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好好吃饭(触手检查、怪物被诱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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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狼藉。 像是有什么大型动物不管不顾横冲直撞而过,原本富丽堂皇的卧室不成样子:黄金与陶瓷的器物毁在一起,丝绸与天鹅绒化为纷飞的布条,墙壁上张扬的太阳金轮从中间裂为两半。在一地碎裂的彩色琉璃中是与触手纠缠的他。 “啊,我最喜欢的玻璃花窗。”女人说。 触手在一瞬间的压制后已经放开,变回慵懒的样子盘旋在男人身上,它们在自己造成的青紫勒痕处细细抚动,像是有些愧疚。 吸盘接触又离开,发出啪啪的声音。 跪在琉璃碎片的人类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光倾泻而下,阴影挡住了他的眼睛。 怪物有些不理解他在想着什么,在它看来,就像是被人类救助的小鸟在惊慌失措时狠狠叨了救助人一下,之后就奄奄一息缩着脑袋……第一反应当然不是处理微不足道的伤口,而是看看是不是自己给小动物造成什么伤害。 触手在赤裸的肌肤上游动、探寻,细细地探究每一处有没有被忽视的伤口,甚至细细触碰正在愈合的后xue,不知道是不是出汗了,淡淡甜腻地香气浮起,冷白的皮肤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人类紧紧闭上眼睛,在这样的抚摸中泛起粉红色,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触手并未探究到什么,纷纷离开身体,疑惑地抬起尖端左右扭动,如同一群狐疑的小动物。在所有触手即将收回之时,寒光再现,人类用藏在手心的玻璃碎片迅速、决绝、飞快地刺向脖颈。 “唔。” 他发出一声闷哼,阻止他的触腕过快,他手腕脱臼了。 再次被死死压制后,男人没再挣扎,而是躺在一地碎片中,蜷缩着赤裸着身体急速喘息。 怪物化作的女人也没有说什么,默默为他接好了手腕。施害者与受害人,站立着的与蜷缩着的,被划破喉咙的受害者毫发无损如风暴过后的大海,拿着凶器的暴徒却狼狈不堪,像一滩摔碎在悬崖的月亮。 “我抱你回床上。”还是她先打破僵局,弯下腰,将散开的衣物归拢,捞起人类团吧团吧塞在怀里,她特地把体型变得大只且柔软了……可能看上去会像一个被海水泡肿的人类,有点可怕,所以她贴心地捂住了人类的眼睛。 怪物打开了旁边一间屋子的门,把怀里的人轻轻放下来。挡住脸颊的头发被它的手拨到一边,露出男人湛蓝色的眼睛,毛巾抚过脸颊,带走冷汗与泪水,他一直微偏着头不看人,湿漉漉的金色头发散落在柔软温暖的鹅绒枕头上。 “为什么突然攻击我?” 沉默许久,沙哑的男声轻轻响起。 “对不起,我搞错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日冕族裔的人……对不起。” “那怎么确定,我不是日冕的……人?”怪物似乎对人这个称呼感到好奇,它笑了一声。 “日冕不会损坏太阳家徽……他们也雇佣不起您这样的生物。” 他顿了顿,头偏向一边。 “是我太……武断唐突……抱歉。” 家徽?家族?那是什么。这个套着女人壳的怪物不了解,但医学知识告诉它人类很虚弱,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目光努力像聚焦什么地方,却逐渐涣散了。 怪物感到挫败,从医生走后,人类并没有被照顾地越来越好,反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这当然不是自己的错,一定是哪里让他不舒服……怪物环顾四周,试图找出什么罪魁祸首。 它盯上了墙壁上张牙舞爪的太阳金轮。 是墙壁上的图案,这奇怪的纹路吓到他了。怪物得出来了这样的结论,一只触腕高高昂起,酸液喷射在太阳上,金属发出煎牛排的滋滋声,一阵白烟冒起,太阳图案的内部冒出浓绿色的泡沫,随后烧毁、扩大,接着整面墙都塌了下来。 “好了。” 它对着吓精神的人类说。 烧毁的墙壁很快建造起来,它召唤出了海里类似藤壶与珊瑚的怪物,在一夜之间建起了一堵墙——充满了异域风情——它有粉红的骨质和点点银蓝的光斑。 人类的情况好一些了,他的伤口在慢慢愈合,只是……一直不肯好好吃饭,怪物怀疑他对于食物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 男人礼貌地对于送餐鱼怪道谢——那是一只长着两条人腿的金枪鱼——然后看着送到眼前的餐盘陷入沉思。 餐盘中是一堆不知名的rou酱,散发出淡淡鲜甜的气息,rou酱间有细小的眼珠子在骨碌碌乱转。 “很有营养的。”鱼怪发出如同社畜通宵三天的平板无机制声音。 “嗯,好的。”他礼貌地应和着,一口接着一口,迅速将盘中东西填塞进嘴里,然后紧紧捂住胃,闭上眼睛。 “唔!” 这次他再也没忍住,冲到厕所,将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鱼怪吓了一跳,呜啦啦狂叫着跑走了。 ……好难受。 其实那些看上去恐怖的食物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难吃,只是口感又黏又稠,那滑下喉咙湿黏的感觉让他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剧烈的恶心感袭来,男人趴在马桶边,吐到头晕眼花,世界从边缘开始慢慢被黑暗吞噬。男人摇摇晃晃站起来朝着床边走去,他知道自己即将失去意识,但至少不想又一次赤身裸体、满身冷汗地狼狈躺在厕所的地上。 再努力一点……他尽可能睁着眼睛,竭尽全力集中着精神以应对出现在身边的幻象,这让他展现出一种神经质地警惕,因为他不知道,会不会旁边突然出现一只手紧紧抓住他,将他从这个安全的梦境拖出,扔到任人欺辱的黑暗中去。 男人紧紧攥着被子跌跌撞撞走着,他想躺在床上,把自己裹起来。 怪物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景色。 人类摔倒在床边,上半身在银蓝锦缎床褥上的无力地伏着,微微卷曲的金发散落一身。被从身上滑落簇拥在地上堆成一滩,只堪堪遮住了半个微肿的臀部,露在外面的小腿大概是因为被海风吹得冷,发出淡的青色,他的腰微微拧着,窄窄细细一条,随着挣扎发力徒劳地紧绷……他仍在试图在站起来,那为了回到所谓“安全之处”虚弱无力的挣扎,反而散发出一种引诱到本能的欲望。 怪物突然觉得有点饿,不同于幼年时将胃袋烧灼的饥饿,这种食欲痒痒的、轻轻的,像是一只刚出卵鞘的幼嫩章鱼在sao动它的心脏。 “谁!” 怪物醒神,它发现自己盯着床边的男人,不知不觉……连耳后的牙齿都张开了。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呢?” 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