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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也是血泪,再悲痛欲绝,也往心底压下去。节南跪,王泮林也跪,小柒和赫连骅也跪,兔帮立时全跪,无声磕足三个头,恭谨送别。脚下大山仿佛颤不止,柏林送来绵绵不绝的涛声,一片大鸟啊啊叫着,飞进众人眼帘,在凹地上空盘旋,然后往云层飞去。阳光穿透了白云,照在大鸟们的乌羽上,放出青彩光华,就好像真载着今日逝去的美丽灵魂,送上九天。青鸦消失天际,众人起身,哀恸未散,久久凝在空气中。王泮林最终打破沉默,“赵大将军战死后,盛文帝尊重他的气节,将他厚葬在北都西郊,但不久就有人破坏了墓xue,大将军尸身不翼而飞,其实是你们做的。”阿勇道,“是。大将军到最后一刻都没倒在敌人刀下,怎能由敌人埋葬?我们将大将军接到这里,葬在这间屋子的下面。夫人曾说,她此生将会守在青鸦山,死都不会踏出这里一步,要同大将军合葬。而玢镇本是夫人家乡,可以隔水望乡,毕生再无其他心愿。”小柒终于忍不住,呜呜痛哭。花花方才就感受到压抑,见小柒姨姨大哭,也哇哇大哭了起来。虽然,以他的年纪,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极为敏感。没人劝小柒不要哭,更没人想阻止花花,仿佛通过两人的哭声,心头就会少些压抑,终于能正常呼吸了一样。王泮林望望节南。节南明白他的意思,回头再看一眼凹坑废墟,才对王泮林一点头,“走吧。”王泮林拉起节南的手,浅笑之中暖意深浓,对堇燊和兔帮众人道声走了。经过阿勇他们身前,王泮林停下,“今兵很快就会围剿青鸦山,你们若想留在这里和他们拼命,我不会相劝,只是告诉你们一句,如果你们想走,我们的船足够大,载得下你们和你们的家小。”阿勇双眼赤红,刚张口要拒绝王泮林的好意。“你们甘心这就让人砍成rou酱,还是等你们守护的秘密重见天日,在真正的战场上,和更多的兄弟们一起,一雪国耻?”节南突然低声问。阿勇听明白了,赤红的双目里突然亮起明光,“夫人终于还是破例了?”节南笑,自信的光芒难掩,“婆婆是重诺守信之人,绝不会对才认识半日的人破例。”崔衍知认为他们是南颂的官,婆婆就应该如实说出秘密。节南却不会这么理所当然。这世上,阴谋太多,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怎能轻率待之。阿勇疑惑,“那你怎么说——”王泮林兴叹,“因为这位聪明的姑娘并未拿错那四样东西,赵夫人自然要把钥匙交给她。”节南眨眨眼,嘲他,“九公子才想到啊!谁让你迟迟不来,而隐弓堂的人虎视眈眈盯着我们闯阵,我只能用障眼法,让婆婆,赵家军,尤其是隐弓堂,以为我弄错了。”“好计。”王泮林道。阿勇将信将疑,“我为何要信你?”节南仍压低了声,“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是指这个——”一匹青铜马,马背套着金鞍鞯,精致的红铜绳辔头攥在一名青铜铸成的女子手中,另一手向后挥着铜长鞭。寸长的青铜雕,静立节南掌心。节南用不准确的线索让崔衍知和林温吸引赵家军的注意,顺利摘取了青铜雕的四个部分,再包裹在她交给鸦婆婆的东西当中,以至于除了指环是对的,其他三样看起来都不对。都到了这最后关头,她桑节南还能弄错,直接撞豆腐吧!第459引青山绿水玢镇一家酒楼里,沸水一般闹腾。就在不久前,娴妃娘娘率领的水师战船停靠青鸦镇,河渡的船只全被赶回,过往船只一律不得靠近青鸦山附近水域,河道两头被水师封口。各种消息发散,怎不引得大家热议。这家酒楼正好对着河面,虽说大河茫茫看不见对岸,爱凑热闹的人大概觉得望河也能止渴,没准有机会能看到娴妃娘娘的风采,因此生意旺爆。人声嘈杂中,角落两桌十来个人就显得安静。“那屋子下面除了大将军的陵墓,还有一个巨大的机关阵,布置了滚雷石,千斤顶,火枪林等等。当然,我从没下去过,只听夫人说起。青鸦山有一连串天然山洞,夫人出嫁后,让娘家买下了青鸦山,打算等大将军卸甲归田……”声音一顿,阿勇深呼吸一口,再道,“后来时局不稳,晖帝沉溺享受,听信那些文臣粉饰太平,重文轻武,不断削兵,甚至还怀疑大将军有造反之意,夫人才开始在青鸦山布置机关阵。而北都大战的前一年,大将军空有将军头衔,手中能调动的兵马不足五千,我们被分成几股,派到各地军镇闲置。然后,大今兵马突然打进来,那些守将多是无能之辈,要么直接投降,要么派我们到最前线去抵挡,好让他们自己人逃跑。直到晖帝意识到只有大将军才能统帅各军,将十万赵家军召回北都守城,回来的仅仅不过两万兄弟,最后更是几乎一个不剩,都死在北都城楼之下。当时我哥守到最后,大将军命他捎来一封口信,他好不容易跑出来,到青鸦山的第二日就重伤不治死了。”北都大战,谁都知道怎么输的,但阿勇所说,是他身为赵家军一份子的亲身经历,他兄长的亲身经历,没有任何史书或传闻,比这个更加真实。阿勇最后道,“多谢你们把我们都带了出来,当时真想和今兵拼个你死我活,大不了跟着夫人一起走,见大将军去。但桑姑娘说得对,不能这么死了,要等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打胜仗的那一天。”阿勇说完了,王泮林的信也写完了,交给他,“孟大将军会很高兴接纳你们的,天马军驻扎的军镇附近有成翔府城,因为开通了榷场,颇为繁荣,可以安置家眷。”节南略沉吟,补充道,“还有凤来县,县令宋子安很明事理,你们也可以先去拜见他,由他和孟将军说明,也许更好一些,毕竟军镇那种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闯的。”堇燊立刻瞥王泮林一眼。可惜,王泮林半点愧疚也不露,还厚着脸皮,“小山说得没错,军棍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挨的。”节南翻翻眼珠,接着又道,“县令夫人玉氏,是玉将军的女儿,也是个爽直善良的夫人。”阿勇收好信,背起已经准备好的干粮袋子,唤他的妻小一起起身,“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哪日我们说不定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