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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女赶海发家记 第60节

    船出了村,她埋怨韩霁多嘴,“往后不能再说了,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了,我还有清静的日子?”而且她也不能代他做主。

    韩霁瞅了眼她腰上悬挂的玉佩,说:“你领了俸禄挂了虚职,就该为民办事。”

    “那我不要了。”海珠要取玉佩还他。

    “行行行,我不说了,但若是有人找到你门上,你也不能拒绝。”韩霁拦下她,没办法,他想知人善用,她却是个怕麻烦的。不过他琢磨了下,真要是遇到不平的事,她冲得比谁都快。

    快到码头了,他换个话茬说:“我请你们去食肆吃饭,算是为我的多嘴多舌赔礼。”

    有人请客海珠自然没意见,她喊上另外四个人跟韩霁一起下船,他有事,随便吃了一碗粉先走了,饭钱先挂账,过后他来结账。

    冬珠和风平等韩霁走了央着海珠讲杀匪寇的事,海珠转移话头说起别的,“永宁码头来了五只海豚,它们喜欢跟在船后面跑,像狗一样喜欢撒欢,坐船回去的时候你们或许就能看见。”

    “你们先走吧,我明天上午再回。”秦荆娘出声,“海珠回去了去跟你于叔捎句话,就说我回娘家给我爹娘上柱香。”

    饭桌上安静下来,海珠说他们陪她一起去。

    秦荆娘拒绝了,她在送三个儿女登船后,雇了船又回到齐家湾,她去看看齐老大,从他安埋后她就没再来过了。

    “去年你遇险的时候能获救该多好,哪怕遇到匪寇也好。”她坐在坟头低着头烧纸,从昨天到今天,回到自己的家里了,她心里就没平静过。

    从大晌午坐到日坠西山,秦荆娘时而沉默时而说几句话,待火纸灰皆数被海风带走,地上只余一圈黑印,她站起来往回走。

    “我走了,等我老了,忘记你了,再回来看你。”

    第76章 海面上大片的死鱿鱼死章鱼

    耽搁了几天的早摊又开火了, 对面卖鸭蛋的男人给海珠送三个咸鸭蛋,“已经煮熟了,饿了可以直接吃。”

    卖豆腐的阿婆给海珠送来一叠豆皮, 说起匪寇的事, 她后怕地拍胸脯,“那天我还跟他说话了,我记得他看了我好久,得亏被官府抓起来了, 不然我回去的路上可能就被抓走了。”

    一旁卖菜的大叔大笑, “你一个老菜梆子, 匪寇抓你过去做甚。”

    “我磨得豆腐好吃,他们躲藏在海上,豆腐可比rou珍贵。”阿婆人老了, 也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 她的手艺可比年龄珍贵。

    “有人要买豆腐。”海珠提醒她,“快回去守着摊子,谢你给的豆皮, 拿几个馅饼回去吃。”

    “不了不了, 我乐意给你豆皮,可不是想跟你换东西。”

    酒馆老板趁她清闲的时候也过来说几句话, 夸她英勇脑子活, “难怪小六爷跟你交好,你们能玩到一起是性情相投啊。”

    说曹cao,曹cao到, 沈遂过来敲了下桌子, “老板,买两个饼。”

    海珠瞅了眼盆里的馅, 揪两个面坨少少地填了点馅,“在家吃过饭了?”

    沈遂摆手,他去别的摊子买了rou包子,酸浆子端一碗,喊酒馆里的伙计给他搬张桌子椅子出来,他就坐在摊子边上吃。

    “你回去一趟怎么跟韩霁凑一起了?”他问。

    “我老家的叔伯在龙吸水那天出事了,被匪寇掳走了,我们拿赎银去赎人。”海珠得意的冲他使个眼色,“跟之前那次一样,岛被我们拿下了。”

    一口包子噎在嗓子里,沈遂猛灌一口酸浆子,吐出口的话也酸里酸气的,“就你俩啊?不带我玩?你俩这样很不够意思。”

    多刺激的事啊,三人偷袭的事已经过去半年了,他还时不时回味,就盼着再来一次,谁知机会就在他眼皮子下溜走了。

    沈遂没胃口吃饭了,筷子一丢,他抱着刀坐一旁生闷气。

    又来客人了,海珠无暇顾及他,等忙过一阵,见他竟然还坐在那儿,“哎,你不当值了?”

    “韩霁现在在哪儿?”沈遂问。

    “回安码头,他还要处理打下来的海岛……”海珠反应过来,催他赶紧走,“你现在搭船去回安码头,赶上了能跟他去岛上看看。”

    别杵在这儿跟她磨牙。

    沈遂立马起身,“你去我家带个话,我出门几天。”

    海珠让冬珠去跑腿,她卖完了饼回去带上老龟去海边,它三天没下海了,入了海溜得飞快。

    码头上的闲人坐在礁石上看着海面,等着海豚什么时候露面。

    每逢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对于渔夫来说有新的风险,但对有钱有闲的少爷小姐来说,又是重复旧日的枯燥。码头搬来了海豚,这对他们来说是个罕见的新奇事,这些人对海豚的关注比码头上的守卫还上心。

    有人认出了海珠,走过去问她是不是要出海。

    海珠对这个面有讪意的男人还有点印象,之前跟着她出海看乐子又被沈遂揍的人里应该就有他。

    “我是沈记布庄的,家中行三,之前冒犯了你,还望你别跟我计较。”沈初阳过来搭话也是为了道歉,之前得知她被韩提督收为义女就有意赔不是,一直没寻到合适的机会。

    海珠笑笑,“小事,你不提我就忘了,跟小六爷交好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唉,我们得罪了你,他不搭理我们好长时间。”沈初阳笑了两声,“他喊我喊沈三,你依着他喊就行。对了,你是不是要出海寻海豚?我们能搭你的船吗?我跟我meimei也喜欢那五只海豚。”

    海珠朝另一头看过去,人可不少,她准备拒绝,就听沈三补充说每人给五两的船位费。

    “上来吧,自带椅子。”海珠改了主意。

    沈三跑去喊他meimei,两人给了十两银子上船了,其他有意向的人也过来问,都是不缺钱的,五两银子的船位费没人犹豫。

    海珠扬帆起航,载着一船聒噪的人在海上打转。

    已经退潮了,海豚不会靠近岸边,海上也没有浪花,它们大抵是在海面下,换了两个方向都没看到它们的影子,海珠拨动船帆驶向海上的军营。

    船上的人有些紧张,平日里他们是不被允许靠近这里的,家里的长辈三令五申就怕他们闯祸累及全家。

    船还没靠近,岛上的驻兵挥动旗帜驱赶船离开,亭子里放哨的也举起了弓箭。

    “快走快走。”沈三催促,他吓得蹲了下去,让船舷挡住他,就怕箭射过来了。

    “自己人,我就是来问一声,早上有没有看见海豚出没?”海珠高声喊。

    离得近了,岛上的驻军认出了她,旗帜收了起来,放哨的也放下弓箭,其中一个人指了个方向,“天明的时候它们来过。”

    海珠调整船帆离开,跟船上的人说:“海豚是跟韩少将军的船过来的,他交代了军营里的人,让他们看护着,有人打它们的主意就逮起来送官府。”

    船上的人也不傻,明白她带他们过来一趟就是为了恐吓人,赶忙撇清嫌疑说没打海豚的主意,出海找它们是喜欢海豚。

    沈三说:“有我们盯着,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韩少将军可以放心。”

    同船的人对他侧目而视,这家伙是个会讨巧卖乖的。

    楼船顺着风越行越远,海岸逐渐变得模糊,船上的人望着深不见底的海水心里生了怯意。

    一个浪头打过来,船晃了晃,坐在二楼上的人吓得惊叫出声,几乎是从木梯上爬下来的。

    “回去吧,不找了。”沈三央求,他后悔了,这纯粹是花钱买罪受,他蹲在船板上不敢往海里瞅,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他要喘不过气,坐在船上竟然有了溺水的感觉。

    倒是他meimei胆子大些,也或许是少有出海的机会,难得的一次,她看什么都新奇,站在海珠身边问下海了是什么感觉,走远了会不会害怕,风浪大了该怎么办……

    出海一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海珠也准备返航,老龟也快从海里出来了。

    这时船底被撞了一下,没站稳的人被晃得摔坐在船板上,一时之间,船上惊叫连连。

    海珠扒着船舷往海里瞅,在水下看到一抹白影,她揉着耳朵说:“别叫了,你们找的海豚过来了。”

    水下的海豚辨认出海珠的声音,齐齐跃出海面跟着船跑,最小的那只凑到船头冲海珠喷水。

    “好可爱呀!”沈三的meimei小声说,“它长得真好看,好想摸一把。”

    “它也好想把你拱到海里。”海珠补充一句。

    像是应和她的话,最大的那只海豚跳出海面撞上船舷,刚爬起来的人被吓得又趴了下去。

    “快回码头,快回码头,我再也不出海了。”胆小的人哭出了声。

    海珠不再逗留,调转船头离开。

    水下的海豚游在前面带路,发现船偏离了方向又折返过去撞船,海珠察觉出不对劲,它们好像要带她去哪里。

    她先把船上的人送回去,带上吃饱了肚子的老龟又循着方向找过去,半路遇到了海豚,她跟着它们带的路走。

    波光粼粼的海面下游着五只海豚,它们时快时慢,发现船掉队了还会找回来。

    终于在日头升至头顶的时候,游在最前面的海豚停了下来。海珠望着晃荡不停的海面,起伏不定的潮水里夹杂着星星点点的不明物,待几片东西涌到船头,她认出那是一直藏在海底的章鱼、鱿鱼和乌贼。

    都是死的。

    她满脑子的疑惑,海里总不能被人下毒了吧?她见海豚吃得欢,这些又不像是被毒死的。

    飘在海面上的章鱼、鱿鱼、乌贼个头都不小,海珠用网捞起来最大的一只乌贼快有她脸大了。

    海豚吃饱了,它们见海珠不下海,徘徊了一阵就跑了。留下海珠坐在船头拖着网在海面收割章鱼鱿鱼,长触足没了活性,像一根根线垂拉着,扁扁的头里也不喷墨了。

    捞了两桶涨潮了,潮水裹挟着数不尽的章鱼鱿鱼朝海岸涌去,海珠扶着腰躺下船板上,说句遭人恨的,看着章鱼鱿鱼被潮水带走她松了口气,捞这些东西她累了,也腻了。

    重复性的动作太枯燥了。

    她升起船帆返航,潮水先她一步抵达海岸,全镇的人几乎都出来了,有船的划船捞,没船的站在海里捡,小孩们提着桶蹲在礁石滩上等新的一波潮水涌来。

    海珠看到了冬珠和风平,就连齐阿奶也来了,她站在齐老三的船上,母子俩一个船头一个船尾,拎着竹竿撑的网兜在海面上打捞。

    “回家吧,我已经捞两大桶了。”海珠靠近。

    “回什么?这都是钱,赶紧继续捞,这种机会可不多。”齐阿奶忙得没空抬头。

    海珠靠近齐老三,问他为什么会死这么多的鱿鱼章鱼。

    “这些都是公的,它们□□后就会死,大片大片的死,好像都会死。”齐老三擦把汗,其实他也不大明白为什么,“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死了一大片,能不能被潮水带到岸上全看运气,今年的年成好,老天赏饭吃。”

    第77章 乌贼干的吃法

    “有人被冲走了!”冬珠大声喊, “有个婶子被潮水卷走了!”

    亢奋的人群一寂,被财气冲昏了头的人清醒过来,海上的人撑船去打捞呼救的人, 被海水淹齐胸口的人连连退回岸上, 呼喝小孩走远点,别站水里。

    码头上的守卫开始驱赶海边的人,“没船的不许再下水,下海的人没收打捞起来的东西。”

    被潮水卷走的妇人被救了上来, 她抱住哇哇大叫的孩子来跟冬珠道谢, 被潮水冲倒后她就站不起来了, 也无法呼救,要不是冬珠喊了一嗓子,她有没有命活下来都不知道。

    她也不捡章鱼鱿鱼了, 提着桶拉着孩子湿漉漉的回家, 不时咳一声,按着胸口清嗓子。

    “奶,三叔, 我们也该回去了, 海上的财是掳不完的。”海珠说。

    这次齐阿奶听劝,她把倒在船板上的死章鱼死鱿鱼死乌贼都揽进筐里, 渔船停泊在海湾了, 她先一步上去,齐老三拎着筐跟上。

    海珠的船上还有两大桶,网兜里还装了不少, 还有个大几十斤的老龟, 靠人力无法一趟都搬回去,她在船上看着, 让齐老三跑回去推木板车过来。

    “收获不小啊,这些卖不卖?”商贩子过来问。