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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贵的交易

    意料中疾风骤雨一般的折磨并没有来临,等裴行醒过来的时候,他像是被彻底遗忘了一般以原来的姿势瘫在他的房间门口。

    浑身没有一处不痛,嗓子干渴得几乎冒烟,膀胱却以一种不可避免的速度膨胀了起来,不容忽视地彰显着他为人性奴的卑贱身份。

    濒临崩溃的身体让裴行的思维异常迟钝,但他隐隐约约记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易扶风,对,易扶风,他是来救自己的,至少要让他回家……

    裴行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却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上。

    上城区异能者的实力深不可测,凭借他想要在戒备森严的上将府把人救出来,堪称天方夜谭,他能做的,似乎除了摇尾乞怜,什么也没有。裴行闭了闭眼,再一次唾弃自己的无能。

    他勉力撑着自己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往让他恐惧到骨髓里的房间爬去。府里的人仿佛得了吩咐一般,视若无物地从他身边走过,仿佛路过一只再微不足道的牲畜。

    贺楠房间的门紧闭着,但裴行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这位性格恶劣的上将一定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每一个举动。

    他没有多说,也没有敲门,只是跪直了身子,一个接一个地叩头。

    正如裴行所料,贺楠确实知道他在做什么,此刻的她双腿交叠着靠坐在她的摇椅上,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外面人无声的哀求。

    裴行没有偷懒,每一下额头都和地面撞击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原本光洁的额头就变得血rou模糊,裴行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叩首的动作。

    冷汗掺杂着血水一滴一滴打在实木地板上,腹部饱胀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明显,直到在柔软的腹部顶出一个圆圆的鼓包,让他每一次俯身的动作有如针刺一般锥心地疼痛。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裴行已经数不清自己磕了多少次头,只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一下接一下地磕下去。如果他停了,等着他的只会是易扶风的尸体,而且死状极尽凄惨,他是下城区的首领,裴杜的境遇不应该再出现在任何一个下城区人的身上了,相比较而言他个人的痛苦,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门终于还是打开了,裴行透过流进眼里的血迹,隐约看清了那个高挑的身影,“主……”

    他刚张了张嘴,就被狠狠地踹翻在地,未等他把涌到口中的血吐出,军靴坚实的后跟就毫不留情地碾上了他鼓起的小腹。

    突然袭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像虾子一样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双手胡乱地捂在腹部,想要减轻那只脚踩上来的力度。

    贺楠没有顾及他的挣扎,脚下不断用力,直到不断挣扎的人从尖声惨叫,到有气无力的抽气。

    贺楠稍稍抬高,旋即又更用力地踩下,裴行爆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一大口鲜血跟着被吐了出来。一股被玩废的恐惧感袭了上来,尊贵的帝国上将,会为了一个膀胱都玩坏了的奴隶心软吗。

    等贺楠意犹未尽地挪开脚,裴行的膀胱已经痛到失去了知觉。

    疼痛榨干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裴行维持着身体蜷缩的姿势,分身在尿道栓的作用下凄惨地高立着,生理性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一副受尽了虐待的模样。

    贺楠轻啧了一声,毫不怜惜地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整个人拖进了房间。

    头皮几乎被活生生撕扯下来的疼痛和被当做玩具地膀胱比起来不值一提,裴行像一个彻底失去了生机的破布娃娃一样被贺楠拖着,连反抗或是减轻一点疼痛的举动也做不出来。

    “想救你朋友?”

    贺楠将他扔在房间的地毯上之后自顾自地转身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没有等他的回答,贺楠遗憾地叹了口气,“真可惜,那只小耗子嘴严得很,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她翻出一个小瓶子,拧开闻了闻,“不过好在也不重要了,毕竟现在的他,恐怕很难算成是个人了。”

    她回身拽起裴行的头发,将瓶子中的药水对着他血rou模糊啊额头一股脑浇了下去。

    “呃啊……”惨叫声从裴行沙哑的嗓子里发出来,刚才还了无生机瘫在地上的人突然像条活鱼一般扭动着挣扎起来。

    上城区研究失败的褪疤药剂,虽然有着快速疗愈伤口的神奇功效,但其触碰到伤口的滋味儿,不亚于将一块烧红的烙铁按在伤口处。

    贺楠毫不费力地单手压制着痛苦挣扎的男人,直到他的力度越来越小,最后重新像具尸体一样瘫在地上。

    贺楠站起身子,“你能讨人喜欢的也就这么一张脸了,下次再敢在没经过我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在你脸上留下痕迹,你那个弟弟,裴杜是吧,我保证会让你亲眼看着他被轮jian到死”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拽住了裤脚,力度轻到仿佛不需要拂开就会因支撑不住而自行掉落。裴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额头上的伤口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然有了愈合的趋势。

    “求您……”

    “擅闯上将府者必死”贺楠轻笑了一声,“而且三天两头有人惦记着我府上东西的感觉确实不怎么好。”

    她勾起裴行的下巴,不容躲闪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比起这一个,我觉得你不如考虑考虑,怎么避免你那群愚蠢的手下一个接一个地来我这儿送死,你管不好,我自然会帮你管。”

    裴行的眼睛彻底灰败了下去,贺楠说的不错,他没有办法阻止下城区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他来送死,易扶风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贺楠对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兴致缺缺,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露出一个令人胆寒的笑容,“不如,交给你亲手来处置怎么样?”

    她的话突兀,但是裴行却几乎是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喉咙如同被扼住了一般,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皲裂的唇蠕动着,“不,不要……”

    贺楠却因为这个建议兴奋了起来,“在城界那儿,当着所有蝼蚁的面嗯?”她眯起眼睛构思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是个好主意。

    贺楠松开掐着他下巴的手,眼里疯狂的神色一点点褪了下去,又恢复了往日睥睨众生的样子,只是嘴角的笑容依旧恶劣,“杀鸡儆猴,我相信我做的效果,应该不如你来,而且”她顿了顿,“方式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

    她毫不留恋地向着门外走去,“就明天吧,做好准备。”

    控制着他下体的遥控装置被随意地扔在他面前。

    裴行看着她施施然远去的背影,却不敢开口再求,好像他的求饶,每次只会带来更糟的结果。喉咙里漫上咸腥的味道,遥控器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却失去了去触碰的想法,到了极限的身体终究是支撑不住,裴行两眼一黑,彻底再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见到易扶风之后,裴行才直观地感受到贺楠对他,堪称仁慈。

    易扶风被两个人拉扯着带到城界上方,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的地方,原本还算是清秀的脸狰狞得恐怖,一只眼睛也变成可怖的黑洞。他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血从被玩废了的后xue滴了一路。

    他用仅剩的眼睛看了很久,才认出了面前的裴行。他涣散的独眼里重新透出一点神采,“杀,杀了我,行哥……”

    城界离下面太远了,裴行能看到下面攒动的人头,却听不清声音。

    贺楠姿态闲适地坐在扶椅上,耐心十足地看着眼前的好戏。

    裴行的手指颤抖着,银色的匕首悬浮在他手边。

    他知道他的每一个举动都被下面的人尽收眼底,他似乎能听到底下的嘈杂逐渐降了下去。

    冰冷的凶器成了一块烙铁,让他碰都不敢触碰。

    易扶风的独眼注视着他,带了些催促的意味“行哥!”

    心里的弦一下子断了,他的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待眼前的画面静止下来,他左手搂着易扶风的后背,右手的匕首稳准狠地贯穿了他的后心。

    粘稠的血顺着匕首流下来,易扶风的独眼眨了眨,露出一点淡淡的喜色。“行哥……”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接着极大的喧嚣从城界下方传来,叽叽喳喳响成一片。

    裴行头疼欲裂,耳畔所有的声音汇聚起来,组成几乎震碎他耳膜的轰鸣声。他的手松开,匕首稳稳地插在易扶风的后心处,他那张保守折磨的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欣喜。

    在他做出反应之前,护城军将易扶风的尸体从他怀里扯出来,粗鲁地从城界上丢了下去。

    裴行挣扎着想要去拉住那具了无生气的躯体,却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军靴狠狠踹跪在地上。

    他双膝重重地磕在石板上,痛苦地抱着头,眼前的世界模糊成了血红色的一片,耳中不停地有声响炸开,让他听不清谁在说着什么。

    他被七手八脚地推搡到一双格外明净的靴子旁,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动作,他却像个没有思想的傀儡一样,讷讷地跪在原地,什么举动也做不出来。

    贺楠啧了一声,看着眼前宛若呆傻的奴隶,有些嫌弃地勾起来他的下巴,那双好看的淡蓝色眼睛此时因着充血,红成一片,呆呆的,像是被摧毁了精神的木偶。

    真没意思。

    她悻悻地收回手,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把人玩过了,毕竟这么有意思的奴隶,并不怎么多见。

    “上将”一个银发的护城军走到她旁边同她窃窃耳语。“桑彦要见您。”

    “桑彦?”贺楠眉毛挑了一下,有些疑惑地样子。

    “伯爵家的小公子。”

    “啊”贺楠嗤笑了一声,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就是那个在交战的时候伤了异能核的废物,他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时,视线下移到身下跪着的奴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勾了勾唇,话锋一转,“算了,叫他来吧。”

    桑彦小公子长得很像他的父亲,用宋杳的话来说,就是黏糊糊得像一只嘶嘶吐信子的毒蛇,他长得不难看,但是总给人一种病态的阴郁感,被他盯上的感觉谈不上好。

    贺楠冲他点了点头,双腿交叠在一起,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桑彦挑不出错处地向她见了礼,并没有恼怒于她的无礼,抢先开了口。“上将大人别来无恙啊。”

    贺楠往后一靠,舒适地窝在宽大的椅背里。“我不记得我跟你有什么往来。”

    桑彦好脾气地笑了笑,“在下资历尚浅,确实不够格与上将谈交情”

    贺楠点了点下巴,示意他说下去。

    “只是上将大人新收的这个奴隶,想必您也知道,与在下有些过节。”

    对于靠异能立足的上城区来说,伤了异能核可不止是小过节这么简单,哪怕说想将对方扒皮拆骨贺楠也能够理解。

    “所以呢。”

    “上将大人要一只宠物,想必有没有异能核,并不影响他能否伺候好您。”

    这话说的很明白,贺楠大度地表示赞同,毫不怜惜地冲着手下人挥了挥手。

    裴行被人掐着脖子摁倒在地上,他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状态中缓过来,呆呆愣愣的,没有做出一点反抗。

    反倒是贺楠有点惋惜,裴行的异能是较为罕见的风元素异能,动用的时候会在身后产生漂亮的风翼。只不过他的异能确实有些棘手,想单纯地当做装饰来看不太现实,这也是上城区的之前给他发邀请函的原因,可惜他拒绝了,不然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人剥夺了人权,当成一只取乐的奴畜豢养。

    尖锐的利器插入他的后颈,漂亮的青绿色晶体明明灭灭,最后被残忍地整个撬出体外,在地上滚动几圈,彻底失去了光泽。

    嘶哑的惨叫声伴随着几乎让人按不住的抽搐,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处流出来,伴随着极为重要的器官彻底被从体内剥离。

    桑彦弯腰从地上捡起那颗异能核,放在手里把玩了一番,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多谢上将体恤。”

    贺楠点了点头,没特别放在心上。

    “对了,在下还有一件事想和您商量。”桑彦将那枚异能核抛给一旁的护城军。

    贺楠有些不耐烦,“说”

    桑彦拱了拱手,“家父手里的紫檀印,还算值两个钱,想跟你换这个奴隶。”

    在贺楠皱起眉之前,他识相地补了一句,“知道您还没玩腻这个奴隶,三天,在下会把人给您送回来,而且,会让您,更加满意。”

    贺楠看着地上了无生气的奴隶,思考了一会儿,在一个不会讨主人开心的奴隶和价值连城的古董之间,哪怕贺楠对收藏一点兴趣也没有,也知道应该选什么。

    “留口气”最终她只这么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桑彦轻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