避免地触到周边布料。沾湿的衣物紧贴身体，激起一片灼热，她不由收紧了小腹。抬眼时两厢目光一遇，竟是同样的含欲带渴，水光潋潋，于是纷纷避开，又各自悄悄润了润干涩的咽喉。

    江韶靠近他，双手剥下肩上的衣物，露出绸质里衣。顾泽薰便伸手将她揽过，解开背后的盘扣，直让她半身裸露后吻过去，轻啄斯人发烫的耳廓。

    顾泽薰使额头抵着她的肩，脸埋在她的颈间。轻重相间的吻便从纤项一路滑落，直至贴上胸前的酥软。他低头含住她胸前一侧的软珠，江韶搭在他肩上的手不由扣紧了，声声嘤咛随之逸出，较阵阵花香更能撩动人的心神。

    他的分身早已硬挺，只待她轻张下面那双唇，便和着温暖的水流抵进她的身体。江韶抿紧唇，忍不住将双腿开得更大些，整个人攀在顾泽薰身上。后者轻嘶一声，缓缓动作起来。

    二人的下半身都在水中，因而进出时水声格外清晰，脸上越发烧得厉害。顾泽薰埋首去寻她另一侧的乳峰，吮吻间使她不断绷直自己的腰肢，扭动胯部配合着他下身的动作。他却将她悬抱起来，上下捣弄以入得更深。有几次押在了敏感处，因这个姿势而变本加厉地抵磨，江韶几乎控制不住地仰起下巴，花xue一面震动一面被不断侵扰，直至到达快感的顶端。

    「呃、嗯……」

    江韶捂紧了嘴，浑身都发起颤来。衣裙湿透，已然分不清下面涌进涌出的是哪边的液体。她使双足紧紧勾住顾泽薰的腰，对方低喘着提速撞向她的最深处，一路惹得xuerou翻动洪水泛滥，最后终于扣紧她的双臀，将自己一滴不落地送进花心。

    或许因场景特殊，江韶只觉得格外费力，忍不住深呼吸以作平复。而顾泽薰喘息着将她的后腰抵着石岸，埋在她的双腿间厮磨动作，性器将花庭冲撞得不断紧缩，亦将前者刺激得再度涨起来。每一次的动作既是纵情更是忍耐，顾泽薰暗暗咬着牙，汗水混着泉水不断滑落。

    温泉水随着二人的起伏一席一席地向岸上涌去，如同澎湃不止的情潮。

    几乎没有间隔地投入又一场性事，而身体的敏感未经消减，在一次次的深浅进出间不断战栗，江韶隐忍着不愿叫出声。却不知是否是周身温度过高，心浮胸闷，竟难以辨清是否已解了蛊毒。

    顾泽薰似能察觉她的异样，勾住她的腿弯将人拦腰抱起。泉水如瀑滑落，身上即刻感知到了凉意。江韶下意识地抱紧他的脖颈，哑着声音道：

    「陛下……」

    「去我房中。」顾泽薰从水中起身踏上石阶，同时浅声在她耳边说。

    「我需得……」

    「我知道，」他将她置于榻上，一手将身上浸透水的蝉纱浴袍扯去，「过后我送你回去。」

    微蹙眉，她提醒道：「到时遣林准送臣即可。」

    他的眸光微沉，「……好。」

    江韶有些脱力地跪伏着，顾泽薰便扶着她纤软的腰肢，呼吸轻轻打在她的鬓角。

    一声微弱的呢喃落在耳畔，「阿韶。」

    她听得不甚清楚，喉中含糊挤出一声，「嗯……」

    他从她身后进入，胸膛紧贴她的背脊。双手撑在她的双膝前，挺腰抽送间，一面唤道：「阿韶……」

    「臣在。」她咽下一声呻吟，轻轻回答。

    停顿了片刻，他只手按紧她的大腿继续动作，有些深浅无度。然而一连两次，江韶已难免得腰肢疲软。顾泽薰便再次使她面对自己，轻托她的腰，将她的一对足搭在双肘间。

    有如神祇的目光贪恋凡俗，自云端高落。他看着她，低头深吻她。

    陷于云雨中的人倦于深究这个吻。但她深知蛊毒已解，情事却绵长。

    江韶试图观察顾泽薰此刻的神色，对方却似乎在察觉后避开了她的眼神。同时动作加重了去侵进她，让她难忍地逸出yin语，只得分神去掩住唇。

    暖烛轻曳的昏沉室内，有些心事昭然若揭。

    夜色渐深，无月无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