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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新鲜。节南和柒小柒一块儿长大,都不受男女拘束,但也不似其他同门那般随意,平时嘴皮子上说得好玩,眼睛里面瞧得热闹,却从不曾对男子真动过什么邪心歪思。于是,节南轻咳一声。柒小柒立刻斜了眼,对节南挑挑眉,往车门那儿一挪,不再挤着王楚风。节南同时也挪,离开崔衍知半尺。她暂不想探究这文官儿和桑家有过节,还是和她有过节。既然是记不得的人和事,又和桑家有关,就算结仇结怨,也肯定不是了不得的仇怨。“刘俪娘这病难治了。”这一趟终于压过俊哥哥的身,柒小柒神情安之若素,开始和节南闲话。节南不应,只觉疲累。“为何这么说?”崔衍知问道,那位刘小姐好歹是他救下的。柒小柒之前眼里只看进明琅君子,这时才发现崔衍知肩上有伤,难得大方,抛给他一个玉竹小管,“里头是止血丹,每半个时辰服两颗,不然你撑不到府城。”王楚风问,“姑娘既懂医术,可知刘小姐病因?”第39引金银之引“娇生惯养出来的病,吃什么药都没用,今后多遇遇山贼就好了。”柒小柒瞧向王楚风,打开一包桃酥片,笑眼递过去,“我亲手做的点心,十二公子尝尝?”王楚风要推辞,但见崔衍知碰都不碰玉竹管,就改了主意,拿一片放进嘴里,和气道声好吃。崔衍知仍不动。节南看在眼里,伸手拿过玉竹管,倒四粒药丸出来,自己吞服两粒,再扔给崔衍知两粒,将玉竹管还给小柒。柒小柒哼了哼,咕哝一句,“好心当作驴肝肺。”崔衍知神色晦暗莫名,最终服下药丸,“多谢。”“二位姑娘莫怪,衍知曾遭遇歹人下药,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故而对入口之物十分当心。”王楚风为崔衍知解释。“楚风不必多言。”大概不想让人知道那件事,崔衍知并未领情。王楚风从善如流,默了嘴,闭了目,睡觉。一夜再无话。天亮之后,崔衍知肩膀止了血,立刻改骑马去,匆匆忙忙的样子,有点对某姐妹避之唯恐不及的意思。王楚风却相反,好言好语请柒小柒给刘俪娘看病。柒小柒眉开眼笑,完全忘了她师妹和刘家的恩怨,高高兴兴去给王楚风做好事。节南也没力气理会,蜷在车里睡大觉,直到一阵冷风吹醒了她。她一睁眼,即看到崔衍知的脸。“进城了。”他道。节南连忙撩开布帘,见一片繁华的夜市灯河,幻真不明,但问,“小柒呢?”“柒姑娘在前头的马车里帮忙看顾刘小姐,不过刘家已去请大夫,应不会耽搁她太久。我会安顿你们住官驿,明日一早你随我去见知府大人,待税钱入库载册,就能回凤来交差。”崔衍知并非特意来关心,只说公务。节南也无意多聊,点头道是。官驿在运河边上,即使入了夜,也能见过往船只忙碌。同住官驿的,还有张正和幸存的镖师们,不过一路过来有死有伤,令他们无心逛玩,早早就歇了。节南安顿好之后,并不担心迟迟未归的小柒,花了几个钱让伙计去送信,然后直奔运河码头,找到一家叫“天福馆”的酒铺子。酒铺子里没有伙计,只有一个客人,还背对着节南。掌柜五十出头,一见节南进来,连忙上前招待,“可盼着姑娘了,还怕大王岭山匪不长眼,阻了姑娘的道。”节南满饮一碗酒,终于能松口气之感,“东西都上船了么?”“都上了,就等姑娘来。”说话的,却不是掌柜。节南立回头,原来那个坐得远的客人和掌柜并肩立,正是顺北赌场大当家的,李羊。她眉头一皱,“李掌柜?”立即也想得明白,叹口气,“你这是打定了主意,非要跟着我?”李羊坐到一桌来,给节南添酒,大咧咧笑,“请六姑娘收容。”节南沉吟半晌,为李羊倒了碗酒,端自己的碗,碰碰他的碗,“行,李掌柜能到这儿等我,想来已经把顺北赌场甩出了手,我自不好再劝。不过,我得先说好,咱不说收不收容的,咱就讲交情。我出钱你办事,你不愿办的,我就把钱捂着,万事可商可量。你自己想办的事,只要不牵扯上我,大可随你心意,不必经过我。”李羊爽气端碗,嘿应一声,仰头饮尽,“一切听凭六姑娘吩咐。”节南也饮了满碗,算是立约。天福掌柜眉开眼笑,亲自奉茶上菜,忙前忙后,直到节南这饭吃得差不多了,他才说拿东西去,进柜后的屋子里去了。李羊就有机会好好说上话,“六姑娘,我之前一直不知道您往府城里运得是啥东西,只负责腾地方囤货,这回跟来才瞧清楚。还请姑娘恕我愚钝,问一问。”节南用人不疑,点头,让他问。李羊问,“这些东西朝廷明令禁止自主买卖,堂而皇之走水路进安阳大城,十之**遇上巡检的官兵,要不要早些登陆,转走小道?”节南笑道,“李掌柜把我想得胆大包天,偏生我没出息,是打算正儿八经买和卖的。”李羊连气都不歇,马上就道,“看来姑娘要走榷务司这关,那也上船早了些。按说所有入榷场的货,要由榷务官查点评等,准备一应文书,再等姑娘凭引取货,又要出货,备下凭证,领收条,发长引,至少费上好几日的工夫。”“除非——”节南故意卖个关子。天福掌柜捧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节南手上,“这季共七份,六份香药引,一份矾引,账册和银票也在里头,请姑娘点收。”节南一一细数,看过账册,点了银票,道声数目不错,抽出一张银票给天福掌柜。天福掌柜忙推,“姑娘已给足小的酬劳。”“收着吧,大王岭形势难料,说不准这买卖还能接着做,万一我那儿银子到得慢,要让你先帮掂。”节南自有主张,说完就起身,往酒馆外走,“劳你多等几个时辰,就不劳你送我了,赶紧打烊吧。”天福掌柜收好银票,谨首目送,一直等到瞧不见节南了,才下门板关铺子。李羊对眼前的事渐渐有些眉目,“原来姑娘手头有交引,不过——”必须从榷务司出货才行。节南夹着盒子,走得不紧不慢,但朝向码头,“天福掌柜是我母亲出嫁时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