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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初第一太子妃 第91节

    常乐点头,“没错,我们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随后,她把眸光转向谢云,“云儿来教算学。”

    常乐略带调侃道,“你和三弟多年研究,可不能浪费呀。”

    谢云瞬间红了?脸颊,她与晋王夫妻恩爱,算学是他们相处必不可少的桥梁。

    徐妙云略有期盼地摩挲茶碗边沿,她来教经?史子集么?

    果然,常乐把视线转向她,“妙云,我希望你来教授经?史子集,还有主管女学。”

    徐妙云猛然抬眸,“我来主管?”

    假设女学相当于国子学,那主管就相当于国子学祭酒......

    太子妃觉得她有能力担任祭酒之职?

    她们曾为师生,今为妯娌,多年未见,她给她那么大的信任?

    常乐点头,“你的组织能力,管理能力都一等一的,最是适合。”

    徐妙云张了?张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谢谢二字太过单薄。

    因为太子妃给予的,是名留青史的机会。

    且是单独以徐妙云名留青史,而非某某王妃。

    北平,春雪飞舞之夜。

    常乐举起酒杯,“女学顺利。”

    ·

    酒宴散席,更深露重。

    兄弟四人道别,各自回转住所。

    窗外风雪夹杂,呼吸之间,酒意熏染,莫名伤感,无限蔓延。

    常乐挥退晚星、晚月,独自趴在热水池边默默流泪。

    她其?实?更想?放声痛哭,但是不行,她是太子妃,她要?克制。

    浴室的门?,轻轻开合,来人无声靠近,却又止了?脚步。

    朱标立在池边,想?要?触摸她的双手,僵在半空。

    他们已经?许久没有亲近,自从他爹对她举起屠刀,哪怕没有挥落。

    常乐哭着哭着,鼻子塞住了?!

    她从臂弯里抬起脑袋,蓄力想?要?呼吸,谁知,先看见的是双笔直修长的腿......

    数月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夜,酒精催动气血翻涌,鼻子一热,自由呼吸。

    常乐有些别扭地用手臂擦眼泪,他什么时候来的?!

    朱标蹲到她身前,递过来一张温热的帕子,“对不起......”

    害你担惊受怕,害你远离亲人,害你奔波千里。

    常乐垂眼接过帕子,微微摇头,他已经?做得够好了?。

    朱元璋是他爹,他爹不是别人,是朱元璋!

    他是太子,既要?忙碌国事?,还要?为她cao心,他背负了?太多压力。

    常乐搅着帕子,低声道,“谢谢你,对不起。”

    谢谢为我空置后院,谢谢你带我远赴北平,谢谢你给我谋划将?来......

    但是对不起,哪怕世界没有你,我依然想?要?活着。

    我想?陪雄英、允熥、允煌长大,我想?为遥远的梦想?努力。

    朱标俯身亲她额头,“没关系,我爱你。”

    哪怕世界没有我,我也想?要?你活着。

    如果可以,我会用劲全力陪在你和孩子身边。

    倘若不幸,我会为你,为雄英、允熥、允煌安排所有。

    第70章

    雪夜静谧无声, 正是酣眠的好时候。

    徐妙云刚有了点睡意,身旁之人来了个极限三百六十度辗转,连带着卷走她大半的被?子。

    黑暗的床帐里, 那人的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徐妙云无语片刻,边扯回自?己的被?子,边问,“王爷,你?睡不着么?”

    朱棣闷闷应了声,“嗯。”

    大哥竟要?他引荐道衍那大和尚......

    徐妙云掩嘴打了个哈欠,“那您去?外头溜达溜达?”

    累了, 自?然就能睡着了。

    朱棣:“......”

    三更半夜,天寒地冻,他去?溜达?

    更漏声响,夜一点一滴流逝, 徐妙云顾自?闭了眼睛。

    她这些年?几乎一年?一个孩子,又是生, 又是养, 虽是福气, 但着实累。

    奔忙催人老,徐妙云轻抚自?己泛起纹路的眼角, 难免想起妯娌们的面貌。

    太子妃最?为年?长,已三十?有三, 可她面颊莹白水润, 两眼澄澈透亮,一如当年?在宫中授课时那般年?轻。

    谢云和冯洁虽有变化, 但也不明显,是江南水土更养人么?

    还?是因为自?己太过cao心?的缘故?

    身侧男人又翻了个身, 卷走大半被?子,除了带兵打仗,他总是那么的粗心?。

    徐妙云不自?觉想起那天船队靠岸,太子于众目睽睽之下,第一反应是搀扶太子妃。

    或许,非是江南风土养人,而是东宫太子用心?。

    她与燕王婚后也是夫妻恩爱,但朱棣从来不是细心?之人。

    燕王府后院是她一家独大,而东宫却是再无她人,别说二妃,连侍妾都?没有。

    别想,别比,徐妙云猛然睁眼,强逼自?己挥走脑海里的情情爱爱之事。

    静默的床帐里再次响起声哀叹,是还?没睡着的燕王朱棣。

    徐妙云深吸口?气,“王爷,您可以安静点儿么?”

    朱棣无辜否认,“我没说话。”

    徐妙云握了握拳,侧过身,问,“您在担心?什么?”

    床帐里静默片刻,朱棣也侧过来,“大哥竟调查过道衍。”

    元朝旧宫的正殿很?宽敞,当时酒宴的两桌略有距离,听不见两边的对话。

    徐妙云皱了皱眉,“大哥问起了他?”

    朱棣在黑暗里点头,“大哥要?我引荐道衍。”

    他略有不安问,“王妃,你?说大哥知不知道道衍成天鼓动我的那些事?”

    而且,他还?曾被?蛊惑,时至今日,也与道衍往来密切。

    “大哥要?请道衍配合刘先生,共同修建新都?。”

    朱棣实在难以理?解的挠了挠头,“大哥真的要?用道衍?”

    又是一声更漏,夜愈发的沉。

    徐妙云叹息了声,感慨,“太子心?胸,远非常人能及。”

    朱棣一骨碌爬起来,激动道,“你?是说大哥心?知肚明,但不准备追究我等?”

    徐妙云低低应了是,太子与太子妃今夜的态度,足以证明。

    以东宫的势力,太子若要?问罪弟弟,直接命人来拿就是,无需虚与委蛇。

    朱棣沉默,缓缓钻回被?窝。

    ·

    翌日,春光照亮积雪。

    一和尚穿过宫门,行走在红墙黄瓦间。

    元朝旧宫,元人权利巅峰之所,本该细细欣赏,可此时的姚广孝无半分心?思?。

    燕王遣人来请,据说是太子指名道姓要?见他。

    那个听政批折十?余年?的太子,莫名病重又痊愈的太子,怎么会要?见他?

    难道燕王野心?败露了?

    悠长宫道之后,一座殿宇在前,阳光照耀,殿顶镀满金光。

    姚广孝下意识侧了侧眸,避开那灼眼的光。

    待得入殿,他也没敢多看,直直掀袍跪地,“拜见太子。”

    久久没有听见叫起,唯有手指轻点桌面的笃、笃、笃,一声一声仿佛是在心?头敲响。

    姚广孝低垂的额角不自?觉沁出?汗水,旁侧的燕王朱棣同样坐立难安。

    理?亏心?虚,抑或恐惧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