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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打起了精神,轻轻拍了拍节南的手背,“不妨事,我这眼泪,就跟江南的雨一样,多得是,不值得人大惊小怪,就图自己心里舒坦罢了。”这说法,不知怎么,苦得节南也想哭一哭。“王芷。”纪叔韧撩起窗帘,看王芷脸上有泪,一怔之后就拢饱了眉,眼底沉光,深不可测,“怎么真哭了?不是说我这人无可救药,不值得你的眼泪了么?”“又不是为你哭的,我陪我干女儿哭呢。丫头让你纪二爷吓到了,不知江陵纪氏打算如何对付她,也不知纪二爷打算怎么把她祭了神龙船。”王芷拿节南挡煞。节南认了,还特意配合着,抱了芷夫人趴肩,干打雷。纪叔韧显然听不得哭声,好气又好笑,告饶了都,“真是怕了你们,我不过就那么一说。你认了她女儿,那便也是我女儿,我疼她都来不及,不然怎能一知她受伤,就马上买了好些名贵补药送过去。偏生这丫头向着你,不收我的好意。只是,芷儿你也消消气,你我夫妻十余年,虽是父母之命,可我——”节南的兔子耳朵听到纪二爷长叹一声。“可我待你早就真心真意了,我不信你不明白。当着这凶丫头的面,我今日也豁出面子罢。撇开一向疼你如女儿的爹娘,还有看重你经商能力的大哥,我来接你,自然是我自己想来的。你该知道,家里谁也命不得我纪叔韧。容你在娘家称心了大半年,我既然亲自过来了,当然是决心要带你回自家的。而且我也告诉你,我不可能写休书,更不可能同意和离,就算你搬出两家族长来,我也绝不会放开你。哪怕你再厌弃,你这辈子就得在我跟前待着,百年之后必须与我葬一处。”节南忘了干哭,心想原来纪二爷只是对外好面子,其实还是很能打动人心。王芷语气却淡,“身为你的正妻,不能为纪氏添丁,而我十六岁嫁你,迄今已近二十载,你待我始终不离不弃,这份心已经足够,我感激不尽。不过——”趴在王芷肩上的节南,眼睛溜溜转,心道来了,这就要发大水了!“你我是时候放开彼此。你需要一位年轻的正妻为你生养嫡子,而我也不想再当一个恶妇,每回一有妾得宠或有孕,就闹得家宅不宁。我为了你,手上已累累人命,死了定入地狱。所以,只想余生不再作恶了,你可否行行好?”节南放开王芷,坐直了,呆望着她。纪叔韧脸色变得铁青,一股怒意自眉心急聚,“你入地狱,难道让你那么做的我就能上天当神仙么?作恶?”他哼冷,“你以为你把自己说成恶妇,我就会心软?王芷,我虽做不到专情,但我此生只待你一人情长,管你是恶妇还是毒妇,我只能比你更恶更毒——”“我如今住在云茶岛。”王芷突兀打断。“我说怎么找不到你——”纪叔韧陡得厉声厉色,“什么!你住在连城的云茶岛?!”节南才被王芷的痛苦震慑,马上又对这一转折生出好奇心。她记得,王泮林设计买了半个岛,转送王芷,王芷就搬到岛上去住了。当时她不觉有何不对,但看纪叔韧怒气狂飙的情形,显然王泮林挑中云茶岛不是偶然。云茶岛连城——王芷化名纪连——节南瞠目,难道——难道——“是啊。”王芷神情恢复自若,“你明白了吧。连城他——”“不准你在我面前提这个名字!”纪叔韧咬牙切齿,随后竟哈哈大笑起来,“王芷,你以为搬出青梅竹马,我就知难而退了?姓连的当年娶不得你,如今你是我的妻,更娶不得你!而且,好得很,他敢收留你,我就敢铲平他的云茶岛。这么多年总算让我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弄垮了他!好!好!好!”连道三声好,纪叔韧摔帘走人。节南让江陵纪二的怒不可遏惊得头皮发麻,王芷却安之若素,让车夫去码头。“干娘,您和连大岛主……”节南觉着这么问不妥,“纪二爷他不会真得做什么吧?”“等他回到那些美妾身边,什么气都会烟消云散的。我与他多年夫妻,我早就看明白了。正好,今日带你上岛,瞧瞧我的新居去。”王芷眼里一丝波澜也无。第375引七七十二小柒最近很烦躁,非常烦躁。自从知道小山的赤朱转变为绝朱,她心里就没底了。本以为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找解药,却因为这么一份懒惰心,把之前三年都浪费了的懊恼。急死了,又不知从何着手,谁知前几日小山说拿到了半颗解药,在王九手里。她兴冲冲去问王九要,王九居然不肯给,说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她还不相信他呢!她和小山本来就想混日子过,要不是王九拉小山到处蹚浑水,弄出一个令人那么好奇的兔帮,连盛亲王都以真面目出现,以至于现在没了退路。她虽然尚未找出最终的解药来,但月服药也就差两味分辨不清,所以小山一年多不服药,在她的调理下也好好保住了身体。而且,即便恶化为绝朱后,她的新药很快就给小山降了高热。赤朱是一种极热的毒,若不能控制,全身持续发热,时间久了就导致五脏六腑衰竭,骨质脆生,稍微得个风寒什么的,便难以康复,咳嗽不停。然后她发现放血却是一件好事,毒血出,净血生,交替之间让小山好过些。故而,小山在冬日里不仅要穿得单薄,她还用了一种释咳的药,时不时吐个毒血,更健康。她柒小柒文武皆不如小山,可是师父说她对医药悟性不错,还将机关术传给了她。姐妹俩互帮互助,平时没事斗斗嘴挖挖苦,日子虽艰难,倒也过得轻松。想不到,小山都不埋怨她,她却被王九那家伙嫌弃。想那王九刚赖在青杏居的头几日,还央她给他扎针,夸她医术不错,如今赖成理所当然,小山把寝屋都让了出来,他比主人还主人,轮到她要解药,就是不肯松手,又不相信她的医术了。小人!小人!小人!“就你脑子好啊?!”偏偏她确实没找出解药,抱怨也无力,小柒托着腮,坐在曲芳台二楼听散曲,唱曲的是位姑娘,模样好看,音色尚青涩。“你说小山姑娘?”对桌的王楚风一边问,一边剥栗子。他剥一粒,小柒就自觉拿一粒,“不是,说你九哥。”王楚风知道小柒喜欢赶热闹,听闻曲芳台近日来了一位大家,正好他认识包场的老爷,就要了张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