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今天去哪边？” 同样是电梯里的空间，同样的运动之前的准备气氛。沈泽川手指悬停在楼层数字的按钮上，问萧驰野选择哪个。 萧驰野今夜被和亲爹的一番谈话搅得释出了认真收起了轻佻，诚然在促使他决定购买来L市的机票的思考中，沈泽川是一个重要因素，但能和沈泽川做的事太多了，今晚少做这一件也许更适宜让他们的关系转化为更良性的某一种。 但酒店房间还适合用来做什么。萧驰野在脑海里简略检索了一番，很难找到一个靠谱的答案。出租车后座上沈泽川的那段侧颈此刻又暴露在空气里，沈泽川的手抚过那里，揉过那里，像是在故意给他看，自己的白皮肤有多么容易捏出红印子。 萧驰野问他，你想在哪？ 沈泽川依旧没看他，按下了萧驰野住的11楼。“反正是约炮，在哪不都一样。” 哦，一样啊。萧驰野贴到他背后，也按了一个数字——沈泽川和两个实习生的房间楼层。 沈泽川闷了一会儿说，也行，无所谓。 门开了，萧驰野跟着他走出去。这情景像极了上周五的翻拍，只不过这回去的房间换了一个主人，相似的走廊和地毯，沈泽川看着，回忆很容易在面前的环境再次发生，他开始数着去房间会有多少步，十七、十八。 十九。萧驰野又拽住了他的手臂，沈泽川背撞在墙上，“不要！”他下意识轻声抗议着，仰起脖颈，又看到萧驰野盯着他的目光，萧驰野太高了，挡在他面前，视线落下来，像山隘那边的星子照着他。 “既然都无所谓，那这里也可以。” 在报复吗？沈泽川挡了一下，萧驰野就托着他的手臂吻了一下脉搏。等间距安装的走廊顶灯的照射范围互相重合，把所有地方都笼罩进辖管范围，他们连一片阴影都无法借来藏身，哪怕此时并没有旁人，沈泽川也感觉到暴露的不安。他朝萧驰野摇头，我的房间就在那里了。 明明往手边数第二扇门就是了。然后沈泽川突然意识到，他带过来的两名实习生就住在他背靠着的一墙之隔内。背后也像被烧到了火，但往前躲只有萧驰野。 电梯门传来开合的声音，三两陌生人交谈的声音，没被地毯完全吸收的鞋底声音。沈泽川想离开，萧驰野却卡着他的脸吻他，沈泽川的嘴唇一舔就开了，舌头跟进去，能捉到一截很滑的痕迹，只在最初缠了他一下，马上缩回去不见踪影。 萧驰野睁开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沈泽川的睫毛抖得想被捉住的蝴蝶双翅。 各种声音越来越近了。沈泽川被萧驰野抱在怀里，萧驰野的身形挡住了他整个人，他感到极度紧张带来的窒息，又从同一个始作俑者那里得到无比的安全感。 声音结束了，素不相识的其他住客不管心里对他们如何评价，最终都归于另一扇门关上带来的沉默。沈泽川用力推开了萧驰野，快步跑到自己房门口，但找房卡解锁开门的一系列手抖让他前功尽弃，最后还是萧驰野抓着他的手在房内插卡取电。 沈泽川低下头开始脱衣服，裤子先掉在了地板上，他坐在床边自顾自解着扣子。来啊，你来不就是为了做这个。 萧驰野本来的打算里应该先洗个澡，充分的前戏，情绪酝酿到成熟的高潮时开始正餐。沈泽川脱完衣服开始帮他脱，很不熟练，掀起下摆两三次也扯不过萧驰野的头顶。萧驰野反手抓住领子自己扯了下来，看沈泽川还要干嘛。 沈泽川拉下了他的裤子，“幸好你硬了。我还不会koujiao。”他往后躺在被子上，头颅和脖子的角度看起来他想尽可能远离下半身会发生的事。萧驰野俯在他上方把一丝不挂的沈泽川从头看了几遍——虽然不用看的也知道，沈泽川明显在难过。但他居然想不出原因。 他咬沈泽川的rutou，还是立刻就殷红发硬，他摸沈泽川的yinjing，还是已经在小股流水。萧驰野觉得他的身体还是那么欢迎自己，他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zuoai，因为他离开沈泽川越多，这种战栗越明显。搞不懂，萧驰野撕开了一个避孕套，沾着润滑液伸进去，沈泽川像梦中常见的坠落一般，身体抖了一下。 萧驰野给他扩张时，沈泽川又软又紧，不仅是xue，还有他的心。他想对萧驰野紧起态度，又忍不住软下心防。沈泽川希望自己能知行合一地一直把他和萧驰野的私下关系只定义为炮友，身体在做什么，心就应该老实地只在这个范围内思考。他翻过身去催，早完早歇。 背后位看不到彼此的脸，沈泽川跪撑在床上，酸意沿着脊椎骨伸展到后颈，也不知为何，到他眼睛里的时候就变味了。萧驰野搂着他的腰在撞，上回的摸索里花了几个套的时间就掌握了他的前列腺，悬空的上半身使不上力，萧驰野往那里cao一下他就软一分。沈泽川手肘被磨红了一片，萧驰野把他翻过来，他又遮住了眼睛，像是觉得上方倾泻而下的光芒太过耀眼。 萧驰野亲了一下他的锁骨，沈泽川哼着想躲，他能感觉到萧驰野快射了，隔着一层橡胶薄膜，勃发的茎体上的粗筋又把他撑大了几分，萧驰野这回按住了他，在锁骨上啃咬出了几个刺痛的吻痕，沈泽川滚下一滴眼泪，萧驰野把他抱起来往自己性器上按，掼到最深处射在套子里。 萧驰野想去吻他，沈泽川转开了脸，他的吻落在了颊上，又一滴泪急急坠下，被他的唇阻住了去路。沈泽川倒在床上，忽然觉得有液体从后xue里流出来。怎么回事，他睁大了眼去摸后面，萧驰野还插着，想往外抽，带出来更多jingye。 套子破了。萧驰野扔掉避孕套回来，沈泽川还有点难以置信，他侧躺着抠弄的姿势把背部拉成了滑润的弓，萧驰野抚摸过他的腰窝，发现沈泽川在这场性爱里原来还没射。“需要我帮忙吗。” “…炮友之间会做这种吗？” 萧驰野想了想，应该会的吧，中学时代他都听说要好的男同学在一块互相手yin了。“这很平常吧。” 沈泽川沉默了一会儿，被子的上沿翻起一角，他把自己的脸藏了进去，萧驰野只能听到他吸了一下鼻子和发闷的声音，“那你摸摸我。” 萧驰野把沈泽川的手抽了出来，一丝jingye挂在xue口，他换上自己的手指，替沈泽川把剩下的也导出来。另一只手刚刚包裹好他前面的性器时，沈泽川居然立刻就射了。 萧驰野去洗手了。沈泽川坐起来，感觉自己浑身都乱糟糟的，插进头发里的手掌上也许还有一点刚刚咬着时的唾液或眼泪，他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自己射的时候有一些都溅到了发顶。 萧驰野从洗手间出来，想把他抱去洗澡。他抬头看着萧驰野，眼梢一片可怜的红，但找好了拒绝的条理——反正只有淋浴，总是要自己站着洗澡的。刚刚还是被萧驰野一碰就会高潮，现在却一副自己一个人什么都行的逞强模样。 “你还不…回去休息吗？” “我本来来，是想讨论讨论工作上的事的。” “工作…也是，你姑且还算是我的‘后辈’。”沈泽川低语了一句，起身去洗澡，隔着卫生间的门，他对萧驰野说，“我们这边拟的草案就在我包里，竞价没写，不算什么机密，你自己看吧。” 萧驰野探身找到了沈泽川所说的文件，解锁手机后点开了萧既明的对话框，“哥，把几年前你截胡娱乐城那次的资料发我。还有类似的烂尾土地二次出让案例。” 萧既明回复，“叫朝晖加班的额外工资你自己打给他。过会儿他直接发你。”萧驰野看着笑了一声，想给朝晖转个多的，结果发现晚上和老爹装逼过头零钱余额都没多少了。追个对象怎么全家都不帮我，萧驰野郁闷地嘀咕了一句，朝卫生间门道，“明天一起讨论！早点睡吧。” 沈泽川关了一会儿水流，清晰听见萧驰野离开的声音。公司秘书早就给他和两个实习生订好了回去的机票，就在明天。沈泽川在睡前想了五分钟，还是发消息问了萧驰野，明天要不要一起回去。 几层楼之上的萧驰野戴着眼镜盯着电脑准备熬夜读完材料，他圈了几个疑问出来，明天还得继续让朝晖加班，老家也很久没回去了，既然都到了L市，是不是该去看看浪淘雪襟的媳妇啥模样。沈泽川的消息弹出来，还附带航班号座位号，萧驰野看了看，点开机票官网检索余票，他想找个沈泽川隔壁的。 zuoai之前走廊上沈泽川缩在他怀里发抖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萧驰野思考了片刻，还是反问了回去，被那两个实习生看到我们在一起，你不介意？ 沈泽川点开这条，单纯文字组成的问题让他无法精准读取语气，是萧驰野在介意还惊讶他的大胆，还是单纯在担心他的感受。但不管如何，这提醒了沈泽川，和公司后辈搞在一起这件事，影响的不仅是他，还有萧驰野。而萧驰野，只是一个开始第一份实习的大三男学生。 “也对。还是算了。” 萧驰野看到三点多才把资料全扫完，第二天醒来有一瞬间想直接睡到自动续房，哼，他萧二少爷什么时候还要为了一天的酒店房费委屈自己艰难起床。萧驰野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沈泽川留言，在前台给他留了礼物。 二十分钟后，萧二少爷踩着点靠在前台上，“小姐您好，退房。”他借着身高往柜台里面瞟了一圈，看到一个礼品纸袋，“那是给我留的吧。” 萧驰野倒出来看了一下，一个平安符，保佑身体健康的。他认出这是L市名寺出产的，自己老家的旅游纪念品被送给自己做礼物的感觉还挺奇妙的，萧驰野失笑了一声，打开来看到一张统一自带的印刷祝福语，但背面有手写的落款，但他翻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兰舟赠。” 兰舟是谁……？萧驰野好奇地想了一圈，毫无头绪。像一个女孩子的名字，难道沈泽川把其他女生送他的礼物拿错了送给了自己？ 但那沙发里的跳蛋和被男人碰到才能高潮的身体，沈泽川亲口跟他说自己是直男萧驰野都不会信。他把平安符放进口袋，来日方长，虽然Q市是他的客场，但主人在他面前软得像只小猫咪，萧驰野毫不怀疑自己能打赢这场拉锯战。 万米高空，沈泽川回忆起了五点就醒的自己，居然打车去近郊的寺庙买了昨晚才说不要的平安符。他自欺欺人给另外两个实习生也买的纪念品还在包里，明明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他对萧驰野的偏爱。买都买了，沈泽川打开礼品袋，把礼物分给实习生后顺便确认了一下给师父一家带的，他还留着儿时的习惯，长辈们叫他的小名兰舟，他也在每年的各种礼物上都以“兰舟”落款。 ——糟了，不会把准备送给纪暮孩子的拿给萧驰野了吧。怎么一旦碰到他，自己的东西总是会出状况。他叹了一口气，也许自己才是出状况最大的。 还是睡觉吧。沈泽川自暴自弃地想，最后一个念头是，幸好没在纸条上写“祝小朋友健康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