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诺瓦】赌约06

    还有八小时，博诺瓦默数着。

    只要睡一觉，等明早起来，黎明号就会停靠在因蒂斯边境海岛的私港上，祂和屋外那个与海盗打成一片的女孩就不再会有瓜葛。

    祂侧头，把屋外的海盗们的吵嚷都收入耳中，期间时不时会出现她年轻明媚的笑声，这女孩竟有不错的人缘，能让不少海盗为她开个欢送会。

    祂躺到了床上，下意识地为她留下身侧的床位，祂没有让自己进入睡眠，而是一动不动地听着那些与他无关的动静，久到连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躺在床上听了很久，久到女孩从屋外哼着歌回来。博诺瓦闭着眼感知她的一切，女孩站在床前旁若无人地换上睡裙，她把海盗教给她的粗俗小曲哼得比摇篮曲还要温柔。

    悉悉索索声之后，歌声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祂知道此刻她在床边注视着自己，又不知过了多久，她叹了口气，一口气把她所有爱啊恨啊的感情都叹出去了。她爬过博诺瓦，躺到祂身边预留的空位，肌肤隔着两层布料磨蹭过去，她好像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触感却如胶水一般停留在博诺瓦的肌肤上，很快凝固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浅浅的呼声很快响起，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寻找起身边可供抱住的东西，最后她找到了博诺瓦，她抱住博诺瓦的手臂，像猫一样蹭了蹭祂的颈窝，便又没了动静。

    博诺瓦依然没有动，一种奇妙的知觉在博诺瓦心间挠着祂，使祂可以安排的、十分容易进入的睡眠泡了汤，祂莫名觉得二月份的迷雾海燥热难耐，与对方相贴的那部分皮肤更像是被粘住了一样湿热。

    博诺瓦以对方不易察觉的方式抽开手。祂翻了个身，就将女孩笼罩在了身下，她的睡姿那样毫无防备，眉宇也舒展开来，嘴唇无意识地扬起，看上去像从来没有设想过未来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多么残忍的事，或许祂的父亲就在这样的时刻残忍地占有了她，祂的父亲将她笼住，让她在醒来时无处可逃。

    博诺瓦突然一激灵。

    或许是罗塞尔在将非凡特性遗传给他时把祂多余的感情也遗传过来了，祂察觉到体内来自罗塞尔那一部分的血统要祂去重蹈覆辙，为数不多的人性在此刻命令祂去占有。

    博诺瓦立刻翻身，祂躺回属于祂的那半边床去，长久的夜里，祂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想法。

    ……

    你未曾真的睡去。

    你想，回家的希望近在咫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